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他,是何季目下唯一所求。打败这个他这个习武半生,首次遭遇的强敌!
只见何季大喝一声,手中花枪捎着寒风而出,闪电般对着叶玄一扫一刺。这两击都在刹那间同时而出,浅扫而重刺。
目的就是要通过横扫封住他诡异身法的滑动空间,将叶玄离奇的“运气成分”也刨除,为了躲避横扫的打击面积,叶玄只能后退。但一旦脚下移动就很难再躲避几乎同时而来的刺击了。
然而此时如同醉汉的叶玄再次给了他“惊喜”,叶玄脚下未动,而是“哦”了一声收腹弯腰撅屁股,让花枪贴着肚皮扫了过去,而刺击更是让他摇头晃脑的连续躲过。
花枪的枪尖,就在叶玄的脖子两侧如暴雨梨花一般穿梭,而叶玄就是摇晃着脑呆一下子都没有中。
叶玄甚至边闪躲着,边得意哈哈大笑,忽然他身子向前扑倒躲过一枪,随后顺势转守为攻,双手伏地扫出一记速度惊人的长腿,攻击何季的下盘险些将其撂倒。
借着惯性叶玄如虎豹般灵巧的身体一旋,便立了起来,并且紧紧黏住了后退的何季。他双拳挥起,虽然无招无式,就像醉汉般粗糙奔放且大开大合,却依然如同跗骨之蛆般难缠。
何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枪法“芳丛现”快如同出的攻击,明明就已经练到除非绝世高手,否则常人无法凭眼力看破的境界。而这个叶玄,已经两次将自己无解的绝学完美处理了,眼睛甚至还是闭着的。
难道这还是运气?难道他靠猜,预判了我的出招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他闭着眼睛破的招。那么就不是靠眼力了而是靠别的东西。
靠耳力!
两人自从开场以来第二次进入贴身短打,一时间肌肉碰撞的声音,枪棍挥扫打在金属护臂的声音,现场的呐喊声同两人的呼喝声交融在一起,久久的缠绵。
高速的攻防令人窒息,两人互不相让,都在用各自的方式竭力挑战对方的极限,谁都有可能下一秒钟被一击致命。
明明都是凡人之躯,但两位高手每次的碰撞都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如同地震的声响。
叶玄的拳没有最开始的那般迅猛,所以何季得以获得对等的空间正面对抗,在持续缠斗中不落下风,但这样一个叶玄在何季看来却是更可怕了。
他的拳比起之前更加不符合常理,拳路的变化攻中带守。
他放弃了原本对头部和要害,严密防护的进攻方式。
取而代之的是在短打里,加入了鲜有呈现的腿部动作,现在常常伴随着一个貌似要摔倒身体失衡,突然又利用惯性长腿扫出,攻击令人琢磨不透,防不胜防。
这个人从一个进攻的极端,转变到一种更加均衡且更加顽强的战斗方式。何季无法预测他的动作,也不能打出枪法所长的陷阱套路。
多么可怕啊,这孩子的天赋深不可测。
如果无限制的陷入这种高速短打,并且僵持下去。最终用这种方式分胜负的话,输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他。
理由很简单他四十五岁了,叶玄只有二十岁。
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何季笑了。
何季的身体越打越热,越打越兴奋。这是他功成出世以后,所遇到的第一个超乎自己预料的强大对手。他燃烧着自己毕生所学和这个人挣胜,一把熊熊的烈火在他心中点燃了。
这把火从他风华正茂却无法和精彩的世界竞争的二十岁烧起,一直烧到了今天他这已如风烛残年的巅峰的尾巴。
他双眼噙满泪水的,将自己在无数个夜晚里面构想的,天马行空的招数一一打出,在这光彩夺目的舞台他飞驰着。
即便陷入了对手最擅长的领域,但他开心极了。迎着观众重重的呐喊,他如同金刚天神,手中的花枪轻如鸿毛,在眼花撩乱的挥击中绽放出阵阵火光。
两人谁都没有躲闪没有退却,他们身体如同两块磐石相撞般的壮烈。谁也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明天。
目睹如此场景的观众沸腾了,他们声浪一阵又一阵的传来,情不自禁的为场上的两人嘶吼,逐渐掩盖了一切。
叶玄的耳朵动了又动,眉头稍有收紧。
就在这瞬间,何季爆呵一声“碰”的撩起火星四溅的长枪朝着叶玄的脑袋砸了下去。叶玄转身,巧妙的避开的同时也绕到何季侧面蓄拳待发。
但闭着眼睛的他没有发现,这一击虽然砸空,但何季却没有收力。
银枪的枪头就在触地的瞬间应声而断,还带走了花枪的一截木头。
几乎所有的人,在看到在空中飞舞的枪头的瞬间,都认为何季完了。叶玄的拳头已经亮在了何季的脸上,而失去武器的他肯定是再也无力防守。
然而结果恰恰相反,伴随着一声巨响,被像棒球一样一棍击中腹部打飞的,是叶玄。
叶玄一脸不可思议的,带着仿佛被打成碎泥的五脏六腑,撞上了场边的护栏。
而另一边,手中长枪变棍的何季武器在手,被他兴奋的舞成了一朵硕月。谁又能想到,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棍法一直都强过枪法,砸掉枪头他舞棍短打的速度,足足是长枪的两倍还快。
伢,天才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何季盯着场边垂着头的叶玄立棍而息,他目含微光,全身气劲奔腾。
“完了完了少爷,叶玄输了!”丘老板看的手心手背全是汗。他看着被撂倒的叶玄拉着张睿的衣服忙道。
如此精彩的对决,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支持谁了,目不转睛的张睿盯着场上的局势沉默不语。
而现场的观众,又何尝不是呢。从一开始一边倒的支持何季,到现在。许多人又不甘心看到拳法如此绚烂的年轻人,就这么被杀掉。
“站起来!”
“小崽子你行的,你还没输!”
“你他妈的别死啊。”
浑浑噩噩中,叶玄听到四下耳边漫天的呼喊。
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挣扎着想要起身,未必是受到了加油的鼓舞。
只是,在他的人生中,自己已经被打倒了无数次了。
他陷入这如同诅咒一般,无穷无尽的暴力人生至今,唯有一次次的挣扎爬起才能求生。
他日复一日的被击倒,再挣扎着爬起来,再击倒再爬起,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有一天累了爬不起来了,那么人生就结束了。
他才20岁,还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安宁,没有为辛苦养育他,爱他的母亲坚强的活下去。
没有为自己奋斗出一片天地,没有找到......那个自己忠爱的人。
或许再也找不到了,因为自己已经永远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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