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晏听了,却是看了看那司章墨,说道:“那不知道司公子是以什么身份来提审这件案子?”
不等樊光浩说话,那司章墨却是抢先说道:“浙江布政使是我爹,我来替我爹提审这件案子有什么问题?”
陈安晏听了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司公子,你既非勋爵又非官员,甚至你都不是衙门中人!”
陈安晏说到此处,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最多只是一个官宦之后,有什么资格来提审案件?”
司章墨听了,却是怒道:“我爹是布政使,我来替他提审,有何不可?”
陈安晏听了,却是淡淡说道:“上级衙门的确可以提审辖下各州县的案子,不过,却需要相应的公文交接,难不成司公子仅仅因为你是藩台大人之后,光凭一张嘴就能提审衙门的犯人了吗?”
司章墨听了却是一窒。
尽管他爹是布政使,但他哪里懂这些!
因此,在听了陈安晏所言后,这司章墨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樊光浩。
“这个……”
樊光浩这时候却是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他身为朝廷命官,当然知道这样的规矩。
不过,他原本是想着或许能凭借司章墨的身份而暂时无视这样的规制,只不过,他却是忘记了两件事。
在这之前,陈安晏已经在公堂上提到了多项朝廷规制,显然,他对这些十分熟悉,而他的这点小把戏显然难不住陈安晏。
而且,此刻在公堂上,除了陈安晏之外,还有金不二。
金不二可是公门中人,因此,就算能唬住陈安晏,恐怕也唬不住金不二。
见到樊光浩如此,司章墨也意识到恐怕陈安晏所言不虚。
似乎是对樊光浩没有及时提醒而不满,这司章墨却是直接瞪了樊光浩一眼。
这时候他也明白了,若是没有衙门的公文,他恐怕真的无法将赵凌山他们三人以及那两个小厮带走。
很快,这司章墨却是又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指着金不二说道:“他也没有公文,为何能提审此案?”
司章墨的话音刚落,这时候外面却是进来了一个官差。
而这个官差在进来之后,却是将一件东西交给了金不二。
金不二则是又立刻将这件东西放在了樊光浩的面前,说道:“这是府衙提审的公文!”
显然,刚才金不二不光是让手下前去调派人手,而且也让人去请何文轩写了一份公文。
司章墨见了气急,显然,在他看来,这杭州府衙上下都在针对自己。
这些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这般跟自己作对。
这时候,一旁的陈安晏却是淡淡说道:“司公子想必不知道,金捕头就算没有这份公文,外面的知府大人也能直接提审此案!”
见到这司章墨似乎有些不解,陈安晏却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海宁县隶属杭州府,何大人身为杭州知府,自然有权巡查治下!最多等审完之后抄送一份文书给知县大人便是!”
那司章墨听了,却是撇了撇嘴,说道:“那他们为何还要准备这份公文?”
陈安晏听了,却是轻笑道:“这样的朝廷规制,不论是知府大人还是知县大人,又或者是金捕头,自然早已熟知。而他们之所以准备了这份公文,自然是为了应付一些不知朝廷律法,却又偏偏喜欢强词夺理之人!”
“你!”
显然,司章墨也听出来了,陈安晏口中的不知朝廷律法却又喜欢强词夺理之人,说的便是自己。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安晏却是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司公子恐怕也不知道。”
司章墨这时候却是阴沉着脸,强忍着怒火说道:“什么事?”
陈安晏轻咳了一声说道:“就算司公子你是藩台衙门的人,就算你手中有提审的公文,恐怕也无法将他们带去藩台衙门升堂审问。”
司章墨听了却是更加不解了。
在他看来,樊光浩这个小小的七品知县都能审问案子,他父亲可是从二品的布政使,陈安晏却去说他们无法审问这件案子,他自然无法理解。
陈安晏见到这司章墨的神情,也猜到了这位纨绔子弟想必也只是一直仗着他爹的庇护,所以才敢无端指使陷害。
不过,在陈安晏看来,这司章墨倒是要比当初的单修等人要好一些。
随后,陈安晏倒是也解释了他为何说藩台衙门无法审理此案。
在如今的大梁,若是遇到了重大刑狱案件,皇上便有可能下令三司会审。
这三司指的便是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
而根据案件的轻重程度,三司也会选择是由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跟左都御史或者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跟左副都御史。
而这三个衙门的职权也各有不同。
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纠察,大理寺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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