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来人从前没见过,李伯推门一见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叨扰了,敢问我家二公子可在贵府?”来人礼貌的递上府牌,说话也客气。可就是不知怎么的,李伯呆呆的望着这个带斗笠披风穿黑色劲装武服,长相也不算凶恶年轻人。有一种双腿灌铅的恐惧感,连胃都抖动了起来。
李伯并不知道,这是其实一种动物的求生本能。就像兔子在面对自然界顶级捕食者所表现出的恐惧是一样的。
“在...在的,阁下是要进来寻张公子吗?”李伯压住心中的慌乱还是客气的笑着问道。
“就不进去打扰祁大人和夫人小姐了,劳烦您向二公子传一声,就说老九找他,传老爷话。”年轻的来客边说着,眼角不可察觉的瞥了一眼前院里坐在地上抽旱烟的打渔人何季。
那渔人晒着太阳扛着长蒿,右手托着的旱烟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烟雾随后从他的鼻孔袅袅而出好不悠闲。
“好的好的,阁下还是进来在前院稍等片刻吧外面风大,小人这就去知会张公子。”李伯还是汗颜的将年轻人请进了院里,毕竟留他在门外也太不礼貌了些。
“那就麻烦您了。”年轻武人也不推辞,一拱手就跨步走了进来。
他就立在庭院的中央垂着双臂老老实实的等着,李伯对他鞠了一下,便赶忙进屋传讯去了。
于是在佥事府的前院里,年轻武人和何季隔了也就一丈远。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沉默不语一动不动。
年轻武人的眼睛并无目标的望着前方,而何季的则隐藏在斗笠之下,他一条腿屈踩阶梯的下一阶,屁股坐在上一阶另一条腿伸直了就放在一侧。
二人表面上看起来,对对方似乎是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当年轻武人的脚踏进别院的那一刻起,何季右手的旱烟早就一口没抽过了。
他任凭那烟丝在自己手上燃烧殆尽,也没有再伸过嘴去。
这两人一动不动的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何季的头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细汗,他托着烟斗的右手也不知怎么着,出现了细微的颤动。
“阁下右腿都伤成那样了,还是别逞强了吧。”年轻人忽然淡然而礼貌的说道。
何季闻言,一下子就像那被戳破了气球一般粗气直喘。他放下烟斗,满头豆大的汗滴汇聚到他的下颚尖滴落到地上。他望着自己的右腿笑着说道。
“这都能看穿,英雄出少年啊。”
“少年?我?”一直面无表情的年轻武人闻言困惑的蹙了一下眉。似乎思考了一下何季所说的话,然后摇着头回道:
“不不不,您才是少年。”
就在这时李伯一路小跑了回来对着年轻武人说道:“小哥,张公子命小人把您领过去。”
年轻武人闻言拱手对着李伯说道:“那就麻烦您领路了。”然后他又转向何季拱手道。
“在下失陪了。”随后就跟着李伯进了屋。
前院只留下了何季一个人,只见他满头大汗不住的从额头涌出,放下长蒿肆意的粗喘着,嘴角却杨着笑容。
“没想到竟有如此高手。”他大汗淋漓的喃喃自语道。
李伯引着来人来到祁威远的书房,此时张睿和祁威远正在书房里面谈话。
李伯敲了敲门知会了一声便推门,让年轻武人进去了。
然而年轻武人一只脚刚刚踏进屋内,就被房内的叶玄截停在了门口。
武人较之叶玄要高出不少,但只见叶玄紧紧攒住钢铁也似的双拳,迎面几乎就要将头顶在来人的下颚上。
“张公子,祁大人此人危险。”叶玄的气就在一瞬间爆燃。他的一对秀目死死的盯住来人的身形,用强气在两人之间画出不可侵犯的领域。
年轻武人见状不言,他就停在了门口,并且默默的将踏进门的那只脚又收了回去,乖乖的停留在叶玄所画的领域之外。
“小叶师傅让他进来,这是我府上的九君。夜罗刹你可听说过?就是他。”屋里忽的传来张睿悠悠的声音。
“你就是破军狼九?”叶玄闻言总算是放了拳,惊讶的问道。
这人如此之大的煞气,就仿佛手底下杀过成百上千人一般,这恐怖的气息实在是太异常了。
神都的屠夜罗刹,狼九。江湖上所有人都公认的十位破军高手之一,很多人说他和魏国公府的鹰三是排名前三之二。
“正是,敢问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名讳?”狼九如寒冰也似的深邃的眼睛看着叶玄,彬彬有礼的拱手一礼询问道。
姑娘?屋内的祁威远和张睿闻言面面相觑。
“我叫叶玄。”叶玄拱手回礼,她依然警惕的看着这个人。
“在下记住了。”狼九对着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进去。
狼九恭恭敬敬的对着躺坐的张睿鞠了一礼,然后说道:“二少爷,老爷有要事向您交代。”
张睿闻言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回礼嘴上招呼道:“有劳九君了,先不着急。李伯给九君上盏茶,九君最喜欢苦茶。”
“这...张公子,本府没有这茶。”
“那就泡壶熟普洱茶,口味相近。”
“好嘞。”
说罢张睿对着狼九殷切的招呼道:“九君这边请坐,有什么好事我们不着急慢慢说。”
狼九也不推辞,张睿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不慌不忙的坐下之后端过李伯的茶。颔首致谢了才悠悠的说道。
“二公子预料的不差,是赶上好事了。老爷早朝刚散场就命在下传命于您。”
“哦?九君请讲,若是没有料错。今天早朝当是论的钱宁大人的事吧,他问罪了吗。”张睿不怀好意的对着祁威远挤眉弄眼的笑道。
也不知道两个人得老大,锦衣卫的一把手当场砍没砍头。
“政事在下不懂,但是钱大人没有被问罪。老爷要在下向二公子传讯。”
“朝廷已经商定了,皇上会命二公子负责彻查京畿流民之乱的背后是否有推手。弄清楚如今的局面是天灾还是人为,以此来确定这几日北镇抚司屠杀流民的措施是否必要。圣旨很快就到府上。”狼九言罢端起小盏,十分讲究的虑了虑盏上的水珠,轻泯了一口热茶水。
张睿听罢沉默了一阵,纠结的龇牙道。
“九君觉得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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