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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笑起来,王伦也笑。
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别人看不穿…
学习十人敌只是他的一个幻想,但他本身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所以并不执念。之所以说这个“笑话”,还是为了亲近扈三娘。
“此事未免不能成。若是有名师,难保不能够让小可学会一套高深莫测的功夫,别说十人敌,便是百人敌也能做得到。至不济,逃走是可行的----兄弟们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做‘凌波微步’的功夫?”
众人都摇摇头。大家都是好汉,学的是如何力敌取胜,专门研究逃跑的功夫真没学过。
嗯,看来萧峰、虚竹、段誉几兄弟的事迹还没有流传。
可惜了这种逃命的身法!
“奴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门功夫。不过官人是读书人,不学我们这些武艺倒好,一旦学了,才会可能生事----官人身边的七郎、朱大官人都是有本事的,便是这位焦大官人,奴家看他马步结实,在拳脚上也是了得的,有他们在你身边,不强似官人自己去练武?”
这是扈三娘从另外一个角度剖析王伦学艺的利弊。道理是对的,历代皇帝能打的没几个,却不妨碍他们一言而决天下人性命。
可是王伦学武真不是为了打人之用。
“三娘你有所不知。我这位七郎,在水上是一把好手,地上却只一般;朱贤弟以精细见长,打架也不擅长;焦兄弟近身应该不错,但对阵之法便欠缺。小可这边差的是能够正面对阵的高手,便如三娘一般。”
他可是把三个兄弟的长短都说了一番,却也让三人点头称是。
扈成知道他的意思,见他开始把妹妹的名字提了出来,便搪塞道:“贤弟行走的是江湖,又不是上阵杀敌,要这些武功何用?依某之见,反倒是焦兄弟的贴身功夫用得着。”
好吧,这话一点没错,只可惜就是正确的废话。
“唉,小可要是有三娘的武艺,天底下哪里去不得?”王伦慨叹道,有些话便不好提了。
扈三娘不明白,王伦到底想去哪里。他是个读书人,不在书本上读取功名,难道要去边关一刀一枪搏个出身?那是哥哥从前的志向!
扈成却是想借着这话引走,他笑道:“贤弟休要担心明天的约战,某和三娘都是必去的,便与你学了三娘的武艺一般。”
想到明早和西门庆的事有机会了断,而且己方胜率大增,王伦也是高兴:“有兄长、三娘助阵,小可一点儿都不担心!”
焦挺是个好胜的,要不然也不会搞到没朋友。他受了王伦的钱,又赴了王伦的宴会,早把自己看做几人的一份子。听说王伦和人叫阵,岂有不助拳之理?当即道:“小人蒙廖兄弟抬举,在此当兄弟一般对待,如此事情,岂能少小人一个?便是水里来火里去也,眉毛皱一下的都不是好汉!”
王伦大喜,他故意提起此事,就等在这里呢,当下道:“若是有焦兄弟加入,那便万无一失!”
不单他高兴,阮小七、朱贵都松了一口气。看焦挺这样子就是个能打的,不管怎么说,又多一个生力军,他们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于是众人一边笑,一边喝酒聊天,温暖无比。
饭后,扈成把扈三娘送回住处,王伦便在这闹市寻找给朱富的落脚点。
朱富是搞酒店出身,若是在别处,便置一处房产也不是难事。但这里是东京,随便一处不起眼的店面都要二十万贯起,直让王伦惊呼。
畸形!
但是想到东京是大宋的都城,想想后世京沪深每平方随便十万元的房价,便又觉得合理了。
路上,王伦和焦挺套话:“焦兄弟,对未来有何打算?”
他看出来了,焦挺现在活得很窝囊。但是不到最后的地步,很多人其实是不愿意走到落草为寇那一步的。梁山现在初露峥嵘,他希望去的人是自愿的,哪怕是杀人放火被逼无奈都行。
焦挺也在盘算这个事呢。这一路走来,根本谈不上寻亲访友,完全是在为裹腹而努力,生活完全看不到希望。现在,在王伦的周济下,他刚刚得到了一点温暖----不单单是五两银子的事,而是这一顿饭中间,他说的闲话,比这半年来说的都多!
这是一种交流的需要,毕竟人是群体性的动物。
虽然不知道阮小七和朱贵是王伦的什么人,但从他们对王伦很尊重的样子看,或许王伦是泰安----他自己说的----某地的财主,他们是护卫。
如果可能,他愿意干这行。
“小人没有打算,天下没有小人的容身之处,过一天便算一天罢了。”
王伦便笑起来:“兄弟有如此武艺,何愁没地去得?小可便知道有一个地方,兄弟不妨试试看。”
焦挺神色一黯:“自己果然是没面目的,连这位和气的小官人都不愿意收留自己!”
嘴上却道:“廖兄弟要推荐小人到哪里?”
王伦道:“京东东路郓州边上有个八百里梁山泊,那里近来好生兴旺,正扯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招兵买马。以兄弟的武艺,去那里定然受用!”
焦挺听说是那里,心里更苦:“小人也曾想过去那里,只是没有引荐之人,只怕他们不收留。”
王伦听了,笑起来:“小可倒有个旧友,唤作白衣秀士王伦的,是那边的大头领。兄弟若是要去,小可便写一封推荐信,兄弟过去大小也能做个头领!”
焦挺想了,沉吟道:“若是能投到梁山帐下,哪怕做个小兵,也十分够好!只是小可听说,那白衣秀士王伦妒贤忌能,最是容不下人。小人过去,只怕艰难!”他仗着胆子道:“相比之下,小人倒愿意跟着官人,只求官人收留!”
他刚刚说前半段时,阮小七差点要跳起来反驳,朱贵也是一叹。却见王伦笑容可掬地道:“江湖上传闻有时也做不得数的…焦兄弟愿意跟着小可,小可自然欢喜得很。只是小可有时候做得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将来牵连到兄弟时,可莫要怨我!”
焦挺便拜下道:“小人焦挺愿意跟着官人,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王伦急忙拉起他道:“兄弟使不得!你我是义气相投,自然兄弟相称,却不需如此行礼!”
等焦挺欢欢喜喜起身,王伦便指着自己笑道:“焦兄弟,你知道小可做何勾当?”
焦挺摇摇头道:“小人不知,但小人看官人气度,绝对是干大事的!小人既然决定跟着官人,便把这条命交与官人了!”
王伦便笑起来:“其实小可不姓廖…”指着阮小七道:“他也不姓栾…”
焦挺:“…”
“小可便是梁山泊主王伦,这两位兄弟是活阎罗阮小七、旱地忽律朱贵。此来为了避人耳目,却不曾说的真名字,见谅!”
焦挺愕然。
阮小七便笑道:“今番你可愿意上梁山?”
焦挺急忙又拜下:“小人嘴碎,竟听了道听途说之言,污了哥哥之名…”
叫哥哥,便是服从之意,跟年龄无关。
王伦一把拉起他:“既是道听途说,便不打紧。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日久必知。”
新增了好汉,王伦等都很高兴,便一道逛着说些闲话。
东、西大街和南北向的都御街是东京最繁华的地方,四人转了一圈,见识是长了一大截,但是入眼的店铺却没几个。
不是王伦眼刁,实是囊中羞涩。他带的几千贯钱在梁山或者在别的地方都算是一笔巨款,在这里泡都不冒一个。而且如果只是一个搞情报的基地,犯不着在这里倾家荡产买地吧?
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左右没有头绪,便想着明天约架的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得把地形看熟了。
大相国寺就在一隅之隔,都御街之东、东大街之北,位置极好。王伦依西门庆之说来找那块空地,却是寺前广场。
整个寺院占地非常之广阔,哪怕王伦来自后世,也见过许多名山大川,却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寺庙群。据说占地540亩,王伦看了,东西、南北都在一里开外,所闻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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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可是在内城里。
古代城墙建造不易,寸土寸金不是乱说的,汴梁城更是如此,方寸之地都是有主的,立锥之地都是价值不菲。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寺庙,绝对罕见。
不要以为景区里做生意是现代才有的发明,在宋朝商业经济极大发达的情况下,大相国寺这么好的风水宝地怎能少了?
这里每月有5次庙会,初一、初八、十五、十八、二十八对外开放,据说商人达万余人,此外还有杂技、戏剧、说书、卖艺等文艺活动,十分繁华。书上说“每一交易,动即千万”、“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春节期间更不在此限,基本上从初一到十五都是旺季,并且元宵节时还有灯会。大相国寺及其周边,可以说在整个北宋都是兴盛无比的,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无所不备,其繁华程度,当真是北宋开封城最具代表性的一个缩影。
现在正值午后,吃完饭的市民无事可做,很多人便在这边玩耍消食。
西门庆选择在这里约架,有些欠考虑啊!打架,不该远离人群、远离治安机构的么?
王伦等人如乡下人进城,贪看风景人物,正在有趣,忽然旁边有人呵呵大笑:“某等得心都躁了,你们这会才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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