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将房间的门轻轻的关上之后,如意睁开了眼睛,其实她也醒了,但她心中慌乱,不知如何面对伯生。待他走了之后,心中才扬起一丝不舍。
但愿我们能来日方长吧,她想。
大街上,伯生和张睿一前一后骑着马。伯生在前面半个身位,他一手拉着自己的马绳,一手拉着张睿的马绳。而张睿则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显然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今天还没睡好的缘故。
“张大哥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你陪我去城东门儿走一趟吧。”伯生在街上说道。
张睿一笑道:“你喊我张大哥?喊祁威远舅舅,我又喊祁威远老祁,我们三个人这辈分到底怎么算呀?”
伯生没理他贫嘴,继续说:“张大哥你主意多,还有一个事儿我要问你,能不能教我个方法,用最快的速度挣到五百两银子。”张睿闻言一愣,总算是精神了一点点。
张睿指着路边说:“前面有个钱庄,你瞧见了没有?”
“瞧见了。”
张睿笑着说:“你一会儿经过的时候,蒙个面,拔刀进去,让他们给你五百两,这样最快。”
伯生似乎能自动屏蔽张睿的胡言乱语,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我听人说去当镖师护镖来钱快,你觉得可行吗?”
张睿沉默了,难道这小子来真的?
“你和你母亲过的那么节俭,怎么突然要五百两银子?”他问。
“我想为翠云楼的如意姑娘赎身。”伯生说。
张睿听了这话,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他拍马追平了伯生,赶紧说:“伯生,她可是娼妓啊,你不要觉得她昨天晚上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她为了钱,对所有的客人都是一样的。难道你睡了她,就动了真情了?”
“张大哥你误会了,我确实是喜欢她了,但是我和她昨天晚上没什么,只是喝酒。张大哥说的这些我也已经知道。”伯生认真的说。
张睿彻底清醒了,他一手抓着伯生着急的说:
“伯生啊,是大哥不好。大哥带你去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但是你千万要明白,你如果想娶一个青楼女回家,是会败坏你家门的清誉的,对你的名声和仕途也是伤害极大,你母亲和老祁知道了,我肯定要被他们给打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要打死他的人之中,其实还要加上祁凌霜。
“关外人成亲,没那么多规矩啊。况且我还没想到成亲呢,只是觉得喜欢,那个姑娘现在有喜欢的人,暂时还轮不到我赎她呢。”伯生红着脸解释道。
张睿几乎要晕死过去,什么叫做那个姑娘还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事情突然变的这么混乱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该不会是去......”
“我们去如意姑娘情郎的家里去。”
张睿霎时就吓的摔下了马。
伯生、张睿终于走到了大理寺评事于少辉的家门口。
伯生下了马就去敲门。
张睿赶紧掏了手帕遮住脸。
伯生奇道:“张大哥,我们又不抢钱,你蒙了面干什么?”
张睿无奈道:“我看你一会八成是要打他,我不蒙面,被人认出来,人家还以为是我指使的呢。”
书生赎青楼姑娘的戏码,他难道还见的少吗?
就算当时是真心的,回到家里,架不住老爹气晕,老妈一哭二闹三上吊,奶奶在灵牌前烧香,口里反复念叨对不起祖宗,这局面,有几个儒生抗住了?
伯生不管,他走上前去咚咚咚敲了三声,没人回应。咚咚咚又是三声,还是没人答应。难道没人在家吗?伯生想。
“去问问邻居就知道了。”蒙面张睿支招道。
于是伯生去搞了一下邻里调查。
敲开了邻居家门之后,邻居们说,这家主人的父母老婆都在老家,没有接过来,他是独居。
大家都还相处的挺好,偶尔还帮邻居家写个书信春联什么的。说他除了公务的收入,卖画也能挣些钱两。
之前,日子过得比较宽裕,只是这几个月,似乎越来越拮据了,佣人也辞掉了,有的时候,油啊米啊都要找邻居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
他一个人天天深居简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邻居黄婆还说,他肯定是沾染上了赌瘾,家底败光了。
张睿分析,翠云楼的消费对平民来说挺高的,平均每次来怎么也要七八两银子,像他这种八品小官年俸只有四十两,只能偶尔来玩玩。
这人五天去一次,还总是买些礼物送给如意姑娘,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官员能负担得起的。照这样看来,估计他早就米缸空空了,怎么可能有五百两银子赎人家呢?
听到这里,伯生想,这书生准是负了如意姑娘。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踹开了于家的大门闯了进去。张睿怕他一冲动闹出事来,连忙跟了进去。
于家的院子不大,伯生和张睿刚闯进去,就看见院子里趴了个人,这个人的身子底下还有一滩殷红的血。
出人命了!伯生和张睿一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始料未及。
这个人趴在地下,头歪向一侧,面目惨白,显然已经死了多时了。
伯生呆在当场。自从他入关以来,还从未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张睿没有迟疑太久,他捂着鼻子走上前去,开始观察地上的尸体。
“三个时辰之内死的。”张睿看了看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试了试他的体温,又仔细观察了地上尚未凝结的血液,得出这个结论。随后,他扳过死者的肩膀,让他面朝上,脖子上一道锋利的刀口,映入两人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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