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赌人(1 / 1)

王伦现在已经和他结成了天然的盟友关系,不说前者许诺帮他运作毕业分配的事,便是扈三娘的朋友(追求者)这一个身份,扈成都觉得有义务帮他解了眼前之危。

他是真正的练武之人。西门庆虽说有两下子,毕竟不是正牌出手,加之酒色淘空了身子,能不能战而胜之,他多少有些把握。

就凭西门庆跑过来也有些气喘。

而基本的越野长跑是武学中最平常的训练科目之一,便是在进武学前,扈成的体力都好得很。

但这是在京中,自己又是很关键的时候,不得罪人是基本的原则。何况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贸然介入冲突也不是他的作风。

“这位官人是?”他客气地向西门庆拱手为礼,同时不动声色地站到王伦前面。

西门庆也喘得七荤八素,见是个武生,知道是国子监的人,不敢怠慢,便搭礼道:“在下西门庆,与这位廖秀才有些过节,阁下是准备为其出头的么?”

扈成摇摇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两位发生何等过节?如果不是很大,大家一笑泯恩仇如何?”

王伦心里也赞成,一笑泯恩仇,多好!

西门庆眼珠一转:“若是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叵耐这秀才枉担个读书人的名号,却尽做让夫子蒙羞的事!”

当下不容王伦插嘴,便把宋玉莲的事胡乱掰出:“某有个表妹,名叫宋玉莲,定着与这京中有名的翟大官人为妾。哪知道这姓廖的见我表妹姿色甚美,竟然起了歹心,便仗着依附了梁太傅的势,强抢了她在府上不出!某无奈何,便只能在左近等待他出来,要为表妹寻个公道!”

王伦:“…”

这大官人不但行为上是恶霸,撒起谎来竟然一点都不弱似其行为!

阮小七:“…”

这世间竟有比哥哥更…的人!

扈成:“…”

看不出外表斯斯文文、行动上彬彬有礼、说话时谈吐不凡的王伦,竟然是这样的人!难怪他想要拜三娘为师,我看想拜师是假,想拜堂是真!

还有,他依附哪个梁太傅?不会是六贼之首的梁师成吧?怪道他说可以为我挣个前程!如果真是梁师成的爪牙,巡检算什么?便是安排个都监、编制、兵马总管…都不稀奇!

为了区区一个巡检,要我和梁师成绑在一条绳上,不值!

于是看向王伦的眼神也不好起来,害得王伦一激灵从地上跳起来,指着西门庆大喝:“你这厮如何颠三倒四、污人清白!宋家小娘子若不是小可护卫得周全,早被你和那翟大总管强掳作妾了!”

不管什么原因,让宋玉莲的名字出现在扈成耳朵里真不是好事。

嗯,这又坐实了,不管这事曲直在谁,王伦府上养了个小娘子是真!

如果知道了府里还有一个梁红玉,他会不会直接把王伦看扁了?

西门庆早就编好了故事,所以对王伦的指责并不在意,反而有种成竹在胸的淡定。相比较王伦的气急败坏,更显得后者心虚。

“宋小娘子被你藏在府上,自然什么话便都由着你!你敢把她带出来对质么?”

带出来,不是对质,而是为他下一步做事提供方便。哪怕他后面有翟大总管撑腰,真正到梁师成的宅里掳人还是不敢的。

哪怕那边只是梁师成的一处宅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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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人出来了,那又另当别论。

王伦自然也是明白西门庆的意思的,可人家是阳谋!

“贤弟…”还是扈成先有些怀疑了,王伦为何迟迟不答应?是不是被迫,当然由宋家小娘子说话最可信。

王伦只差诅咒发誓了。我也想让宋家小娘子出面作证,可也得有命回去才行啊!

“去小可府上当面对质当然最好,不过小可却信不过你!那晚便是你仗势欺人想强掳宋家小娘子,还是小可与兄弟们打抱不平把你制止住。今日你又带了这么多人,无非是想路上威逼于我等。老实说,小可行侠仗义,当然不惧你,但小可担心一见面你便把宋小娘子强抢了去,那不是仍然害了宋小娘子么?”

难为他了,怕死怕被打被他说的那么高大上,但在扈成听了却觉得极是。

看西门庆言语轻佻脚步浮夸,只怕不是什么好鸟;而且他带着的十来个伴当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心下倒有九成相信王伦的话了。

为什么不是十成?实在是因为王伦拜师的计划让他潜意识里留了个心眼。

西门庆被王伦说穿想法,知道已无争论的必要了,他来就是教训王伦的。刚刚被耍,他的心气还没平复下来呢。

“秀才既然不放人,那就在拳脚下见个真章罢!某也不欺你人少,便和你那的兄弟单打独斗。若是他能胜了某,宋家小娘子的事便便宜了你;若是你败了,须得把宋家小娘子归来还我!”

这说法看似公平,其实有两处问题:

一是阮小七和他交手过,是个必输的局;

二是把宋玉莲当作输赢的筹码,完全不管了是非曲直。

王伦要是这么轻易地上当,还跑到武学里干什么?

“你带人半路来拦我等,又要约战赌阵,无非是仗着手头功夫好。你要打,我们兄弟绝没有怯场的道理,但是输赢和宋家小娘子的事无关----输了,是我等兄弟学艺不精;赢了,却也没占你什么便宜。

至于宋家小娘子,她目前只是暂躲在小可的住处,和其父母住在一起。她是否愿意给那什么翟大总管做妾,自有她来决定,却不是小可能敢置喙的。”

阮小七见王伦输阵不输人,还能讲得如此慷慨激昂,心下也是佩服,又有些自责:若是自己有些本事,怎会让哥哥受这种委屈?

扈成也听明白了,心下便有些生气。

这让他联想到了自家的事。

他来武学读书,便是受到家中的一些变故的影响。原本,他的父亲扈太公年轻时和祝家庄的祝朝奉、李家庄的李大官人是结拜兄弟,三个庄子分占着独龙冈前三处地方,约定三家联保。

扈太公努力了半生,挣得了偌大的家业。不敢说富可敌国,好歹也攒下数不尽的财富,有三五千人跟着过活,养着庄兵数百人。

可是当祝家三子长大后,因为势大力强,又招募了三山五岳的许多好汉,渐渐地便对另两个庄子有了觊觎之心。

李家庄的扑天雕是个有本事的,那根浑铁点钢枪便是连祝家三子的师傅栾廷玉都不敢小觑,飞刀更是号称例无虚发(不知道是否为小李飞刀的原型?不敢揣测)。兼之他能练兵,是个狠角色,一时不敢惹他。

倒是扈家庄看起来有些弱----论武艺,扈太公年迈,扈成的武艺也就与祝家的老大祝龙、老二祝虎在伯仲之间。而祝家三子中最厉害的却是老三祝彪,虽未交过手,却一直有耳闻。

祝家与扈家的田地邻近,后者更是有十万亩田地沿着冈下的一处山溪布开,土地肥沃,是一大块好得不好再好的上等良田,平均亩产比其它地方多出三五斗不止。

宋朝农作物亩产量并不高:南方的稻子亩产量约为两石,北方的麦子亩产量约为一石。

一石十斗,多出三五斗就是亩产量多出一半,这可不是小数目。

巨大利益之下,祝家对此眼热不已。而且由于祝家的田地处在下游,遇到旱年免不了因为取水问题争执,便在平日里也免不了会有些争田取水的口角,乃至上升到拳打脚踢。祝家三子便以此地居祝家庄很近、扈家庄极远为由,想拿其它的地来换。

扈家庄的人肯定不干,于是丰龊便生。好在两家的老一辈都在,还不至于无法收场。

但是随着次数增多,加上两家老辈渐渐退出领导舞台,到祝家三子掌家、扈成成为扈家庄头领之后,纷争便更加频繁了。

忽一日,祝彪便差人到庄上,提出既然三家联保,何妨再亲近一切,想定扈太公的女儿扈三娘为妻。

按理说两家都是武人身份,谈不上贵贱,并且都是家底丰厚的,哪怕扈家稍弱一些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是祝家有意无意地提出,扈三娘的嫁妆便要包括冈前那大块田地,难免让人生气。

那可是关系到扈家庄数千人的口粮!

扈家庄嫁的哪是女儿,合着祝家庄是要把扈家庄合并了!扈成便代表扈家庄回绝了,当然他的措辞也很平缓,以扈三娘年幼为由,暂时不谈婚嫁之事。

然后祝家的人便变本加厉,无事生非的次数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扈成三番五次分说让祝家约束治下百姓,总没见好转,而且对方回话越来越难听,便知道这是祝家领头几个兄弟的手脚。

这是逼婚呢!

打又打不过,经公吧又有长辈的面子,并且祝家在县里也不是没人。不理会吧,扈家庄的百姓老是被欺负,时间长了,有损扈成这个当家人的威信呐!

不得已,他才来到京城,希望通过武学这条路走个仕途的身份,然后通过官面的方式和祝家叫板。

所以扈成对强逼良女这种事极为敏感,心里认定做这种事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碰不到也就算了,现在西门庆当着他的面逼迫王伦交人,让他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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