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乡间,宁静的山村里,有一位中年人正坐在自家院落。
此人名叫田丰,自幼天资聪慧,博学多才,在冀州也颇有名望。
本来有很好的官途,可是愤怒宦官当道,贤臣被害,于是罢官回乡。
只是回乡之后发生的事情,超过田丰的预料,太平道在冀州肆虐,让田丰痛心疾首。
官军被太平道大败,田丰更是写诗,暗讽当代天子昏庸无能,只知道任由宦官。
可身居太平道将近一年的统治下,田丰发现,这太平道确实没有贼寇的作为。
就拿他所在的村落来说,许多村民都开始念太平道的好,将汉朝抛之脑后。
至于村上的有声望、背景之类的家族,都被连根拔起,只因他们之前做的歹事,让村民颇为记恨。
再加上有着太平道撑腰,这些为富不仁的家族,已然不存。
只是少了这些地方有势力的家族,管理村落的难度非常之大,那所谓的大贤良师派派遣的官员,都讨不到几分好。
这些官员,大多都是出自投靠大贤良师豪族的庶子,也就是在家族无望继承位置,只能奋力一搏,谋份差事之人。
虽然他们能力有限,可少了几分为官之气,也不做鱼肉百姓之事,还是被百姓所认同。
看着太平道这个伪朝廷搞得如火如荼,田丰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在家坐着。
虽然他不喜大汉如今天子的所作所为,可大汉毕竟是正统,哪怕太平道再好,田丰也不可能放弃大好前途加入!
要知道,伪朝廷派遣的官员,根本就不被大汉所认同,如若伪朝廷被击败,那这些官员的职位都被收回,甚至被清算。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豪族有才华的子弟,都不愿为太平道做事,也就只有几位被大贤良师忽悠住的年轻才俊,再卖力的干活。
至于原先的朝廷官员,逃了差不多一大半,剩余的一小半,逃无可逃,只能被大贤良师所驱使。
再经过将近一年的稳固下,太平道已经在冀州扎下根,远比什么席卷八州的时候,更有实力。
现在,太平道缺的只是铁矿罢了,就连铁匠在优厚的待遇下,并不缺。
拥有铁矿,再拥有一批拥有经验的铁匠,就能打造制式武器以及盔甲,到时候,与汉军也有一战之力!
田丰现在了解到的,那就是黄巾军,还使用着从各大郡城以及从士兵身上扒下来的盔甲与武器。
很多用的都不是很合身,田丰猜测大贤良师下一步计划,就是谋取冀州的铁矿厂!
田丰念到这,微皱眉头,看来得写封书信提醒下刺史韩馥。
由于刺史王芬和许攸等人看在朝廷软弱无力,连黄巾贼都拿不下,就提前谋划造反。
事迹败落,刺史王芬被处死,许攸流落到袁绍麾下,但冀州一日不能没有刺史,于是韩馥上位了。
比历史提前了几年,要知道,历史上,韩馥是被董卓推上去的,在冀州根本没有落稳脚跟,然后又派袁绍这等英杰过来。
韩馥最终将冀州拱手让人,如今历史出现极大变化,韩馥完完全全能够趁着这几年坐稳冀州刺史的位置,再加上太平道坐拥四郡。
恐怕袁绍会不会主动请缨来这渤海郡也成了问题!
北方没有袁绍这个对手,或许对于张角来说是个好事,别看历史上袁绍那么拉跨,但至少也是坐拥四州的君主。
而且逆风局的战斗力更是爆表,至于顺风局,不提也罢。
就在田丰胡思乱想之际,村民欢天喜地跑过来道:“大郎,有天大的好事来找你了。”
田丰在家中为老大,于是周围的村落,都称田丰为大郎。
“何事?”
田丰询问道。
“你出去看就知道了。”
村民说完就拉着田丰跑出去,田丰看到外面人满为患的场景,心里咯噔一声。
除非重大节日,很难看到这等场面,而今日显然并不是什么重大节日,或许,田丰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要来了。
“那人好像是大贤良师?”
“身披黄袍,持九节杖,应该是大贤良师!”
“拜见大贤良师!!!”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齐齐跪拜,眼神中满是崇敬!
只要加入太平道,就会有良田分配,而且还能租借耕牛,甚至有大贤良师亲自炼制的符水发放。
这符水可不是之前糊弄太平道群众的玩意,而是张角在系统兑换出来的,拥有不错的功效,虽然不说包治百病,但常见的病,还是能祛除。
靠着这神奇的符水,不仅在四郡之地,就连整个冀州,都有些蠢蠢欲动。
谁人不想要这神奇的符水,在这古代医疗条件如此低下的时代,拥有符水,堪称多一条命。
很多老百姓都蠢蠢欲动,想要加入太平道,成为光荣的教众!
在某种程度来说,张角这个大贤良师的威望再次达到一个顶点,等太平道再次杀出冀州,展现出来的力量,或许让天下都为之颤抖。
只见张角骑着匹良马,身旁跟着上十位头戴黄巾的力士,而后面更是携带着满满当的一马车礼品,那架势浩浩荡荡。
所过之处,跪拜者无数,至于刺杀张角之人,很少很少,不过都倒在他的法术之下,去地狱团聚了。
在场之人,唯独只有田丰没有跪拜,他傲然站在那,对于张角的架势并不为然,“装神弄鬼的妖道罢了。”
在他看来,什么符水都是假的,都是张角俘获人心的手段罢了。
当然,那些良田、耕牛之类的,确实是实打实的东西,只是田丰忽略了这些玩意。
“大郎,你怎么说话的。”
“不可对大贤良师不敬!”
“大贤良师亲自来拜见你,你就是这般态度?”
对于田丰的傲慢,张角没有出声,反而是那些老百姓为其说话,怒视田丰。
这便是张角一年的成果,仅仅花费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俘获这么多民心,让他很是欣慰。
“哼,不可理喻。”
毕竟这些都是乡邻,田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如此道,“你这个妖道,不在廮陶待着享清福,为何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遭罪受。”
田丰的性子比较直,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根本就不忌讳,就算是当今圣上在他面前,他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杀头就杀头,十八年之后,又是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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