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琢闻言看向李石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李军医,咱们能在关键时刻研制出麻沸散来救了数百名将士的命,也算是不辜负了朝廷对我们的信任,不辜负沈将军对咱们的重用,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但是像麻沸散这样具有奇效的药物,对军营中真的是太重要了,所以即使咱们不说,朝廷也会重视这个事情的!”
他说着偷偷朝李石琛使眼色。
李石琛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但是这麻沸散的配方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人研制出来的,这种偷盗他人功劳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做呢!
李石琛思索片刻,看向范程林将军,打算坦白道:“范将军,其实这麻沸散……”
“范将军,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名伤势特别严重的士兵暂时没有醒过来,不放心他的伤势,所以想跟李军医一起去看看!”沈如琢适时地出声打断了李石琛的话。
范程林也没想那么多,见沈如琢此刻都还心系着重伤的将士们,觉得甚是欣慰,便笑道:“好,沈军医不愧是军中德高望重的大夫,时刻都惦记着将士们,真是让范某佩服!”
随后又朝李石琛道:“李军医你放心,这份功劳,范某一定会向圣上禀报的!”
李石琛一愣,他医术虽然还行,但在为人处世方面却不如沈如琢圆滑,但也听出了范程林将军的意思,范将军这是误以为他惦记着麻沸散的功劳。
“不是,我其实是想说……”李石琛试图把事情真相告知沈程林,但又被沈如琢打断了。
“好了,李军医,咱们快走吧,对重伤的将士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这个事情,以后咱们再说!”
沈如琢说着便拉着李石琛往营帐外走去,他知道如果再让李石琛在这里待下去,这件事情一定得穿帮,他还想靠着这个麻沸散闻名天下呢,所以坚决不能让李石琛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营帐外,李石琛有几分恼怒地挣脱了沈如琢的手,道:“沈军医,你这是干什么?这麻沸散的配方明明是……”
当时他跟沈军医说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副不屑的神情,现在却想来捞一份功劳,做人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嘘!”沈如琢见状赶紧制止他的话,随后凑近李石琛耳旁小声道:“李军医,我知道这麻沸散的配方是你的一好友在信中告诉你的,但是既然这麻沸散的配方落到了咱们的手中,那你说咱们以后会怎么样,会像孙神医那般闻名天下,到时候咱们还用得着委屈于此当个军医吗?”
李石琛在调配麻沸散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也见到他对照着一封书信在调配。
当时他随意地瞟了一眼,书信上描述说麻沸散的作用可麻痹人的神经,让其暂时失去一切知觉,但是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神奇的药效,便没有认真看过配方,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可惜了!
沈如琢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自己能独揽这份功劳,但是现在麻沸散的配方不在自己手上,只能把这份功劳拱手让人一半。
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麻沸散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石琛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可能,这麻沸散的配方明明是我好友的师傅研制出来的,怎么能抢了别人的功劳呢!”
他的好友宋子良在信中提到过,他最近辞去了太医的职位,在南方的某一个小村庄里拜了一位师父,他还说他师父医术了得,以后有机会把他师父引荐给自己认识。
“可是你不说出去,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就算以后你的好友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去皇上面前说吗?
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大家都只知道这麻沸散的配方是从咱们这里流传出去的,那这配方就是我们研制出来的!”
沈如琢说完,本以为自己的想法会让他心动。
奈何他却直接摇头道:“不可能,沈军医,李某不是那种背信弃义,喜欢抢占他人功劳的小人,恕在下不能奉陪!”
李石琛一甩衣袖,愤然离去,看来他以后还是少跟沈军医私下往来吧,这样的人心术不正,不可处!
沈如琢望着离去的背影,那双精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抽动了一下,“哼,不识抬举!”
……
次日一早,营帐中气氛有些严肃,坐在椅子上的范程林一脸冷色,他旁边也坐着一名中年人,是沈如琢沈军医,他此刻表现出一脸痛心的神情。
另外两名副将一脸愤怒。
“来人,立即传李军医来此!”忽然,范程林朝外面大喊了一声。
营帐外当即有人回应:“是!”
大概一刻钟,李石琛一脸着急地走进营帐中,见气氛有些不对,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正在指导药童给士兵们配治伤药,突然有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找他,说范将军有事要见他,他便赶紧跑了过来。
“见过范将军,请问找我有什么要事吗?”李军医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看到沈如琢也在,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他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砰”地一声,范将军大手一拍桌子,神情冷若冰霜道:“哼,李军医,你可知罪?”
面对范程林的突然发怒,李石琛并没有慌乱,而是坦然问道:“范将军,不妨有话直说,李某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这些年他在军中尽心尽力地为将士们治伤,甚至范将军有一回受了重伤,也是自己一手治好的,他自问自己做到了问心无愧。
朝坐在范将军旁边的沈如琢看了一眼,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事,只是他不知道这人会拿什么来陷害自己?
范程林见他还不坦白,脸色越发冷,忍着怒意道:“昨天那名重伤的士兵,今天死了,你可知道?”
范程林是此军营的大将军,手里有着五万兵马,在此地戍守边疆已十年有余,平日里最重视的就是士兵们的生命,但此刻却有人为了争名夺利,不惜陷害他手里将士的生命,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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