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政商双赢,殿下的折子自然是不用做工作,朝中都会有人附和呐喊帮您奔走相告,是也不是?”
东华郡主闻言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应道:“公子如此说道很有道理,本郡主确实感觉前些年事事都顺利。”
“但是如今漕运已经通了,并无特别必要再继续拓宽修筑。通州旧城加新城也已经拥民七万,绝对不能算是小城了。在下听闻殿下先前的新城才建,房屋地皮就被京城的权贵抢购一空了是吗。”
“是的,有什么不妥吗。”东华郡主反问道。
张睿笑了笑说道:“光是如此无不妥,但是郡主要再收万数以上的流民,再建新城便有不妥了。”他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郡主昨日进城收粮了吧,粮价如何?”
“一石米一两二分。”东华郡主答道,她本就带着镇治京畿两万流民的决心来的京城。自然是要大肆在这里收粮食的。
“涨了两成吧。”张睿笑道,正常的米价是一石米一两的价格。
东华郡主点了点头。不过她觉得也正常毕竟粮价总是波动的,尤其是在京畿流民四起的时候涨两成可以理解。
“殿下再收会再涨,涨到您收不起为止。”
“为什么?”东华郡主奇怪的问,难道粮价还会针对她?
“因为现在商界不支持你再建新城了,一来权贵在通州购置的旧房旧地,价格正要开始炒起来。殿下这就要盖新城,恐怕他们手上的旧地一时之间不升反降。”
“二来,原本大规模收粮就会引起粮价上涨。只是前些年为了共同利益的考虑,粮盟不停的放货出来帮殿下您稳定粮价,促成通惠河同漕运之事。”
“而现在在他们眼里,殿下您再建城、拓河,犹画蛇添足一般。他们不仅不会帮你,还会乘机狠狠的敲您一笔。”
“这也就是为什么,皇上留中您的折子。因为如果批了朱,就等于把殿下的计划昭告天下,到时候您奉旨镇治京畿更是骑虎难下,粮盟定会囤货居奇乘机以高价卖粮与您,直到把您这些年积累的钱吸干为止。”
郡主听完张睿这一席话,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她知道政治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但是这么些年她都呆在封地。只和有限的京圈商贾大佬交往过,并未窥知京城真正的政商生态,也未想过这些权钱背后的逻辑链条。
她一度内心骄傲的自持是“治世明公”,可是没有想到。张睿的一番话居然让她发现自己不过是非常幸运的撞上了风口飞起来的猪。只是京圈权贵的一把趁手的搞钱工具,当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他们的陷进被做成席分食了。
“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东华郡主看着张睿不禁敬畏三分的问道。如此智谋和视野,似乎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介贵胄纨绔。
张睿谦虚的讪笑了一下,他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扳指递于东华郡主手上。
东华郡主接过那玉扳指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一下想起什么惊讶道。
“你是......”
张睿及时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商盟盟主的身份还是非常需要保密的。
“多谢公子倾囊相告,只是不知公子如此帮助本郡主是否有所求?”东华郡主看看左右,凑近了些十分感激的小声对着张睿问询道。
“别无所求,不过在下和殿下确实是有共同的人要对付罢了。”张睿和颜悦色的坏笑道。
祁威远
北镇抚司的大牢里,惨叫连连,灼火鞭笞之声不绝人耳。
祁威远的面前左右各有一间刑房,里面关着两个捆在木桩上被打个半死的男人。
这两间牢房各有一位总旗在轮番的鞭打审讯。此时左右均发出节奏明快的啪啪之声,和随之而来的嗷嗷惨叫。
而祁大人就在两间房前支了张桌子。边办公,边望着审讯的进度。
他在北镇大大小小的监狱干了多年了,这场面也早就习惯了。
“别抽了,都打了多少天了还没招,大刑伺候吧。”祁大人边批写着如山的公文,边闷闷不乐的说道。
该死的张睿,让他在天津浪费了八天,还是在衙门里如此事急的时候。这段时间积压了多少悬而未决的事情可想而知。
给自己代班的郑千户,被钱宁那个死太监打的只剩半条命了,还坚持顶在第一线。祁威远一回来眼见他那张红肿的胖脸,实在是感动且内疚的无以言表。
他从来没料到平时温文尔雅的胖同事,竟然有此坚强的一面。郑千户家里是有武安侯的爵位的,身份尊贵。他祁威远军旅出生这两人阶级都不同,一直以来只不过君子之交罢了。
之前二人都同为北镇抚司千户多年,祁威远不过才当了两个多月的上官。他非富非贵,别人确实凭的是心中对他的敬重和憧憬。便将他祁威远看作挚友,危难时刻替他一力承担下来,这份情意实在是弥足珍贵。
“诺。”左右锦衣卫听得祁威远命令,抱拳出了刑房分别拿来了两大包刑具放在了各自牢房的桌子上。
“前几天我不在,他们抓了你们也不敢用真功夫。”祁威远边写边稳健的念叨着。偶的抬头冲他们微微一笑慎人的补充道“怕把你们搞死了不好交待。”
随后他又继续边写边道:“现在不一样了,我这不回来了,陛下催我从速办案。容我给二位介绍,现在他们手上拿的像刨刀一样的刑具,可是我们锦衣卫原创发明的,叫‘弹琵琶’。这个厉害了,刀尖从两位的肋骨自上而下一根一根的划过去会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就像弹琵琶一样甚妙。放心这个刀一次只会划掉两位一丝肉,不会很快就要了二位的性命。”
左边牢房的蓄须大汉听闻后全无反应,右边那年轻的看似有些瑟瑟发抖。
“如果二位比较怀旧,不喜欢这种太新颖的还有别的。比如我们这个烙铁啊,就很有特点铁坨上面雕了个鸟。烙红了往胸口上面一按栩栩如生,两位想不想体验一下?”
“你废什么话,要杀便杀。”蓄须大汉恶狠狠的盯着祁威远硬气道。
“漠北的苍狼众自然是不怕死,若是出卖了主人全家杀光是不?”祁威远头也不抬说道。
“知道就好。”那人见身份被识破也不吃惊,他淡看生死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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