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随意一摆手,漫不经心道:“先看看他们!”
三个麻袋被打开,露出了区景,夷廖,钱博三人!
个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神色更是浑浑噩噩!
好似依旧不甘相信,那个混人陆老二,敢对他们暴起发难!
陆远大马金刀,坐在茶案上,伸腿踢着区景脑门,一声轻喝:“醒醒!”
区景等人一个激灵,恍然大悟!
能被扬州奸细称作主公的,全扬州只有一人!
只是之前谁曾想到,陆扒皮位高权重,竟敢混进他们番禺城中!
如今扬州大军已到,他们竟然还敲着此人脑门,勒索此人钱财,简直是自寻死路!
如同火烧房宅,却还在自家祖坟上载歌载舞!
他们念及此处,看着陆远,不由毛骨悚然!
个个艰难挪动着身子,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
“陆扒……将军,末将……呃不,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恕罪!”
“将军,小人家财俱在此处,予取予夺,全凭将军做主!”
“将军,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女,年已及笄,都愿意献给将军!”
三人面色入土,气息衰败,说话间个个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混账东西!老子要你老母有何用!”
陆远挥刀,寒光一闪,鲜血迸溅!
夷廖脖子一凉,猛地瞪大了眼睛,摸了摸自己咽喉!
“呃!呃!呃!”挣扎几声,瞪着眼睛倒地,死不瞑目!
区景和钱博心头一寒,瞬间汗如雨下!
此人果然杀人无算,心如铁石!
一句话没说对,竟然就挥刀杀人!
区景忍着心头惊恐,“咚!咚!咚!”连连磕头,额头上满是鲜血,惨不忍睹!
却依旧看着陆远,结结巴巴道:“将军,小的愿意弃暗投明,归顺将军!这些交州隐秘,番禺城防布局,小的一清二楚,必能让将军事半功倍,早日攻下此城!”
他已经想通关键,自己能被活捉至此,意义就是交州情报!
钱博磕头磕得更响,“砰!砰!砰!”砸着地面,鲜血狂飙!
也是可怜兮兮看着陆远,哆哆嗦嗦道:“将军,小的不只知道城防,还能帮将军引来刘彦和虞褒,让番禺城有兵无将,只请将军准许小的改过自新,为扬州大军效力!”
他想得更加透彻!
如果想要交州情报,留一人就足够了!
如今生死关头,挡着自己生路的,正是区景!
只有显示更大的价值,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区景同时反应过来,顿时将头磕得“当!当!当!”响,如同金石交击一般,苦苦哀求:“小的也能引来这二人,小的也愿为将军鞍前马后……呃对,小的还能引来桓邵!”
他们本就是降将,最擅长见风使舵,毫无气节可言!
张津死后,他们就已审时度势,直接投奔了交州地头蛇士燮!
根本没有理会过新任交州刺史,朱符!
此刻面对陆远,这个杀人无算的魔头,心志更是直接崩溃!
争相比惨,表现价值,只为一命!
“你们两个,倒是颇有诚意!”
陆远目光逡巡,忽然挥刀一抹,看着钱博,气急败坏道:“可你他娘的竟敢敲着陆某脑门,勒索陆某!这普天之下,从来只有陆某勒索别人,何时被别人这么勒索过!”
钱博一捂脖颈,鲜血却依旧“滋!滋!”乱喷!
努力张了张嘴,却只有血沫儿涌出!
眸中光彩迅速黯淡,脑中意识也愈发模糊!
心中只剩一个念头,竟然栽在此处,失算了……
陆远抖了抖绣春刀上的血迹,看着区景,向前倾了倾身子,一脸和善道:“你不必害怕,陆某不是好杀之人!但你要是不听话,陆某就砍了你脑袋!所以我问,你答,明白了吗!”
区景心脏骤然抽搐一下,内心惊惧无以言表!
看着身边瞬间死去的两人,木然点头:“明白!”
他在瞬间屁滚尿流,不敢有丝毫废话!
甚至不敢提出任何条件,只为了一个听话!
一场愉快对话由此开始!
城中布防事无巨细,讲的清清楚楚!
三封书信分别写给刘彦,虞褒,桓邵,也是迅速完成,简洁明了!
青楼前小巷,发现了扬州奸细窝点,已经不足百人!
意思更是鲜明,自己和敌军拼的损失惨重,想要立功,就赶紧过来!
陆远满意点头,将书信递给陆老二,乐呵呵道:“去布置吧!”
陆老二正色抱拳,匆匆离去!
青楼前的小巷,道路狭窄,两侧俱是高屋,最适合弓手埋伏!
陆远随即虚手一指屋内,看向周泰,笑眯眯道:“打扫一下,杂物都丢进马厩!”
周泰森然一笑,猛地一刀刺透区景后心!
区景看了看前胸透出的刀尖,一脸愕然:“将军……”
陆远笑容和煦:“没事儿,一会就不疼了!”
“噗!”
绣春刀抽出,带出一蓬鲜血!
区景轰然倒地,同样死不瞑目!
一群亲卫忙忙碌碌,扛着三个麻袋走出屋子!
整个客室,又变得焕然一新,甚至找不出一丝血渍!
陆远回到坐榻,老神在在,看起了区景交代的情报!
心头稍稍诧异,番禺城八位守将,竟然只有一人看出,锦衣卫行动,是他们扬州大军到来的信号!
这还是士燮布置的大军前线,满是士燮麾下能臣猛将!
由此可见,交州防御着实不堪一击!
而对于其它几人,他已通过锦衣卫有所了解!
刘彦和虞褒,这两个朱符麾下的叛将,他自有用处!
沛国桓邵,一路流落至此,还帮士燮出使过荆州和徐州!
之后虽然在军中饱受欺凌,在民间倒是做起了土皇帝!
兼并土地,抓捕奴隶!
甚至每个女子的婚前一夜,都要先贡献给他!
这样的混蛋,自然死不足惜!
他默默想着计划,等待良久,屋前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黄忠得了允许,带着一群人扛着麻袋,再次进了屋子!
陆远看着只有三个麻袋,不由呵呵一笑:“这次没有多余的?”
黄忠看着天色,挠着胡子苦笑:“主公,来不及了,幸好兄弟们无恙!”
陆远微微点头,没再废话,挥刀砍开三个麻袋!
刘彦,虞褒如他所料,没有任何傲骨,只知跪地求饶!
毕竟卖主求荣,见风使舵,这两人做得比区景等人还要直接!
桓邵则是已经瘫软成一团,六神无主,语无伦次!
这次已经不是被夺产业,重新逃亡的问题了,而是真正在直面生死!
他一个自封的中原名士,面对此情此景,着实硬气不起来!
陆远懒得废话,看着刘彦和虞褒二人,一脸漠然道:“朱儁老将军,是陆某至交啊!现在竟然有人想要暗害其子,着实可恶!可惜陆某口说无凭……”
刘彦太阳穴突突乱跳,忍着身上箭伤,跪伏在地,心中急急思忖,可怜兮兮道:“将军,这都是交州士燮所为,小的愿意指证,只求一条活命!”
虞褒两腿直抖,也是颤颤巍巍哀求:“将军,小的也愿意书信,写明此事缘由,只请将军饶命!”
陆远微微点头,倾着身子,随意用刀尖点了点桌案上的纸笔!
两人当即跪着上前,奋笔疾书!
将交州士燮准备如何谋害朱符,一步步写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
签字画押后,恭恭敬敬,跪伏原地!
身子不断打斗,只等最后处置!
陆远认真看了看书信,见两人所说一致,不由悠悠开口:“陆某久慕南海都尉张将军大名,可惜始终无人引荐!”
斩首行动,能直取首脑当然最好!
其次则是彻底打瘫敌军的指挥中枢!
如同老美第一次出手,虽然未能直接活捉老萨,倒也彻底摧毁了其指挥系统!
他如今时间有限,能出手的机会不多,只能尽量扩大战果!
把士武身边,最后一员可用将领引出,让士武有兵无将!
“将军,此事……”
刘彦哆哆嗦嗦,一脸惶恐:“小的不敢欺瞒将军,张旻为人颇为自傲,如今又与士武狼狈为奸,分别负责看守一个城门!小的即便有心书信,他也不会理会……”
陆远微微点头,侧目看了看虞褒。
虞褒面无人色,惨惨淡淡:“将军,张旻为人顽固至极,死忠于交州士燮!小的不愿出卖刺史朱符,一直为他不屑,甚至平日说话,他都不曾理会……”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陆远还需要他们,亲自出面指证士燮。
只有士燮谋反,才能让扬州大军攻占交州,出师有名!
根本不敢试图以书信,或言语诓骗!
毕竟书信要被检查,他们无法以此求救!
即便用书信拖延,张旻会不会上当,也拖延不了多久!
“这样啊……”
陆远收起书信,漫不经心道:“那你们没用了啊!”
二人同时脑中一懵,怎么没用了?
自己还能指证士燮,让扬州大军名正言顺啊……
可惜黄忠却并未容他们多说,猛地按住两人头颅,“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他们被撞得眼冒金星,浑浑噩噩!
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齐齐喉咙一甜,喉骨已经被黄忠彻底击碎!
虞褒满脸错愕,看了看黄忠,又看了看陆远,终于栽倒,满面不甘!
黄忠一脸憨厚,神色自若!
刘彦捂着咽喉,囫囵不清,艰难开口:“将军,你刚刚点头了……”
“对,陆某点头了!”
陆远若无其事:“麾下脾气火爆,你忍一忍,陆某一会儿就帮你训斥他!”
刘彦眼睛一瞪,死不瞑目!
陆远终于看向了桓邵,乐呵呵道:“听说你上蹿下跳,从交州开始,就说着陆某坏话,又前后出使了荆州和徐州,有何进展?”
桓邵早已惊恐交加,瘫软成泥,说话都极为困难!
闻言更是两腿一软,尿了一地!
面如死灰,恍恍惚惚道:“在下没有进展,才被士燮厌恶,赶出了交趾,来南海谋生……”
陆远微微皱眉,一脸不耐:“陆某想见张旻,有没有办法?”
他也不曾想到,这个被许褚视作蝼蚁,懒得理会的沛国名士。
之前一直上蹿下跳地诋毁他,现在见了他本人,却又如此不堪!
连说句话都如此艰难!
桓邵噤若寒蝉:“在下……没办法!但在下可以为将军出使,让荆州和徐州不敢轻举妄动,只请将军给在下一次机会……”
“你……他娘的,不只没用,还愚蠢至极!”
陆远一脸厌恶:“你逼迫百姓为奴,索要每个女子的处子之身,这种货色,还能以名士自居?如今到了陆某手里,还想跪地免死?”
他随意一挥手,再未多言。
黄忠一刀抹开了桓邵咽喉,与其它几人一起,全都装入了麻袋!
一群亲卫忙忙碌碌,将麻袋运走,屋子收拾干净!
陆远取出刘彦和虞褒的书信,交给黄忠,心不在焉道:“发给京城的锦衣卫兄弟,交给朱儁查看!”
他敞开窗子透气,看着外界晨曦渐起。
黄忠稍稍迟疑:“主公,这个能要到朱儁的人情吗?”
“大汉最后一个老将,久经宦海浮沉,看了自然会懂!”
陆远悠悠道:“这是旁枝末节,顺手为之!许褚和徐庶的伏兵,才是今日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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