紫嫣愣了片刻,脸色煞白,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何会说那么多,从小时候一直说到现在,仿佛江宁值得倾听,值得信赖。
紫嫣急忙松了手,低着头,再也不敢去看江宁的眼睛,仿佛他的眼睛能够将自己看穿一般,心在回过神来的那一刻一就开始狂跳不止,全身发烫,耳根爬上一片绯红,如邻家小女孩儿一般,双手拉扯着睡衣的裙角,不知所措。
“这丹药,是一位前辈炼制的,最一开始,就是实话,可是没有人相信,所以只能说是奇遇,把这东西寄托在虚无缥缈之上,就不会有人追问,可你看出来了。”江宁叹了口气,决定撒一个真实的谎言。
“可是真的?”紫嫣一听,从尴尬中缓解过来,笑得很甜。
“真的”江宁很真诚的看着紫嫣。
“那……能不能帮我引荐?”紫嫣急忙开口道,声音有些迫切。
江宁愣在那里,为什么?为什么她如此坚信他这次没有说谎?为什么会有这种信任?
良久,江宁才悠悠道:“下次见到他,我会叫你一起。”
声音有些低,低的好像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可是紫嫣听到了,很高兴……
不过一个时辰,她讲了她的过去,跟一个她认为的纨绔和废物,说了很多从来没有说过的话,狠狠的哭了一场,是她第一次在男子面前流泪,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不过一个时辰,她没有了江宁刚进门的不信任与担忧,因为在她恍惚的时候,江宁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很安静,很认真……
不过一个时辰,她感觉好像与他认识了很久,比与师傅都久,这种久,说不出的历久弥香,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江宁心中莫名的颤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此次前来,就是单纯的谈价钱,然后在后天的丹宝大会上狠狠的羞辱六长老。
可是被紫嫣一场哭闹,将所有的计划打乱,甚至还说了慌,而且她相信了……
你说了一个谎,就要用另外一个谎话来圆,其实不是他本意。
或许吧,或许有一天眼前的少女能够走出对丹道的执着,等到那一天,他再告诉她今天的事。
两个人沉默良久,紫嫣脸上的泪有些干了,才开口道:“至于价钱,两位行走说过了,一颗三品丹云神丹是一百紫玉,若是有更高品阶的,价格会成倍增长,这是一颗的价钱,至于这一颗,你若不放心,等到后天可以交给我,我帮你卖。”
说着,紫嫣拿出自己的百宝囊,递给了江宁。
江宁没有点,直接接过来,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天价了,一百紫玉,可是一百万灵石,他现在除了从黑山那群兄弟身上搜刮来的,可一说是身无分文,甚至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百万灵石,如紫云城这般城池,支撑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这瓶丹药,你留着就是,算是赠送的吧,药宗要是还要,我还有,后天会再给你两枚,帮我换成紫玉就行。”江宁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紫嫣拿起那瓶丹药,心中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一枚丹云神丹,所送就送了,这是份大礼,可在她看来江宁并不怎么在乎。
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江宁出了紫嫣的屋子,身形一闪就出了药宗后院,一个人朝着客栈走去。
他走的并不快,长街之上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他有些失神,有些愧疚,所以才会将那枚丹药送给紫嫣,作为补偿,至少在他看来是补偿。
“乱了,全乱了套了”江宁摇了摇头,这与他的计划并不相符。
江宁回到客栈,已经是四更天,沉沉的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下了楼,叫了些吃的,便在角落里继续听修士闲扯。
一个下午都是如此,江宁也听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丹宝大会上的评委,已经是确定好的,帝都来的前辈不会参与其中;大会之上自由竞拍,若是灵石不够,可用自身物品抵押换现;流云宗长老和少宗主以及赵城主亲自坐镇;韩家等几大家族势已经放话出来,定了某些东西……
“你听说了吗?黑山被一个名叫雨公子的给荡平了,不仅击杀了黑山的兄弟,就连黑山也陨落了……”
“还有,还有,那个张全福,被雨公子点破,从灵气八重直接升到了灵台初期……”
“真的假的?”
“这会有假?我有兄弟在黑山,亲眼所见,前几日的天地异象,就是……”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印象,难怪……”
“这雨公子到底是谁?也没听过有哪个家族姓雨的呀……”
“哼……什么雨公子鸟公子的,不过是蛊惑人心罢了,灵气灵台犹如云泥,其实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你们几个修在这里以讹传讹,危言耸听,蛊惑了人心。”一个青袍弟子厉声斥责道。
“不错,我神枪剑宗赵康大师兄从灵气八重进入灵气九重也用了半年,大师兄天资卓越,宁侯府下四城第一,他一个什么雨公子,怕是空有其名吧。”
“哈哈哈……”
一桌青衣少年提高了声音,不禁大笑起来。
江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不用想都知道是宁九搞出来的,人不来,马屁倒是拍的飞起。
“不要胡说,这宁侯府之下,天才辈出,你们知道什么?”唯一一个没有笑的男子喝了一口酒,呵斥道,身边放了一把剑。
“是是是,大师兄说的是。”那人笑嘻嘻的奉承道。
这男子,赫然就是在黑山中寻找江宁的赵康,当日寻到黑山脚下,却被一个叫做宁九的拦住,又接到师门的传唤,急急忙忙赶回了紫云城。
“师兄,你说这江宁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投靠了黑山?”方才叫嚣的少年笑着坐下,与众人说道。
赵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眼角露出一丝不屑。
“管他投靠了谁,得罪了我们神枪剑宗,注定没有好果子吃。”
那少年说出口,神枪剑宗的两桌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门外走进一个少年,身后带着一个小厮,江宁定睛看去,却是赵晨。
“晨弟,怎么样?伤势如何?”赵康与赵晨落座,细声问道。
“嘿嘿,大哥,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这个江宁跑到哪儿去了,再让我见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赵晨一拳砸在桌子上,手震的生疼。
蓦地,他觉得后脊梁骨一凉,转身一看,角落里那个人影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夏夏……夏……”赵晨指着正在悠哉喝酒的江宁,突然说不出话来。
江宁那一拳,在他心中已然是留下了阴影。
“怎么了?”赵康寻声问道,却见赵晨指着一个灰衣少年,瞠目结舌。
原本安静的酒楼瞬间沸腾起来,方才赵晨与赵康的话,由于神枪剑宗的缘故,众人皆是听得仔仔细细,现在忽然发现那个纨绔的夏家公子原来就坐在酒楼里喝酒,可为何没有发现他?
“呵呵,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没有爽够?要不要多爽几次?我保证,让你一次比一次来劲儿。”江宁玩弄着酒杯,斜身靠在角落里,笑道。
“不不不……爽够了……不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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