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洪遂良又跟陈安晏提了几个名字。
他告诉陈安晏,这几人正是先皇驾崩之后,朝廷通过科举选出的人才。
其中一人已经是正四品的六科给事中,此人乃是六年前的状元。
用六年的时间,从一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升任正四品的六科给事中,也算是飞黄腾达了。
至于另外两人,一人是外放的从四品知府,一人是从五品的盐运司副使,也都是单文柏他们通过各种手段笼络的官员。
而且,单文柏他们笼络的官员远不止这些,据洪遂良所知,这些年单文柏他们笼络的还有不少六品、七品的官员。
想来,那单文柏也担心惹了众怒,所以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不过,在单文柏他们的提携之下,用不了几年,这些六品和七品便能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从而让单文柏他们达到掌控朝局的目的。
对此,洪遂良自认为没有阻止的能力,而眼下也只能看陈安晏有没有手段了。
其实,不用洪遂良提及,陈安晏也会设法破坏单文柏他们的操控春闱的行为。
这些人才关系着大梁未来十年甚至是三十年的命脉,若是都被单文柏他们控制,那大梁危矣。
不过,陈安晏倒是对于洪遂良坦承自己总共收下了二十万两有些意外。
而且,这件事也必须要倚仗洪遂良才能去办。
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御史,虽有监察百官之权,但想要清查这样一件大案,绝非他一人能办到。
而眼下最容易合作的,那便是洪遂良了。
其实,如今已经有不少举子来到了京城备考。
而且,其中大部分举子年前便已经抵京,甚至有的数年之前便一直在京城备考。
除去其中一部分本身就是京城人士,或者家境殷实之外,对于剩下大部分举子来说,这都是无奈之举。
因为大梁幅员辽阔,从各地赶往京城路途远近不同。
就拿河北和云南来说,河北的举子想要参加京城的会试,只需提前半个月便能赶上。
而云南的举子至少得提前三个月。
若是没有马车的话,提前半年甚至是一年也很正常。
而这一路上危险重重。
当年就算是何文轩的儿子都在进京赶考的途中被杀了,更何况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另外,也有一些举子是为了早些进京,结交一些在朝中有名望的大臣,甚至是结交一些主考官。
那些家境富裕的举子基本上都住客栈,甚至是京城的别院。
至于那些家境普通的考生,大多都住在城外的那些寺庙。
有的考生一科不中,便直接留在京城苦读三年,等下一科。
据陈安晏所指,如今京城外的那些寺庙之中,已经住下了不少考生。
随后,陈安晏又从洪遂良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些富有才学的考生。
洪遂良毕竟是礼部尚书,自然会有各地的学政将这些告诉他。
陈安晏沉吟了片刻,心中已有决断。
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二,今日正是北周使团离开京城的日子。
不少人都很诧异,那萧天佑出事那么长时间,北周竟然没有另外派人前来。
虽说返回北周的途中,大梁会派出官兵随行,但那萧天佑的衣食住行总得有人伺候,再加上他伤毒初愈,更是需要人手。
而且,大梁也赐了一些货物,照此情形来看,恐怕也只能暂时由大梁的官兵先接手了。
陈安晏倒是送到了城门口,而且,在萧天佑离开之前,陈安晏还上了这位北周使臣的马车密谈了片刻。
在萧天佑他们一行离开京城之后,陈安晏也立刻返回了陈宅。
最近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春闱之事。
按照之前的约定,单文柏会任这次春闱的主考。
如此一来,对于单文柏他们来说,等于是加上了一层保险。
若是任由他们乱来的话,这一科的进士恐怕大多又都是他们的人了。
在陈安晏看来,想让单文柏放弃当这一科的主考,除非有什么事能逼着他离开京城,或者,让他无法去当这个主考。
可是,单文柏在最近这些年都没有离开过京城,最多也就是偶尔去城外的别院小住而已。
其实,陈安晏那日在跟洪遂良密谈之后,已经做了一些安排,但陈安晏总觉得不是特别保险,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在为这件事烦恼。
到了晚上,陈安晏用过晚膳,回到房间后,徐镖头告诉陈安晏,那几个北周人以及那个倭国忍者已经离开了。
而这几日去的方向正是萧天佑他们离开的方向。
如此看来,陈安晏之前的猜测不错,这几个北周人极有可能是耶律恒德的手下,他们潜伏在此,恐怕就是为了要对付萧天佑,以挑起耶律平和大梁之前的战事。
而如今的北周自然不是大梁的对手,但只要两国战事一起,他们就能利用这个机会,将耶律恒德救出来。
至于那个倭国忍者,想来是因为他们知道,光凭他们的人,恐怕很难杀死萧天佑。
再加上上次一击不中,大梁已经加强了戒备,所以也只能靠倭国忍者才有机会在大梁境内将萧天佑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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