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夺帅,匹夫夺志!将军谋算人心,手段愈发高明了!”
“就一个广陵太守而已,直接砍死不是一样吗?都能让广陵无主!”
“天降陨石是王道,挥刀砍死是霸道,这叫敲山震虎!其间细腻的心理博弈,你这辈子也想不通!”
战马沿江岸徐行,伴随着黄忠和郭嘉的争论。
黄忠找内卫交代完传讯陶谦一事,就开始纠缠天降陨石和挥刀砍杀的区别。
当然,结果毋庸置疑,黄忠只能闭嘴。
迟疑良久,黄忠纵马一跃,到了前方不断打量江面的陆远身边,讪讪笑道:“主公,这个到底有何区别?末将总是心里好奇,可病秧子嘴巴太损!”
“三军夺帅,敲山震虎,实则和我们之前吓唬袁术差不多!”
陆远漫不经心:“我军传讯天下,要南北平叛,却并未具体说明哪一地,这是先声夺人!虽然我军战略是南下取交州,但对于陶谦来说,大军所向,却极可能是他徐州!”
他马鞭一指,乐呵呵道:“天降陨石,只是天生示警,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如果挥刀杀人,则是明火执仗,逼兔子咬人了!”
黄忠点了点头,这次倒是听明白了。
他们是要吓唬陶谦,让陶谦主动送粮!
可这只是南下前的准备而已,就既要三军夺帅,敲山震虎,又要先声夺人,王道霸道之类。
着实麻烦!
“顾方略何足耳,不至学古兵法!”
郭嘉纵马上前,摇头晃脑:“当年骠骑将军一句话,多少兵家终其一生都未能想通,但将军如今手腕连连,计谋百出,已经深得其精髓了!”
陆远看了看郭嘉,不禁一阵头大。
他一个纯粹武夫,除了后世见识,如何能与自创兵法的霍去病相比!
黄忠粗枝大叶,向来不屑这些人心谋划,还算好骗。
但郭嘉却是个智多近妖之辈,没那么容易打发!
“这是和他人学的,威胁之论,不值一提!”
陆远极目远眺,随意笑道:“我江东以东,是倭国,倭国再以东,有个美洲,美洲人与辽东境内的高句丽一族相争,并未动用过军事,却发出过类似言论,我也就是借用一下!”
后世核平,各国相争极少有真正的军事行动,但各种威胁却频繁不断。
像老美威胁半岛,正是说其卫星年久失修,极容易坠落在半岛境内!
这些类似手段他信手拈来,在这个《长短经》都没问世的时代里,自然所向披靡!
郭嘉稍稍迟疑,忽然嘿嘿一笑:“将军竟然对地理如此熟悉,看来一夜操劳,没有白费!”
他想不通其它理由,但倭国以东还有国,这些隐秘就只有皇室知道了。
毕竟外界仅知,光武年间,倭国曾来使觐见,献出过海图!
这还是倭国第一次被命名,之前史书,也只有扶桑一词。
“好了,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不可再外传!”
陆远耐心叮嘱:“我军南下交州,当行文武之道,不可一味屠戮!而她熟悉百越之地十几种方言,也会来军中帮忙,到时你们别露了破绽!”
百越之地,民风彪悍。
虽然只有百余万人口,但却有十几个民族混居于此。
即便白起再生,想将其纳入版图,也不敢大兴屠戮。
这其中道理,他无需向郭嘉解释,也懒得跟黄忠多言。
只能对这两个情报组织的知情人,这般交代一下。
“主公放心,末将知道轻重!”
黄忠一本正经:“到时末将想想办法,不让大黑他们多问,也不让主公为难!就是病秧子这副体格,连个娘们都打不过,还被娘们强睡了,很容易就被人严刑拷打出来!”
郭嘉闷哼一声,一时无言以对。
陆远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他也只是提醒黄忠而已,黄忠能明白足矣!
谈笑间,他再次打量江面,稍稍思忖。
黄忠心头疑惑,顺势看了过去,却不由一怔。
片刻后,黄忠一脸震惊,两眼发直,结结巴巴道:“青楼那群行商没胡说,徐州首富糜家,果然有钱!光是这些商船,就得有上千艘了吧……”
入眼所见,前方江面上满是商船,再到远处,以及视线尽头,皆是如此。
一艘艘商船格外巨大,船舱上修着二层小楼,俨如一座座水上楼阁。
一直连接到视线尽头,如同一条长龙横卧,很是浩瀚!
旌旗飘扬,上书一个硕大的“糜”字,好似江面上再无其它,更是壮观!
“说你是武夫,你还不信!”
郭嘉打量一眼,漫不经心道:“糜家商船数万,多走海路运输,这只是一部分而已!他们的商船若是改装成战船,堪比荆州水师!只是这个家族极为低调,从不与官府相争!”
商船与战船之间,只差一个投石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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