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老脸一甩,邦邦邦连连三拳,全部锤上了典韦手腕,骂咧咧道:“人尽皆知,赵云没脑子,许褚没人性,你他娘的竟然还不如他们!我军如果按你所说,一举屠了此城,以后还有人肯降吗!”
他说的也是实情!
以典韦之法破城,就是鸡犬不留,形同屠城!
到时城内如有百姓,必然因为兵灾,无一幸免!
这与他们往日破城,只针对士卒,不伤百姓的做法完全不同!
而屠城之法太过极端,远不止臭名昭著!
一旦有此行径,今后大军遇敌,敌军极易因陷入绝境而负隅顽抗!
所谓闻风丧胆,则是实属少数!
毕竟蝼蚁尚且贪生,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只是他言语之间,无疑触怒了赵云和许褚!
赵云面色一寒,许褚则已经直接发难!
“老子哪里没人性了!”
许褚脸色一沉,勃然大怒:“主公之前有言,只要是我军敌人,那就不得心慈手软,否则只会害死更多同袍!老子对外杀敌,实则都是救人,可曾伤过一个自家兄弟!”
他嗓门一出,帐中当即为之一静!
众人齐齐揉了揉耳朵,脑中嗡嗡作响!
只有黄忠龇牙咧嘴,横臂挡住了许褚的迎面一拳!
而面对赵云的一个肘击,却只能以后背硬挺!
直到见了周泰的猴子偷桃时,也终于脸色大变!
“好了,不许吵闹!”
陆远沉声呵斥:“典韦所述,有违我扬州规矩,不得再提!再有嗓门大的,自己出去巡营!再有率先动手的,军棍伺候!”
典韦大黑脸一僵,揉了揉肩膀,恶狠狠瞪了眼黄忠,没再多话!
许褚按了按嗓子,当着黄忠的面,重重一握拳!
赵云一脸冷肃,收回在黄忠背上的臂肘!
黄忠则是脸色一黑,放开了防御的架势!
环顾众人,老实巴交一笑,一时也没了言语!
只有周泰怔在当场,刚刚险些偷到了桃,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典韦爆锤过,也被许褚爆锤过,但却被黄忠爆锤过的次数最多!
作为军中出名的滚刀肉,他怎么肯善罢甘休!
本想着趁机发难,之后就算再被黄忠爆锤一次也认了!
可惜未曾得手,现在却被黄忠盯得心头直突!
怎么想着,都有些得不偿失!
周泰笑脸僵硬片刻,忽然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幻,重新站到了沙盘前方!
“主公,桂阳孤城,末将实则早有计较!”
周泰有如智珠在握,意气风发:“末将昨日在城外骂阵,动摇敌军军心,当时就已见成效!敌军听了我扬州规矩,个个春心泛滥!只要末将再去怂恿一下,他们今日必会出城投降!”
他终日在军中打滚,自然脸皮奇厚!
陆远勒令他解释扬州规矩,却直接被他说成了自己计谋!
从青楼女子那里听到的春心泛滥一词,也是张口就来!
此刻所说这些,无非就是想离黄忠远点!
唯一还算有把握的,是城内守军,确实人心浮动!
“桂阳孤城,困兽之局,此事无需再议!”
陆远面沉似水:“周泰既然已有计较,这就前去招降吧!一日内敌军若降,我就赏你一桶美酒!一日内敌军若无动静,我就赏你一百军棍,黄忠执行!”
他不屑揭穿周泰居功,也懒得理会周泰所说!
索性赶走这个滚刀肉,到外面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末……末将领命!”
周泰脸色一颓,脸上横肉跳了跳,挠着头皮干笑:“主公放心,末将只喝美酒!如果赵范敢不投降,末将今夜就摸进城中,绑了他老娘出来!”
他本就是个混人,说话也从无忌讳!
信誓旦旦一番保证,当即抱拳扬长而去!
只是脚步踉跄,稍稍有些沉重!
“继续议事,不必理会!”
陆远若无其事:“无论挖地道,还是骗出城,你等皆可各施手段!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大军休整状况!一路跑马过来,将士们怎么样,战马还需休息多久!”
事实上面对郴县这种常规县城,挖地道也不失为一种破城手段!
只不过他在此地并不民力支持,如果以大军地道破城,太过耗时!
还不如围一阙一,重甲骑兵猛攻西城门,逼迫守军从北城门逃生!
黄忠统领讨逆军,配合重甲骑兵攻城!
赵云和许褚都可领兵在外布置防线,对城内守军层层截杀!
张郃游击在外,只负责长沙城内,想要出城接应的零星府兵!
此举完全可以在桂阳通往长沙的途中,将不愿投降的守军彻底歼灭!
只是还需先行保证,大军恢复战力!
“主公放心,末将麾下,随时可战!”
黄忠神色一震,掷地有声:“末将昨夜抵达,兄弟们和战马都已休息妥当!许褚疲于奔命,恐怕还得休息半日!大黑麾下一群铁疙瘩,则是人困马乏,起码需要休息到夜间!”
他统领讨逆军,骑乘全部都是西凉战马!
集最强耐力和最佳爆发力于一身,往往来去如风!
讨逆军将士,也在全军中最为精锐!
如今休息半夜,早已恢复战力!
重甲骑兵虽然也是西凉战马,不过兵种限制,本就不擅于长途奔袭!
此刻又是刚刚到达,人马都在休息!
典韦自己都是稍显疲惫,对此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听着黄忠小人得志之言,只能闷哼一声,不加理会!
倒是许褚和赵云一样,麾下将士和战马都算不得拔尖!
将士们是当初的商行护卫,以及后期典韦招募!
虽然同样精锐,但毕竟所经战阵,不如讨逆军频繁!
战马都是出自幽州的普通战马!
在当今天下已属强势!
不过在扬州军中,就只能沦为寻常了!
“主公,你之前说过的那个陌刀军……”
许褚压着嗓音,抻长了脖子,一脸急切:“就是那个丈余大刀,一刀可斩大黑马头的陌刀,到底得等到何时啊!”
他被黄忠嘲笑,一时心头愤懑,急不可耐!
不禁想起了陆远之前与他私下保证,专属他的陌刀军!
虽然还没见过其犀利,但陆远已有言在先,与绣春刀相仿!
如此犀利的丈余长刀,走的必是势大力沉,与绣春刀完全不同的路数!
每每想起一刀挥出,就能将敌军连人带马一刀两断的盛况,就让他忍不住一阵心热!
而且他们同样会配备战马和重甲,只在战斗时下马步战!
这无疑正是为他这样只会骑,不会射,专擅刀法的大将准备!
可惜他还没等到陆远回应,典韦就已率先抢过话头!
“一刀斩了老子?”
典韦挠了挠胡子,一脸不屑:“就算吕布复生,也不敢放此狠话!你相信此刀,还不如相信周泰能冲进城中,把赵范的老娘绑出来,直接逼赵范开城投降!”
他也曾力战吕布!
骑着狗作战,也不曾被吕布一戟斩杀!
对此自然不以为意!
陆远心系攻城事宜,对此也是无暇理会!
只是典韦话音刚落,帐外忽然马蹄声起!
一个老卒狂奔而来,在帐外开口急呼!
“主公,周泰把赵范的嫂子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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