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哦?你小子。
他把原本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毕竟虽然张羽的意思很容易看出来,但起码张羽确实说出了自己没做好的地方。
算了,就放过他这一次。
“手伸过来。”虞幸对张羽招了招。
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张羽松了口气,听话地把手伸到桌上。
他掌心横着一道已经不再流血的血口,看情况,这口子切得还挺深。
因为他的体质只是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所以这么深的伤口却没用纱布包裹,就这么任由其暴露在空气里,还恢复得这么快,本身就是不太正常的事。
“给木牌浸血的时候切的?”虞幸拽过这只手,盯着看了一会儿。
“对,手工师傅切的。”张羽想想就一阵恶寒,“他切那么深!疼死了都!”
“但好得很快不是吗?”虞幸挑眉,伸手在血口上一抹。
一股淡淡鬼气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本已止血的伤口顿时崩裂,一股股鲜血不要钱似的重新喷涌而出,张羽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是鬼物刻意放在我伤口里的?它是想标记我吗?!”
虞幸用手接住了张羽流出来的血,很奇异,那血在他手中就不继续流动了,而是在黑雾裹挟下团成了一个血球。
他道:“别大惊小怪,很多推演里,尤其是和献祭、祭祀有关的部分,常常需要提前取血,都是放足了血后一下就不流血了,原理跟这个差不多吧。”
所以不是针对我?张羽又疼又好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虞幸看他一眼,嘴角上扬:“可能是怕被选中的人还没完成献祭的流程就失血过多死了吧。”
眼看血球够大了,他也学着用诅咒之力将张羽的血口封住,想了想,还在血口处留下一道黑纹。
“好疼,队长你这技术不太行啊,别人是无痛的,你这个……嘶……”张羽瞳孔地震,那道黑色纹路实在太阴冷了,让他整個伤口都像是在被恶灵啃咬一样。1
“忍忍,等你适应了——这东西以后能当武器用。”虞幸拍了下他的头,放开了他。
张羽立刻把手收回,对着掌心呼呼吹,吹了两下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武器?意思是你给我留了个我能控制的攻击手段?!”
虞幸略一点头:“算是吧,遇见鬼物攻击,可以用你这只手接,但我更推荐伱学学怎么跑路。”
黑纹是最纯正浓郁的诅咒之力,当然了,张羽控制不了这种力量,但诅咒之力只要在这,寻常鬼物都得掂量掂量。
这道黑纹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护身符了,有外来鬼物碰上它,要么被诅咒之力伤到,要么被诅咒之力吞噬,所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护身符”怎么也能算个攻守兼备。
因为虞幸对于张羽的羸弱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系统总给张羽融合出极端体系的祭品,张羽想有点保命能力,要么买道具,要么,就只能靠他这个级别的人留点东西下来。
没管张羽骤然高兴的情绪,虞幸看着手中血团,抬手就用这些血往自己手背上画了个图案,诅咒之力随着图案涌动,等到定型,虞幸很明显感受到了桌上祈福牌的存在感。
那祈福牌上不断散发出的恶意与阴冷,在他面前犹如干冰升腾似的明显。
“队长?”张羽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声音小了点,“你把针对我的诅咒引到自己身上去啦?”
“嗯哼。”虞幸面色不变,似乎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我的好队长,我永远爱我的队长,呜呜。”张羽感动得眼泪汪汪。2
蓝无在一旁看完全程,心情复杂。
这番举动让他想起昨夜虞幸为他分担了一大半针线穿身的疼痛的事。
他算是发现了,破镜这位队长,很擅长让自己去承受别人的痛苦,又表现出对痛苦习以为常的高度忍耐力,这分明就是自虐侵向。10
除了引向自己,还有很多种选择,商户、镇民,乃至今天的玩偶娃娃,只要是个人形,皆可承受诅咒转移的事啊!1
不过他到底是没吭声。
虞幸这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道理,他一个外人也不该过问。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静静地等待。
张羽有了大腿抱,其他人也在提醒下做好了准备,心慌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很多。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推演者来到茶摊,选祈福牌游戏的有十一人,如今一瞧,倒是全都在。
后来的人也在顾行那边三言两语的提示下云里雾里明白了个大概,薛守云亦是如此,她刚准备在虞幸这桌坐下,身边忽然袭来一阵冷风,紧接着,在她下意识躲闪时,红衣男人已经占了她要坐的座位。
“嗨~不好意思啊,我喜欢这个位置。”花宿白和表情微妙的薛守云打了个招呼,就转头对虞幸笑,“我说呢,我都碰到美杜莎和阎理了,却没碰到你,后来一想,你不在玩偶商人那边守着,肯定就是来陪你们破镜的小新人守着神树这边了~”
虞幸:“多大了还抢别人位置,和小学生一样。”
花宿白顿时有点失落:“这位置是给薛小姐准备的?”
他瞥了眼还在桌旁没来得及走的薛守云,戏瘾上来了,宽袍大袖捂住脸嘤嘤哭泣,尖着嗓子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旁人当坐得,只我坐不得,原是我不配了。”1
虞幸:“……”
众人:“……”
“幸哥哥若是嫌弃妹妹了,应早些告诉妹妹才是,何必在此惹我不痛快,哼~”他拖出一个娇媚柔弱的尾音,袖子稍稍撤开,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薛守云,“即使如此,薛小姐便坐吧,幸哥哥这同桌的椅子,从此便只交由你了,妹妹这就走,给薛小姐让位——”2
“停停停。”薛守云头一回看男人自称“妹妹”,那林黛玉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头都大了,“您坐着吧,没人跟你抢。”
天可怜见,她就是一时间想看个热闹才没挪步,可不是非要坐那儿!
薛守云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啧啧两声坐去了隔壁桌的空位,顾行正憋着笑欢迎她落座呢。
刺激走一个,花宿白又用那只眼睛哀怨地看向虞幸:“幸哥哥~薛小姐不要的位子,妹妹可还坐得?今日因你腻了我,去别人府中拜访也不曾带我同去,难道妹妹现在就连一张座位,都……”
张羽和蓝无也快要笑死了。
俗话说得好,只要自己不是乐子的主角,那谁的乐子都好看。
虞幸忍无可忍,眼皮一抬:“哟,倒是不知花公公何时自宫的?如今倒也肯装嫩,叫我一个比你小上许多的人‘哥哥’了,花公公真是辛苦,为了生活忍辱负重到这种地步。”2
花宿白:“……”
他放下袖子,整理仪态,正襟危坐:“没有自宫,东西还在,功能健全。”3
“噗——”隔壁的顾行到底没忍住,就连魇都露出了一点笑意,用手巧妙地遮住。
虞幸嗤了声:“既然嫌弃你要直接告诉你,那我就直说了,你坐最远的那桌去吧。”
“为什么呀。”花宿白委屈死了,可面上还是恢复了平和,只疑惑地盯着虞幸。1
他刚才装模作样说的话有几句也是真的,虞幸去方府就很强硬地不带他,他在这个副本明明已经很安分了。
“阿幸,我最近哪里又惹你不快了么?”花宿白有些苦恼,从袖子里取出玩偶娃娃抱在怀里,“私下反省许久,我仍没找到答案,不如直接告诉我?”
“哎,这人情冷漠的世道,连玩偶都比某人温暖。”
虞幸放在桌下的手指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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