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等人肯定不敢纵马,不然没事也会弄出事来。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城门关掉,后面会不会发生不可说之事,谁都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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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王伦等便不再纠结了,因为又片刻后,城门结结实实地关上了。此时便有万夫不当之勇,林冲就在此间,加上关二爷岳王爷,也撬不动东京的城门。
就差百十步了呀!
“军爷,发生了什么事?”
“军爷,拙荆和小女尚在城外,这可如何是好?”
不单王伦疑虑,被突然分隔在城门内外的行人也诧异万分,其中不乏有出门游玩、走亲访友的,也有一家人不幸被拆开的,一下子都措手不及。
多年来,除非发生战争,大宋的都城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不关闭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小儿歌讽刺朝廷的言路政策反复无常:“城门开,言路闭;城门闭,言路开。”
朝廷昏庸不想开言路,那就城门长开呗,也说明大城市的城门确实是不关的。
当然也不是真不关,是相对于前朝而言的,每晚闭门的时间极短。
这里还有一个说法,太祖赵匡胤在未被黄袍加身时,是柴荣的手下。后周征伐南唐时,赵匡胤负责镇守重要的城镇。当时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也在柴荣手下担任将军一职,在作战回城时已经深夜,便喊话让赵匡胤开门。可是赵匡胤说:“就算你是我的父亲,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不能给你开门。”
就这样,赵匡胤的父亲在城外待了一夜,第二天便感染了风寒。在那个年代,根本来不及救治,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这也成了赵匡胤最为后悔的事情,为此事自责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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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因为这样,他在大宋建国一开始就对宵禁制度采取了宽容政策,从原来的“一更”宵禁变为“三更”宵禁?
宋代《监门式》规定:宫城门和皇城门每天四更二点开门,京城门四更一点开门。
这么一算,三更宵禁,四更一点开门,也就每晚闭门两个多小时而已。
后来的统治者延续了这一政策,宵禁制度逐渐废弛。
这体现了宋代统治者的自信,相信扩大夜间开放程度,并不会引起大的社会治安问题。这也体现了宋代统治者对内统治的人性化,在前代夜禁松弛的基础上进一步纵民欲,让百姓夜间能够较自由地出行,丰富百姓的夜生活。
宋朝经济繁荣,跟这个肯定不无关系。试想,连都城开合这种关系到帝王生死的大事都管得那么松跨,那么对经济的束缚肯定不会那么强烈。
管制一放松,经济就上升。
只是这种千载难逢的稀罕事,让王伦等人碰上了,未免让人胡思乱想。
一行人面面相觑,林娘子、张教头还好,大不了还回家里去,王伦等就有些心虚了。
倒不是怕身份暴露,这个估计不至于,但是怕高衙内不依不饶啊。现在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强权之下,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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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守门的军官、军士也都没搞清状况,但执行军令倒是有板有眼的。一边安排在城门道路口放下拒马以阻挡可能的冲卡行为,一边向众人解释道:“某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是开封府尹下达的钧令!”
天子脚下,虽说禁军也名列“骄兵”之列,到底说话是和气的,因为难免会碰到达官显贵。
王伦听了更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高衙内通过高太尉下达的军令,虽说未免太快了些,却因为兵贵神速也不是不可能----不能小瞧了大宋最精锐的禁军的反应速度。
但是通过开封府就有些说不通了,而且还反应这么快!从开封府尹顶住高太尉的压力硬不按其要求处置林冲的罪行可知,开封府并不鸟高太尉,何况他的儿子。
这就奇了!
“军爷,小可等还有急事要出城,不知这城门要关闭到几时?”前面有人问道,那人身着长衫,和王伦一道秀才状,雇一只小毛驴代步,在大宋算是中上阶级,所以军士回答得也很和气:
“此时关闭城门本来就透着奇怪,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定有大事发生。天色渐晚,依某之见,秀才不如赶紧寻找住处,当心今天整夜宵禁。”
他也是好心。确实,如果城门真的关上一夜,晚上的旅店肯定生意爆满。不早作准备,这大冷的夜可有的煎熬。
不过欢欢喜喜过年的气氛被打断,家人两隔,很多人都不甘心呐,他们都聚在城门口----说不定等下还有变化咧。
王伦也一样。好不容易把林娘子带出来,已经惊动了高衙内。若是回去之后再想出来,难度可能会加大。再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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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就特别感受到信息通畅的好处,否则何用在这里胡思乱想?
看看等到傍晚,谣言便多起来,说城里出了刺客伤了贵人,开封府下了海捕文书所以才封的城,而且内城已经全面戒严,大量公人出来盘查行人。
而看情况似乎谣言不虚,因为在此期间,无数军士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明显地加强了城门的防守。同时,也有公人出面,把人群劝散。
有那想出城的民众见了这形势,便都乖乖地又返回家去了,只有家人仍在门外和那近处要回家的乡民还在这边徘徊,存着一点侥幸。
张教头是个有见识的,见了这番动静便知道今晚是走不成了。既然全城戒严,说明其事不小;刺客既然敢向贵人下手又能从容逃脱,绝不会没想好退路。
考虑到汴河穿东京城里而过,内、外城附近的沟渠很多,且很深,所以江湖上的一些亡命之徒藏匿其间,自称为“无忧洞”,甚至把骗来的妇人藏在此处,自称为“鬼樊楼”。由于樊楼是东京有名的酒楼兼色情场所,“鬼樊楼”有山寨妓院之意,鬼樊楼妇人就在不见天地的暗处苟且偷生。
这些地方藏个把人真是太容易了,所以想在偌大的东京城里找个人,难比登天。
这么一来,城门解封确实要看天意。
王伦也就只能怏怏重回客栈。还好,因为“广源店”档次偏高,现在又是春节前夕,外地的人并不多。不然的话,他们真的只能借着“表弟”的身份借住林娘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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