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听说他有什么闲工夫,因公而召见一些别的什么官员,这哥们但凡能少办一分钟公务,绝不逗留三十秒。宠幸的也全是那些陪他玩乐的太监佞臣。
士大夫,哼。
在他眼力恐怕,只是些替他操心治理国家的工具人。
而今天早朝之后的这次召见,徐鹏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是为了听他汇报于少辉案的情况。
这个案子是现今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案,大理寺案卷被盗,偷卷官员横死自家后院。背后是何人指示,有何目的自然是皇上心中之忧。
再加上和本案息息相关的青楼女如意,同张睿一行逛街时险些遭遇灭口。更是彰显出此案背后的幕后指使人,嚣张至极案情绝不简单。
而如今侦破此案的进度,大理寺已经远超了同查的锦衣卫。
虽然因为张睿的原因,两家同时意识到于少辉雇佣的前管家,应当是于少辉捞偏门的中间人。他是一个重要的消息线索,而且也几乎同时获悉,死者交给其相好青楼女如意的画像中,藏有嫌犯速写。
其人就是筏帮的破军高手苏栀。
但是,相比锦衣卫查案的钱杰,徐鹏更加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掌握了苏栀的行踪。而就在今天,大理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时机一到就可以擒获要犯了。
与此同时,恐怕锦衣卫还在临时临尾地查,苏栀这个人是谁。
比起那个太监的养子,今天徐鹏在御前大概率是那个皇上,可以倚重的查案人。趁这个机会,给皇上留下好印象。
自己就差那么一步了,就差那么一步。
位列六部九卿,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
徐鹏,紧张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他如武将般身材高大挺拔,又不失文人的雅气。因为家学渊博,常常被人夸奖说是声音淳厚有磁性,令听者无不陶醉。
他打量自己的阔肩,长臂和芊芊玉指完美依旧。
只是脸上的这半面薄玉面具...
徐鹏颤抖的手,伸向那半面精致巧妙的遮盖。人人都知道,他为什么需要这面东西。至少在绝大多数人心中,他这半面的烧伤是英勇的象征。
从没有人提过这个疤痕破坏了,他那张本来也应当完美的俊脸。他的亲人爱他,朋友敬他,下属畏他,坊市的花魁倾慕他。在这些人眼里,这丝毫不影响徐鹏在他们心中伟岸的形象。
但是今天他要见的这个人,皇帝,跟他们完全都不一样。
在皇帝的面前,他身上所加成持有的所有光环都将会被剥去。那些光环在皇帝看来一文不值。
可是当他假设自己褪去了这些东西,从皇帝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站在他面前的陌生人,他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印象时。徐鹏恐惧地发现了一个,再也明白不过的事实,那就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戴面具的人。
徐鹏颤抖不止的手,强行拿掉了那半张精巧的遮挡,他汗流浃背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抬起眼睛去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喘息着,直到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向镜子里的自己看去。
然而只是一眼,当他见到了那片每天和自己相伴的,丑陋伤疤之后。马上就如受到莫大的惊吓一般,跌倒在身后的椅子上,连忙把面具又带了回去。
徐鹏痛苦的用手扣在自己的胸前,喘息着。
那被火焰灼烧的痛苦,那因为恐惧而拿起刀剑砍杀同窗的耻辱,再次涌向心头。
你猜的没有错,这片烧伤根本就不是他英勇的伤疤,而是懦弱的报应。
十二年前,他组织同学去截杀另一波造反的同学。不是因为他英勇,而是因为他害怕。
他怕自己被牵连进去,毁了自己的仕途,毕竟他和世子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是朋友有些同学是知道的。
他怕人言可畏。
而这股恐惧的力量,让他在那一刻精神力超越了张睿,他本能的行动了起来......都怪那个死人...要不是他,我本应该是骠骑大将军...
而自那之后他便再也见不得火,因此才弃武从文。
徐鹏按住自己的心脏,用力地呼吸吐气再呼吸。
数次之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镇定了下来,眼眶湿润。抬起头,镜子里面戴着面具的自己,依旧出类拔萃。
没什么好在意的,于我徐鹏而言,入阁不过是早晚的事罢。
想到这里,先前的失态一扫而空。
徐鹏笑了出来,恢复成那个自信而强大的他,不到三十岁的大理寺少卿,掌管六扇门,坐拥魏国公的显赫家世。
我到底有什么好着急,有什么好慌的呢。徐鹏心里自嘲道。
“徐少卿,皇上有请。”就在这时,门外内官的轻声细语的声音传入屋内。
“好的,有劳公公引路。”徐鹏推开门出了隔间便跟着太监面圣去了。
养心殿是一栋综合性办公建筑,正殿宽敞明亮,早晨第一缕阳光便可直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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