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
三日已过!
夜间营浦城,依旧灯火通明!
此刻人来人往,个个行色匆匆!
各个城门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之前城内的败落迹象,早已不翼而飞!
反而随着各县百姓的到来,显得格外昌盛!
大量百姓心中惴惴,来此只为扬州陆扒皮的军令!
零陵郡赋闲百姓,需以当地火油,矿产等物,与扬州军交换物资!
如此军令,加之扬州陆扒皮的赫赫凶名,以及那些如狼似虎的扬州将士!
哪怕没说不来的后果,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个个跋山涉水,带着零星一点物资,无奈前来!
个个战战兢兢,看着一群维持秩序的重甲骑兵!
这群扬州铁疙瘩,根本势不可当!
难怪太守大人和都尉大人,都败在了他们手中!
不过百姓之中,却有一老一少,合力推着大车,满载火油等物,风尘仆仆而来!
老者满面沧桑,皱纹嶙峋,身着布衣草鞋,与普通老农并无区别!
不过言谈举止,从容自若,自有一股出尘风采!
少年十一二岁,生得老气横秋,神色一本正经,与寻常少年截然不同!
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环顾之间,更是格外灵动!
他们老少于人群之中,如同鹤立鸡群,最是显眼!
以至于其他百姓主动让路,甚至帮忙推车,将他们直接推到了人群最前!
毕竟要面对扬州陆扒皮,有这两个蠢货尝试,最好不过!
守城的典韦例行公事,一挥大手,招呼着一众麾下同去!
“你们两个,姓名,籍贯!”
典韦一身重甲,瓮声瓮气:“而且你们带来的火油太多,按照规矩,此处所有人,都得被检查身上的引火之物!”
他话音落下,当即就有重甲骑兵策马,轰隆隆上前!
大手上上下下,对所有人分别搜身!
以免有人胆大包天,借着此处火油发难!
“老夫庞德公,南郡襄阳人士!”
老者神色自若,指着身旁少年笑道:“这是老夫族中小辈,庞统!此次老夫南下游历,却赶上了零陵战事,陆将军军令,因此组织当地百姓,开采火油,应召而来!”
老者正是荆楚豪门八大家之一,庞家之主,庞德公!
少年则是庞家分支,被庞德公寄予厚望,倾力培养的庞家小辈,庞统!
庞德公与水镜先生司马徽交好,习惯也是相差无几!
向来只喜欢耕地隐居,寻亲访友,从不理会家族事务!
此次南下游历,一路指点庞统学问,实则是想与庞统拉近关系,收为从子!
不过碰上扬州军入侵,念及老友司马徽多次提及的陆扒皮,却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虽然扬州军攻城略地,从未给过任何世家活路!
但他对此倒并不担心!
无论是水镜先生司马徽,还是扬州军徐庶,都与他相交匪浅!
陆扒皮再是穷凶极恶,也不至于对他直接挥刀!
反而念及庞家未来,想要在此一观陆扒皮为人!
“南郡襄阳,游历到零陵营浦?”
典韦挠了挠胡子,恶声恶气:“值此时节,还是少出门游历!要不是主公有规矩在先,老子非把你抓成细作不可!”
他没听说过庞德公,却也并不蠢笨!
如此农耕时节,能有闲暇出门游历的,必不是常人!
何况对方来自襄阳,正是他们大军的最终目标!
“敢问将军,可是车骑将军典韦?”
庞德公慈眉善目,笑呵呵道:“老夫对车骑将军典韦,仰慕已久!只是将军身份显贵,怎么会在此看守城门?难道是犯了陆扒……将军的规矩?”
他说了一堆,只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想要一观陆远为人,不妨先看看陆远如何执行规矩!
扬州军兵临零陵,对百姓到底有何影响?
三日前那些扬州将士所言,是否属实?
扬州规矩,能否就是零陵百姓的规矩?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人人有其田,而且无需税赋!
一日三餐,顿顿管饱,坚决不饿死一个百姓!
不因言获罪,不诛心杀人!
只要肯出力气,不触犯扬州律法!
各地矿产,就会任由百姓耕作之余,自行组织开采!
无论细盐,白糖,果酒,肉食,都可以凭开采的物资换取!
官府和扬州军也不会出面,对百姓横征暴敛!
这些都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也让百姓最为期待!
但还有另外一堆规矩,则让百姓们心生忐忑,在此踟蹰!
当官不为民做主,是为不作为罪,当斩!
田地产出粮食,没有卖给扬州官府,当斩!
私自蓄奴,兼并土地,当斩!
私酿米酒,信奉巫医,当斩!
不喝热水,不火化尸体,当斩!
当众辱骂扬州刺史陆扒皮,当斩!
所有百姓既往不咎,但凡屡教不改,当斩!
规矩林林总总,根本无法一一赘述!
怕是那些扬州将士,也无法彻底弄清!
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太过奇怪!
百姓们人人心忧,就怕一不小心犯了扬州规矩,稀里糊涂被人砍了脑袋!
他倒是明白这些规矩的原因,也知道百姓们的顾虑纯属多余!
试探此事,实则是想看看陆扒皮荆州战略的最终目的!
到底是索要粮草,缓解扬州内部的燃眉之急?
还是攻城略地,想将荆州彻底纳入扬州治下!
此事根本,关系着他庞家的生死存亡!
可惜他思量已久,也没分清陆扒皮的真实意图!
旁人会简单以为,陆扒皮就是穷兵黩武,要攻城略地!
可他通过老友司马徽,却对陆扒皮有了一些了解!
虽是赳赳武夫,却绝不是无脑之辈!
不过如今扬州难民潮爆发在即,那是陆扒皮的根基所在!
陆扒皮对此却好似没有任何防备,任由难民冲击扬州!
反而还在此时转战在外,这份底气何来?
“老子正是车骑将军典韦!”
典韦听对方仰慕自己,不由神色稍缓,漫不经心道:“老子守城,是心甘情愿!不过你这老头,以后说话注意点!我们主公的规矩,都在上面立着呢,你好好看看!”
麾下将士还在检查,所有百姓身上的火石等物!
这才让典韦稍有时间,跟庞德公闲扯!
不过典韦在此守城,却是纯属倒霉,被陆远惩罚!
先是他师弟太史慈,已经回了中原,让陆远心中期待!
可惜扬州军自有军规,绝不会为他师弟而变!
太史慈再是骁勇,来了也得从小卒做起,以战功论赏!
此事本来没甚大碍,大丈夫就得靠战功说话才对!
偏偏孔融闻听太史慈骁勇,捷足先登,接走了太史慈老母!
以孔融的文人手段,自然将太史慈老母照顾的无微不至!
如今青州又因为孔融坚持酿酒,引发民怨,以至于黄巾军又起!
太史慈奉老母之命,得回报孔融一次,之后才能前来扬州助阵!
陆远得知此事,不由疑惑着太史慈是不是碍于扬州军规,不愿从小卒做起!
毕竟如今天下,只有扬州军按此军规办事,其他诸侯,都只看无意随便封赏!
不过陆远对于典韦,却是怪他没有率先下手,将太史慈老母接到扬州!
可典韦看来,太史慈老母,他已经给足了钱财,在老家一直生活得挺好!
哪个老人愿意无缘无故,在晚年时背井离乡!
谁能想到孔融如此不要脸,直接上门接人!
而且还能说会道,将太史慈老母哄得感激不尽!
之后又是大乔,趁他们大军攻城之际,随其他军医返回了交州!
典韦提议,主公夫人身份特殊,不该去当什么破烂军医!
可惜此事是当着其他军医的面提的,难免让其他军医心生芥蒂!
陆远怪典韦行事粗鲁,借着太史慈一事,直接给典韦罚来看门!
但是这种丢脸之事,典韦才不会主动告知别人!
典韦思虑不过一瞬,见庞德公神色疑惑,不由伸出黑黝黝的大手,随意一指,不耐烦道:“城墙上的竹竿,自己看看!”
庞德公眯着老脸,仰面观看,却忽然眼皮一跳!
一群百姓借着城内火光,看清了城墙上的布置,也忽然齐齐失声!
“这是我们县令大老爷,是荆楚豪门的黄家旁支,现在就剩个脑袋了!”
“那个是我们县的地主大老爷,就因为没喝热水,就已经被砍了……”
“我们县的马家豪门,因为没火化尸体,也挂上竹竿了……”
……
百姓们一阵骚乱,嘈杂鼎沸!
重新想起了那些要砍头的规矩!
现在这些规矩,都已经得到了验证!
三日间扬州军跑马传令,先后光顾了零陵郡各县!
不只向他们讲明了扬州规矩,还亲自押走了所有违反规矩的!
说来也怪,违反规矩的,全是各县豪门显贵,世家地主,甚至官府老爷!
而且无一例外,全部与荆楚豪门八大家有关!
如今这些人都已被砍了脑袋,人头挂在城墙顶端的竹竿上!
随风摇摆,像是随时提醒着他们!
扬州规矩,不是玩笑!
“叔公,你看后边!”
庞统伸手指了指,神色稍稍错愕,低声道:“零陵太守刘度,零陵都尉刘贤,因为信奉巫医,屡教不改,天明就要被公开问斩了!”
一颗颗头颅后方,还有两人奄奄一息,正被捆缚着!
身前挂着大字,信奉巫医,屡教不改,天明公开问斩!
正是零陵郡太守刘度,和其子刘贤!
“我……看到了!”
庞德公长须翘了翘,向着庞统低语:“零陵郡所有县令,县尉,但凡与我等家族有关,已经全部被斩!陆扒皮此举,不只是为了给百姓立规矩,还想借此告知天下人,扬州对待荆州的态度!”
他看着城墙上的人头,心中了然!
扬州规矩已经定好,陆扒皮执行规矩,也是一如既往般强势!
而所有县令,县尉,甚至刘度和刘贤,实则都是他们荆楚豪门的人!
陆扒皮将这些人一举铲除,已经表明了意图!
大军转战在外,只为攻城略地,彻底吞并荆州!
可是攻城和吞并此地,实则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攻城只需兵锋强盛,这本就是扬州军所长!
但要彻底站稳,立足一地,却需各方势力的支持!
大军粮草,后勤补给,都是其中重中之重!
否则就会像孙坚一样,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后,已然称雄荆州,却依旧难以立足!
不为他们荆楚豪门所容,更得不到任何支持!
反而刚率军离开荆州,就被荆楚豪门断了退路!
以至于如今还在江夏厮杀,生死不知!
只是事到如今,他依旧未能想通!
扬州难民潮爆发在即,陆扒皮纵然有所手腕,站稳此地,也根本没有足够时间!
陆扒皮的当务之急,应该一是粮食,二是军资,三是扬州内部的布局防控!
可陆扒皮却依旧在此招摇,还主动挑明意图,这份底气何来?
不过他无暇多想,一大群百姓忽然自城内呼啦啦涌出!
个个挤在城门外,喧哗鼎沸,互相吹嘘,热闹非凡!
“你们要进城的快点,老子满车狼肉,正着急回家吃呢!”
“谁不想快点,谁车上没肉!再敢废话,老子回头干死你!”
“都别吵了,城门这么窄,都没办法!抓紧回村再跑两次!”
“他娘的,火油竟然这么值钱!老子回去就组织全村前来!”
……
城外百姓一阵愕然,呆呆看着出城百姓的大车!
车上已经堆满了肉食,细盐等等珍稀杂物!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城外百姓也同时吵闹起来!
“那是李老二,他们都是临县的,难怪会来得这么快!”
“扬州陆扒……将军没骗人,他的规矩算数,临县的肯定两天前就来了!”
“可是那个李老二,他砍了兄弟,抢了儿媳妇,怎么没被砍头?”
“扬州规矩说了,所有百姓既往不咎,李老二运气好!”
百姓们一片哗然,重甲骑兵不得不再次出面,横在两侧,维持秩序!
“不许吵闹,按规矩办事,出城的先行!”
典韦纵马一跃,凶神恶煞:“他们已经来此两天,始终与我们扬州军交换物资,真正是我扬州百姓!你们这群混账现在才来,就得给人家让路,这就是先来后到的规矩!”
一群进城百姓唯唯诺诺,不敢抗辩,匆匆让开道路!
出城百姓也不敢废话,各自推着大车,到了外面哗然四散!
个个脚步飞快,只图尽快往返,多跑几个来回!
“一群王八蛋,都给老子记好了,我们扬州最讲规矩!”
典韦环视众人,厉声呵斥:“只要讲规矩,就没人会被砍头!只要讲规矩,官府就不会出来指手画脚!只要讲规矩,田产开荒,没有赋税,你们按照以往劳作,就可获得五倍收益!”
他看着城门局面,心头满意!
重甲骑兵就是威力不凡!
五十重甲挡住城门,就可控制数千百姓!
另外这三个只要,更是简洁明了!
主公的行军文书,所言非虚!
只要他当众喊出,就能安抚一群暴躁百姓!
现在这群百姓就已个个傻眼,全都在嘀咕三个只要!
典韦直等出城百姓已经走远,麾下完成了所有人搜身!
才重重一挥大手,招呼着麾下,放开城池通道!
百姓们终于得了通路,个个争先恐后,蜂拥进城!
庞德公还在品味着三个只要,一把老骨头却差点被百姓们挤碎!
没来得及多想,匆忙护着庞统,被百姓们裹胁着进了城中!
抬眼一打量,只见城中深处,还有更多百姓,拥挤不堪!
在夜色中吵吵闹闹,喧沸不已!
“军爷,这是我采集的火油,今日只有这么多,我想换盐巴!”
“军爷,你们都有战马,能不能去县里收购!我们跑得太慢,耽误采矿!”
“军爷,这是我们一村人集体采的,私下问一句,能不能换一群娘们!”
“军爷别打头,不换娘们,换点肉吃也行!”
大量百姓喧哗吵闹之间,已经向刚刚进城的百姓,验证了他们心中所想!
城内的大量物资,更是看得他们阵阵眼热!
一堆堆狼肉堆积成山,不知得有几十万头!
一个个大木桶矗立在外,和狼肉差不多,数不胜数!
一个个小竹筒随意堆放,几乎连成山脉!
小竹筒旁边,则是数百个女子,在和百姓交换物资!
告知百姓,哪些是糖,哪些是盐,哪些是果酒!
同时还在讲述着扬州规矩,重复不断,三个只要!
“只要讲规矩,就没人会被砍头!”
“只要讲规矩,官府就不会出来指手画脚!”
“只要讲规矩,田产开荒,没有赋税,你们按照以往劳作,就可获得五倍收益!”
城内百姓忙忙碌碌,各自清点着所带资源!
与扬州军换着各种物资,准备集体结伴回归!
还有大量百姓,则是直接爬上了狼尸肉山!
按照扬州军规矩,帮忙给狼尸抽筋,同样可以换取物资!
一群刚来的百姓则已经彻底沸腾!
个个满怀憧憬,心中异动!
可惜想到自己身上零星的一点物资!
悔不当初!
“不用再看了,快回去告诉父老们,扬州军讲规矩!”
“抄近路回去,明天拉一车火油过来,全部换肉吃!”
“扬州军的三个只要,就是扬州军的规矩,老子一定要换到娘们!”
“俺先走了,组织村里人一起采矿,先换点盐巴来吃!”
百姓们不再犹疑,一路飞奔离去!
亲眼所见,扬州军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会随意砍头,更没有他们心中其它忧虑!
抢钱抢粮抢女人!
反倒那三个只要,让他们人人动心!
总而言之,只要讲规矩,就能过得更好!
庞德公则是看着一切,已经忘了自己翻山越岭,推来的大车!
更来不及照看上面一车火油,去与扬州军交换物资!
只是怔怔盯着眼前场景,若有所思!
庞统则是拉了拉庞德公衣袖,轻声嘀咕:“叔父,你看那群女子!她们都是刘度和刘贤府中的婢女,有的还是刘度和刘贤的小妾,我上次来时见过!”
他心头诧异!
天下人对陆扒皮风评不佳,不过他们自然明白,陆扒皮并非好色之徒!
一路释放奴隶,从不私养婢女,态度已经非常鲜明!
可如今在军营中收留这么多婢女,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这些婢女,从无之前哀哀戚戚,卑躬屈膝之感!
现在帮扬州军换取物资,好像也乐在其中!
难道不知,她们只是货物而已?
刚刚还险些被人换走!
“对,我来过零陵,认识她们!”
庞德公老眼微眯,迟疑一下,乐呵呵道:“你先去问清此事,之后我还有大事想要问询!”
他推起大车,吱吱嘎嘎,卖力向着一群婢女处移动!
见着一个模样憨厚,笑得合不拢嘴的大将,这才停下脚步!
庞统一直帮忙推车,神色自若!
只有一对眸子慧光闪烁,琢磨着怎么问清此事!
看着前方大将,稍稍沉吟,终于硬着头皮上前!
“将军,这是小子采集的火油……”
庞统老气横秋,一本正经道:“小子算术不好,不会统计数量,还请将军帮忙!另外小子还想冒昧相问,这些陆将军的婢女,该如何交换?”
他少年早慧,说话也极有技巧!
没统计数量的火油,交由扬州军统计,任由对方赚取好处!
对于这些婢女,则是佯装不知,故意相问!
如此送了好处,就算问错了,也不至于挨打!
前方将领,正是后勤军许定!
与百姓交换着物资,依旧乐得合不拢嘴!
此次交换军资,不知减轻了他多少压力!
听着庞统的话,则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你一个上下没毛的娃娃,要娘们何用!”
许定咧嘴大笑:“我扬州规矩,蓄奴是死罪!她们已被主公免了奴籍,要去交州自食其力,你不可再胡言乱语!这次念你还小,又是被那老色鬼挑拨,我不与你计较!但下次就不行了啊!”
他倒没想太多,只当庞统是帮庞德公这个老色鬼传话!
对于这一老一少,他也下不去手!
反倒是这群女子,让他心中直痒痒!
周泰那个混账拷问刘贤,在太守府深处发现了三百余婢女!
这些女子被免了奴籍,却个个无家可归,在外毫无依靠!
任她们出去自谋生路,她们也依旧可怜兮兮,留在了军营!
这时大军在外,战事正急,主公索性让她们在此帮忙!
大军转战桂阳前,就让她们去交州的生产治所谋生!
一群女子倒是个个同意,在军营里忙得不亦乐乎!
可军中一群老卒,却是人人起了心思!
想着能不能趁着大军修整期间,在此纳个妾!
反正之后要送到交州,也不会耽误大战!
可惜主公对此,始终一个原则,必须你情我愿!
谁敢用强就扒谁皮!
周泰那个蠢货捏了人家一下,现在还躺在榻上养屁股呢!
他们不能乱来,就只能靠着彩礼!
偏偏这些女子得了自由,能够自力更生,反而看不上他们的钱财!
一心等着前往交州,和最初的一万宫女一样,生产白糖!
三天时间,竟然没一个兄弟得手!
自己前去向主公问计,主公还让自己照照镜子!
这算什么破事!
庞统不知许定心中所想,听着许定言语,稍稍思忖,回身一笑:“叔父,看来换不成了!”
他在心底深处,倒是欣赏陆扒皮释奴,禁酒等等举措!
可惜身在庞家,荆楚豪门旁支,却注定了他的立场!
虽然叔父与水镜先生,徐庶等人交往密切!
但荆楚豪门之间,代代联姻,关系盘根错节!
叔父再是清高,不理世事,也断然割舍不掉一身血脉亲情!
无论是他们庞家,还是与他们相交最为紧密的黄家!
“此事……是老夫冒昧了!”
庞德公迎着许定鄙视的眼神,并未解释,只是笑眯眯道:“原来陆将军角逐荆州,不只有荆州百姓相助,还有一份交州民力!”
他此刻已经稍稍想通,陆扒皮敢在此时转战的一点底气!
陆扒皮的三个当务之急,军资已经在他荆州解决!
城内这么多狼尸,而且还保证这些婢女可以穿越丛林,南下交州!
由此二者推断,陆扒皮必然是对交州的原始丛林动了手!
值此大战关头,陆扒皮竟然还能有此余力!
念及此处,他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古来多少雄主,都看中过这片原始丛林的物产和资源!
一个个狼群,往往以上万头计!
一队队羊群,或是鹿群,却需要以十几万头衡量!
这是何等惊人的财富!
但从古至今,谁曾真正收获过!
这份大自然的馈赠,始终就在此搁置!
甚至直连他荆州境内的丛林,他们荆楚豪门也无法进山收获!
陆扒皮有此能力,必然得到了交州百姓支持,动员了极大民力!
又以交州的丰富资源,换取他荆州物资!
如此解决了军资问题的同时,还使得荆州百姓云集响应!
潜移默化之中,还得到了荆州百姓的支持!
这份权谋手腕,无关军事,却也出手不凡!
水镜那个老家伙说得没错,陆扒皮并非只是赳赳武夫!
不过陆扒皮的其它两个当务之急,粮食或是扬州内部的布局防控,总要二选其一!
他虽然不知扬州存粮,但随意推断,也可知道根本无法应对难民潮冲击!
扬州以一州之地的存粮,已经在养着包括交州在内的千万百姓!
这本就是资源分配的极致,有限土地,不可能再产出更多存粮!
如果还要迎接天下千万难民,那扬州所需存粮,简直无法估算!
原始丛林的资源,需要一步步攫取!
但是难民的口粮,却天天都会有惊人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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