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饭大家吃得都很尽兴,没人知道一贯好脾气的姜盼心里在想什么,一个短发女生酒喝得有点多,在快结束的时候问韩心怡:“警察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凶手为什么作案啊?”
韩心怡摇摇头:“没呢,这几天除了关注我的身体状况,警察没跟我透露别的,啊对了,也是我没问,我猜如果我主动问了,作为受害者,他们是可以告诉我一些案情的吧。”
为了不让这起案件完成民众不必要的猜测和恐慌,刑侦支队特意要求她不要跟外界说起案件的具体信息,对这几个老同学,韩心怡也只是大致提了一嘴,并没有透露更多。
与此同时,警方也压根没跟她透露多少。
“那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啊,就躺在病床上玩手机?”男同学也加入讨论。
“没,我找女警察帮我借了一本之前没看完的推理小说,这几天看完了,挺有意思的。”韩心怡喜欢推理和灵异小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于是没深究,又换了一个话题。
短发女生朝她使了个眼色:“听说当时救你的是个大帅哥啊!怎么样,有没有发展点什么?”
姜盼立刻抬起头,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没呢,帅是真的帅。”韩心怡的笑容又深了一点,回想起那天虞幸离开后,她找警察要虞幸的手机号,女警告诉她虞幸已经有女朋友了的事。
有女朋友了……又怎么样呢?
她的大英雄那么优秀,有女朋友才正常,可是女朋友也是会分手的呢。
……
这几天浮花市没有出现新案子,但就之前那几起案件,已经让刑侦支队压力倍增了。
高长安感觉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又有脱落的趋势,他这个副队尚且如此,更别说队长于加明了。
人命的紧迫、外界的舆论、撤职的风险,全部堆在于加明头上,老高看着那是一阵心疼。
这次的罪犯太缜密,如果七天之内还没有抓到罪犯,老于这个位置……恐怕真的得撤了。
他拎着午餐推开了于加明的办公室,看见于加明正在检查之前几起案件的沿途监控。
这监控他们整组人都看过好几次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线索,于加明真的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看,眼睛下面积累了一层浓浓的黑眼圈。
近一个月的侦破期限,已经是上头争取来的最大宽容,他必须争分夺秒。
高长安把还冒着热气的午餐放在于加明桌上,叹了口气:“先吃饭吧,吃完睡半个小时,我替你看。”
于加明疲惫的点点头,撕开包装袋,闻到饭香才感到一丝安慰,他吞咽下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问道:“刘平呢?他还是没吐出有用的东西?”
刘平,正是下雨那天试图杀掉韩心怡的黑鸭舌帽男人。
“没,他坚持说自己只是觉得割喉杀手很厉害,做了这么多次案都没被抓住,所以想模仿作案,找点乐子。”高长安想起刘平从医院醒过来时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摇了摇头,“他自身一直有反社会倾向,找到机会就动手不是不可能,咱们那牛逼哄哄的心理顾问也全程围观了审讯,我和他都觉得刘平在这件事上没撒谎。”
正牌割喉杀手没抓到,倒是抓来一个冒牌货,不仅对连环杀人案没有帮助,还浪费了刑侦支队很多时间,于加明和高长安都不甘心。
刘平这个人,三十多岁,杀韩心怡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在他们的调查中发现,刘平竟然是韩心怡现在所在公司的同事,两个人分属于不同部门,一点也不熟,基本就是偶尔同乘一辆电梯的关系。
据刘平交代,他早就想对韩心怡动手了,因为韩心怡长得漂亮,惹人注目,还特别喜欢笑,笑容很甜。
刘平每次看到韩心怡的笑容,都有种把她摧毁的冲动。
案发当日是韩心怡年假的第一天,刘平也以病假为由请了一天假,早早查过韩心怡的喜好,等在书店里。
后面的事,由为数不多的沿途监控、韩心怡本人、刘平本人、店员以及救下受害者的虞幸的多方证词作为证明,完完全全清晰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与连环割喉案没有关系的独立案件,刘平伤势恢复后,几个刑警轮番审讯,仍然没有找出有价值的信息。
可高长安作为从警多年的老牌刑警,他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对劲,刘平一定隐藏了什么。
想了这么几天,高长安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虞幸的脸,他看着队长眼下的乌青,犹豫片刻,终于决定邀请虞幸参与这个案件的部分调查。
虞幸卓越的观察力和身手对侦破案件来说是一个助力,他在伤者韩心怡那里留下的印象极好,便于他们和韩心怡接触。
而且,在对刘平的审问中,刘平把虞幸当时对他说的话记得非常清楚。
可能是因为挨打挨得刻骨铭心吧。
当时,虞幸问他是不是割喉案的凶手,在他没有挡住虞幸的拳头时,虞幸就一副很可惜的语气说他不是了,听着就跟对割喉案凶手有一定了解或者猜测似的。
高长安对此也很好奇,更别说,虞幸救韩心怡时的折返原因太笼统了。
试问,真的有人会因为飞速行驶途中匆匆一眼瞥见的异常细节就偏离路线,折返回去确认吗?
如果虞幸有问题,高长安觉得,把这个人放在视线内,要比现在完全失去了对方踪迹要好得多,透露一点可以透露的线索,说不定还能激得虞幸露出破绽。
所以无论虞幸有没有问题,将他纳入调查成员都是一个不亏的事情,只是不合规矩。
但与队长于加明的辛苦相比,规矩显然是可以打破的。
于是当天傍晚,虞幸就接到了高长安的电话,电话中高长安约他警局见面,虞幸眉头一挑,直接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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