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走后,闫氏让闫立山去董家庄报信:“路上雪厚,闫立山,走海路你沿着海边划着小船,去董家庄给我二弟,给伯爷报信,请他快来!”
昨天晚上睡觉时,董遥只把双脚上的布鞋蹬掉,他没有脱衣服。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雪,到现在也没有停,天上还飘着零星小雪,路上的积雪一尺厚,走陆路,天黑前能走到登州城就不错了。
穿上布鞋,董遥简单洗漱后急急赶到董家庄码头,他坐船往登州城赶。
登州府的第一场雪还没有融化,只有挨着岸边的海水结了薄薄一层冰。
北风呼啸,寒冷的天气不影响大船航行。
深一脚,浅一脚,董遥带着胖虎和董三成赶到董家庄码头,他和刚来到码头不久的张舒予、朱秀媺、张涵静一行人不期而遇。
“辰时,我向你告辞时,你睡得象死猪一样,叫不醒。”张舒予拍董遥的肩膀一下:“没有想到,你竟然赶到码头送我们,董兄,够意思!”
“董遥把你的未婚朱秀媺抢走了好不好,我亲爱的大哥,你竟然有心情和董遥称兄道弟。”张涵静心里鄙视张舒予一下,她又骂董遥一句,董遥这个龟孙是来送秀媺的。
“你怎么来了?”朱秀媺把董遥拉到一边:“咱们已经那样了,我是你的人,我死心塌地非要跟着你,父王最多骂我一顿,打我几下,他最终肯定同意我嫁给你,不要太担心!”
昨天傍晚,衡王府世子,下一任衡王朱厚燆赶到登州城,他是来接朱秀媺的。
衡王府郡主朱秀媺和董遥关系暧昧,他们应该有一腿,不知谁把这个消息传到衡王府了。
董遥严重怀疑是朱厚炳把这个消息传到衡王府的。
他的宝贝闺女朱秀媺和董家庄的散官董遥勾勾搭搭,关系暧昧不清,衡王朱祐楎大怒,他立即派朱厚燆来登州抓朱秀媺,他要狠狠地收拾有辱门风的朱秀媺。
朱秀媺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者是,她害怕董遥担心。
朱秀媺一点也不担心她和董遥的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不知道衡王府的情况,董遥觉得他和朱秀媺的事应该能成。
“昨天晚上,我三妹妹董三琼和四妹妹董四琼煤气中毒死了。”董遥叹了一口气:“我去府城处理她俩的后事。”
这个时代的董遥很少见他的三妹妹董三琼和四妹妹董四琼,他和董三琼、董四琼的兄妹感情比较淡。
从二十一世纪穿到大明,董遥只见过董三琼和董四琼一次,他和董三琼、董四琼几乎没有兄妹之情。
董三琼和董四琼死了,董遥心里不得劲,但他不至于伤心,落泪。董遥也上船了,张舒予才知道董遥是去登州办事,他骂董遥一句:“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有这么好心来送我。”
“张兄此言差矣。”董遥笑道:“我把张兄送到登州城,送君十里,我够意思吧?”
“董兄是一个妙人,讲的《首饰盒装大象》和《动物开会》这二个笑话都很好。”张舒予心里骂董遥一句:“我也说一个笑话,说一个真事吧。”
“同和堂是金陵最有名的医馆。”张舒予貌似不经意看不远处的朱秀媺一眼:“我说的这个事就发生在同和堂。”
这一天上午,有一个打扮高贵的女人到同和堂去看大夫。
吴大夫望闻问切一番后面带笑容地对这女人说:“夫人,告诉你个好消息。”
女人怒了:“什么夫人,夫人的,我还没有成婚呢!”
吴大夫医生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小姐,那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张舒予讲故事时不仅语言生动,而且语气也十分逼真贴切。
但张舒予说完后,朱秀媺和张涵静还有她们的丫环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张舒予讲的故事有什么好笑的。
董三成也是莫名其妙,已经和路儿成婚了,胖虎奸笑几声后连忙闭上嘴。
董遥心里骂张舒予一句,衡王府世子朱厚燆来登州府接朱秀媺回青州城衡王府,张舒予这个王八蛋讥讽秀媺有可能怀孕了!
“你讲的是什么狗屁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张涵静瞪张舒予一眼。
午时三刻,董遥他们乘坐的大船航行到登州城码头,董遥、张舒予、朱秀媺、张涵静等人下船后各行其事。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登州城中的官差和他们组织的役夫正在清理城中主干道上的积雪,还有路边冻饿而死的流民或乞丐。
弘治年间被历史学家称为盛世,弘治皇帝死后,他儿子继位为正德皇帝。
现在是正德十四年,算是大明人民过得比较好的时期,但大明绝大部分地方仍然有不少流民和乞丐。
当然,这事不归董遥管,午时五刻,他带着董三成和胖虎赶到刘氏的小院后发现,闫氏已经把董三琼和董四琼的后事办完了。
董三琼十三岁、董四琼十二岁,她俩都没有成婚,死后不能入祖坟。
按照潜规则,闫氏买了两个棺材把分别董三琼和董四琼装进去。然后,闫氏出钱请人把棺材抬到城外乱坟岗挖个坑埋了。
最后,闫氏出钱请几个和尚在刘氏的小院做了一场法事。
董三琼和董四琼的葬礼圆满,胜利结束!
按登州府的风俗习惯,闫氏给董三琼和董四琼办的后事是顶级的。
出现类似事件后,登州府大部分人家包括有些富户都是用一个薄棺把未成人的尸体装起来埋到城外乱坟岗,就完事了。
穷苦人家则是用一张破席子把未成人的尸体裹起来埋到城外乱坟岗。
“十二夫人,节哀顺变!”董遥挤出几滴眼泪:“刘姨,我建议你搬到董家庄,先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我不,谢谢二少爷!”刘氏抹一把眼泪:“我要留在这,伯爷,我能养活自己。”
生两个孩子了,刘氏还不到三十岁。
出身城官宦之家,刘氏是一个个精致的女人,衣服剪裁的很合体,乌黑的头发梳得丝丝服贴,干练持重的盘桓髻将她颀长的脖颈衬托得天鹅般优雅,即便布衣钗裙,也难掩藏遮于其下的诱人体态。
“刘氏,你不能留在在这。”钱二富是董家大院的二管家,他直接推开门:“三小姐和四小姐走了,你和董家没有关系了,你不能住在这。”
在大明,一般情况下,女儿没有继承权,但法律不外乎人情。
有能力的爹娘临死时,一般都会给未出嫁的女儿一点遗产。
几个月前,钱氏把刘氏一家赶出董家大院时,给刘氏的大女儿董三琼一个小院。
这个小院的产权是董三琼的,刘氏可以陪着董三琼居住在这个小院中。
董三琼和董四琼都死了,钱氏确实可以收回这个小院。
董三琼和董四琼刚死,钱氏就派人来收这个小院,她不近人情!
“咦,二少爷也在这。”好象刚看到董遥,钱二富给董遥行了一个礼:“伯爷,这是老夫人吩咐的。”
“好了,十二夫人今天就搬走,你滚蛋吧。”董遥看刘氏一眼:“董家庄准备成立织布厂,你识字,刘姨,如果你愿意,就到织布厂做管理人员。”
“小人这就滚!”钱二富心里骂董遥一句,他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半年多前在老夫人面前象一只地老鼠,胆小,怯弱的董遥竟然混成可以世袭的文登伯,没天理了!
“刘姨,去董这庄织布厂吧。”闫看到钱二富出了小院,她骂钱氏一句:“钱二富是钱氏从娘家带到董家大院的,他是钱氏的狗。”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比较难处理,钱氏对董桂刻薄寡恩,闫氏恨死她婆婆钱氏了!
董遥、刘氏都和钱氏不对付,闫氏才敢当着董遥和刘氏的面骂钱氏。
“春红,不要骂夫人。”刘氏瞪闫氏一眼:“她也不容易。”
女人的闺名是隐私,当着董遥的面,刘氏说她的闺名,闫氏的脸红了。
“胖虎,你留下来帮忙。”董遥连忙站起身:“大嫂,你帮刘姨收拾东西,并把她送到董家庄,我去登州分行。”
在街上一家狗肉馆吃了午饭,董遥带着董三成来到中州商行登州分行,他见到了大明衡王世子朱厚燆。
半个时辰前就来了,朱厚燆在中州商行登州分行贵宾区守株待兔,等着董遥。
朱厚燆来者不善,董遥叹了一口气,他把朱厚燆请到中州商行登州分行后院客厅。
“文登伯,这一段时间,舍妹给你添麻烦了。”朱厚燆给董遥行了一个礼,他心里骂董遥一句。
刚才,朱厚燆的侧妃周氏问朱秀媺后,她确认朱秀媺和董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董遥竟然把他妹妹朱秀媺那个了,朱厚燆的肺差点气炸,他想把董遥千刀万剐。
但董遥不但是文登伯,他还是山东今年乡试的解元,因为男女之事,衡王府也不敢直接把董遥抓起来杀掉。
关键是朱秀媺未婚,董遥和朱秀媺同床共枕,没有触犯礼法,董遥没有触犯法律。
假如董遥勾引朱厚燆的侧妃,朱厚燆敢当众把董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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