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三见状大惊,坏了难道少爷又出现了十几年前落下的应激反应了?已经很多年没事了,难道时隔这么久。还是无法摆脱对火焰的梦魇吗?
这可真不是时候!这真不是时候啊!此时他们身后是京城百万百姓的命!你徐鹏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呢?鹰三心中焦急的想着。
“少爷,少爷!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在这个我们都还等待着您的命令呢!”鹰三抓住徐鹏的肩膀不住的摇晃。他一掌将自己的真气打入徐鹏的背心,企图助徐鹏体内已经紊乱的周天重新恢复运转。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大人,现在正是需要您的时候啊,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徐鹏周围不明所以的螳螂、猎狗诸将和侍从都围了上来呼喊,他们只当是徐鹏身体突发不适了。好在大理寺的医师就在隔壁,众人将徐鹏的身体放倒平躺在地上。大理寺的医师为他迅速冷敷降温,掐住人中。并且嗅了嗅醒神药品。
徐鹏何尝不知道,此时的情况万分的紧急。只是现在,那十二年前的同学的惨叫声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呼嚎。他最为恐惧的火焰,在脑中在眼前挥之不去,脸上的烧伤随着心跳撕心裂肺的胀痛。
经年累月的折磨,时至今日他还没疯就已经不错了。
这些年来他虽然一直都在进行治疗,也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但事与愿违,这段深入骨髓的记忆和他脸上的伤疤一样,都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活一天它们就在一天。就如同鱼摆脱不了水一般,无休止的折磨着他。
或许这就是一种恕罪吧。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徐鹏晕厥了过去。
千户府偏殿内,狼五、狼九、叶玄正坐在榻上休息。身旁的佣人、药师和守在府里的狼八正在给他们疗伤,调整状态。
偏殿本是清静的很,只是张睿忽的就跨了进去令道。
“五爷、九君、小叶师傅,休整好了即刻随我出发,八爷这次你也来!”
此言一出,一身齐胸襦群的叶玄,立刻抱拳站起应喝:
“诺!”她还未褪去望月楼伪装时所穿戴青楼女的花衣裳,此时他们经历了大战,叶玄的脖颈由于苍狼众小队长的要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衣服也已经有多处破损,她上身粉红裹肩都已经被爆炸撕扯开来,露出她白玉一般的香肩。
但是当她听到张睿的声音,依然如一道雷霆般站起应喝。
狼五、狼九、狼八则有些惊讶的望着进来的张睿。
狼五担忧的看着他说道:“少爷,您的伤势如何了?您先前受到强震脉象紊乱,怎么这么快就能走动?”
张睿闻言龇牙道:“没事儿了,小伤。狼大已经看过了。许少辉案幕后人竟然是九卿之一,这事态之严重难以预料。如今剩下情况最复杂的汴京赌场。我怕徐鹏应付不来,我们要快些赶过去。”
“有事啊,有事!少爷喝了汤药固本,但现在仅仅是面上看上去还行。需要静养...需要静...”追着张睿跟过来的狼大,从门外就开始喊了。可是他刚跨进门里面,就被门口的张睿推了出去,大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将之拒之门外了。
“总之,五爷八爷九君,还请继续随我去玉京坊继续办案。”张睿关了门补充道。
狼八一句话没说,默默的提起自己百斤重的开山斧往身旁一立,看样子似乎就要跟着张睿上。他是常驻在千户府的侍卫,和张睿感情不错。
但狼五、狼九见此情景都有些疑虑,他们平时听惯了老爷的命令,今天只是临时借调来的。
狼五再言:“少爷,出发前老爷嘱咐了。您的安全最为要紧。这案子您已经尽力了,徐大人和六扇门的人都看在眼里。如今贼首已经落网,您没有必要顶着病体再去涉险了啊。”
张睿闻言咂嘴不悦,这就是老爹的人和自己人的区别。叶玄、狼八是自己人,对他的命令说一不二。而狼卫中的大多数始终是把他当做府里的少爷,把自己当小孩。他们内心还是听命于英国公的命令。他张睿在家里的环境可是比徐鹏要差的多了。
狼五当然是为了他好才说这番话,他知道。但是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和服从。
“吴堂只是苍狼众的雇主,苍狼众的狼饲主才是这伙人真正的老大。而现在苍狼众潜伏在京城究竟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接受了什么命令。我们尚未得知,汴京赌场很可能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我们过去了无事最好,有事的时候能及时的配合徐鹏,或许能保京城百万百姓的无恙。”
“保京城百万百姓的无恙......”狼九闻言莫名的露出诡异笑容,在口中失神的呢喃,似是在回忆些什么。
张睿见他如此模样,不禁默默的哀叹了一声。全天下,理解狼九此刻的想法的。有且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可是您...”
“走吧五爷,老爷说了。今天听二少爷的,况且站在这里这么说的如果是老爷,咱们也不会顾虑那么多吧。”狼五刚要说话,却被狼九打断了。
狼九站了起来,他如万年寒冰的双眼笑着望着张睿又渗人的补了一句:“况且今日,在下还想继续杀人呢。”
狼五闻言望着狼九,默默的摇头。心中想道:
年轻人,走火入魔...可惜...可悲啊。
虽然如此,他依然默默的应允也站了起来。
张睿将两人言行尽收眼底,他知道狼五和其他狼卫是怎么看待狼九的。
一个为了追求最强,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健康、修炼秘术魔经的杀人狂。
据说在三年前,他在神都洛阳城内一夜屠杀上千造反羌民。
就是因为这惊人的杀戮,他所修炼的《我流喧哗》功才一夜飞升九段。其人达到破军之能。
虽然这些人已触犯大明律法朝廷下令诛杀,但是神都屠夜罗刹,将洛阳的大街变成血水横流的炼狱的事实,怎么能不被天下人所铭记。
这样一个杀人狂魔,能被英国公府看上并收留能有什么原因?还不就是因为其杀人的功夫冠绝寰宇。说白了就是被那千人的尸骨堆积起来的魔功罢了。
据传修炼《我流喧哗》功法的人,会越来越疯。若是得不到满足,终有一天会六亲不认的在乱杀中爆血而亡。
这个人,于其说和其他狼卫是兄弟,不如说是一个对英国公府尚有价值的定时炸弹。
他们一定都是这样看你的罢,紫豆青。
张睿在心中呢喃。
狼九听闻自己那句“保京城百万百姓的无恙”便神情大变,是否是因为你体内那个热血青年又活了过来,回想起三年前你自己所说的话?
而如今,天下人都错看你只有我知道,你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是为什么。
张睿悲凉的想着。
青眼狐
汴京赌场的向天舟,绝对是世间罕见的巨物。船身长八十丈宽十丈吃水足有五千吨,可容纳八百人在船上游玩,于其说这是一条船,不如说像是一栋漂浮在湖面的水中之楼。
有明以来,比这玩意还要大的东西,恐怕就只有永乐年间郑和的宝船了。
向天舟上,船上三层,船下两层总共五层独成高楼。自上而下层层都绿藤满壁,皆是精心栽植多年的名贵花草,以船为中心方圆二里香气四溢,虽然这花船上非贵胄不可登。但即便是普通游客在岸上,也能很好的窥得覆满船身的花草奇景,因此这船是近年来京城炙手可热的奇观美景。一般的文人墨客见了楼船,称赞之余还会感叹,若是能携佳人登船一游,那得是何等的美事。
而身份更为尊贵的人,则以能登船玩乐为自己炫耀的谈资。也会用这种特权,邀请自己喜爱的名伶美女,彰显自己的“能耐”获得美人的垂青。久而久之这大花船的美丽与上面曼妙的八卦故事,便是越传越广。
船上的位置更是一票难求了。
不得不说汴京赌场的龙老板,是一把营销的好手。
花船的甲板上,青眼狐拉着槐花娘拽的她兴奋的满船跑,一刻不停的四处观赏着数不胜数的奇花异草,他边赏还边不时感叹,饶有兴致的点评这些五湖四海觅得的花草。
明明刚刚才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赌博场面,这个人却和没事人一样理所应当的有玩着,槐花娘跟着青眼狐更是连话都插不上。
当他俩刚巧走到围栏边时,湖面忽然翻腾而起两只东海捕获的海豚,它们迅速的在水面上撩起一片水花,展现了自己光滑的身体后又复扎进了水里,叫人又惊又喜。
甲板上的女客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而槐花娘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青眼狐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内陆不多见的珍兽吸引过去了,这豚鱼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他带着孩子般的笑容,快步走到甲板的栏杆边,对着水面连连拍手叫好。和其他游人一道交口陈赞,身旁的槐花娘叹了口气,观这青眼狐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啥。
她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凑到身边问道:
“公子,能告诉妾身。方才的赌局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能赢的。”
“自然是知道的。”青眼狐嘴角含笑轻巧的回道。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刚刚潜入水中的海豚,目光追着它的身影,人整个身子都探出围栏去瞧。
槐花娘观他如少年般好奇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心中直道这是个幼稚鬼。
“毒鸡哥在我们这儿可是未尝一败,你真的完全不怕会输吗?”槐花娘有些不满他注意力全在那蠢鱼的身上,冷落了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贴近青眼狐身子,趁他不备一把拿掉他头上的面具。
青眼狐被偷袭了,他“哎”的叫了一声,回过头一下子就对上槐花娘那水汪汪的俏皮大眼睛,霎时间两人漂亮的脸蛋凑的极近。
青眼狐那出奇清俊的秀脸再次露出,一双眼睛睫毛悠长,充满灵气的眸子盯着笑靥如花的槐花娘,他看着她光洁的下巴眉头微蹙着。
霎时间那四目交汇的凝固美景,犹如千万支桃花不断怒绽般惊心动魄,直到花瓣浸满了两人的咚咚打鼓的心。
青眼狐楞神了几秒,槐花娘也是,他们二人的嘴巴近在咫尺。槐花娘那如同裹了蜜糖的香唇高翘着,丰满的胸部几乎要顶着他的身体,只需得青眼狐向前一凑。这两人便可以再来一次深情的拥吻。
青眼狐的心内并非是看上去那样的成熟冷定,他此时此刻望着那唇,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槐花娘身上散发的熟女的诱惑,迷的他双眼都有些迷离了,他几乎忍不住要把槐花娘全身吻遍。但依然在沉溺在男女之欲之前,用出众的定力止住自己的情欲。
我是碧蹄卫上尊青眼狐,我为熊大人,为督察院,为朝廷,为皇上服务。我还有任务在身,他满额的汗细喘着对自己念道。
心中反复咏念后,青眼狐又归于平静,他搂住槐花娘的腰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翻手上扬。只见空中点点星光划过,然后变戏法一般的,花船三楼栽的一束开的最盛最美的艳红色蔷薇花中,一枝花朵仿佛活了过来。它在花丛中挣扎了几下便摆脱了根茎的束缚,在空中如落叶般徐徐飘落,它从三层飘落到二层,几位刚好在围栏边的客人见状,惊奇的伸手去抓。却是被它灵巧的躲开了,最后那只蔷薇飘出一个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青眼狐的手中,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呼。
在这片呼声中青眼狐红着脸,对着槐花娘带着些许宠溺的神情,像是恋人一般为她将花戴在头上,算是补偿了那将吻未吻的遗憾,随后才回答她的问话道:
“毒鸡哥的赌术很强,不愧是赌坊的最强者。但他非要在拍桌上出千,那在下也只好和他拼拼手艺了。最后能赢也兴是在下的千术略胜一筹罢了。”青眼狐说完对着槐花娘温情的一笑,他的面具就任槐花娘拿了去,兴许他自己此时也带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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