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陆远手中书信,稍稍打量,这才开口解释!
“书信上说,盖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鼎立……”
唐瑛说到这里,抿嘴一笑:“其实意思简单!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割据自治,本无仇恨!南中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喜外人前来,因此奉劝将军及时离去,免得死于非命!”
她明眸扑闪,继续笑道:“将军听懂了吧,色厉内荏!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却还是想着吓退将军!想来是将军凶名,已经传遍南中了!”
“胡说八道!南中何时是他们地盘了!”
陆远不以为意:“他们如此姿态,无非是忌惮我军于长江北岸的兵力!这才胡搅蛮缠,想将我军吓退,方便他们集结兵力,抢夺益州的天子气!”
他看向周泰,转而笑道:“此次审问,有何收获?”
“主公,这个第一洞元帅是敌军前锋,最不愿和我军硬拼!”
周泰眉开眼笑:“南中乱党三十九万,虽是浩浩荡荡,但他们各怀心思,谁都不想和我军拼光家底,之后被别人吞并!这个南中第一洞元帅肯定实力最弱,才被推成了前锋!”
他得意洋洋,继续道:“此外还有第二洞,第三洞元帅,都是前锋!拥兵九万,却在汉阳县六盘水北侧驻扎,没再前行,只想等待我军回应!”
“弱肉强食,这三洞元帅也算倒霉!”
陆远忍俊不禁:“南中乱局一起,哪怕没有我军,这三洞元帅怕是也活不了多久!此外还有什么情报,主要是孟获的大军布置!能有前军,是不是还得有中军,后军啊!”
南中乱党分兵之势,与诸侯共讨董卓时何其相似!
表面上都是盟友,同仇敌忾!
暗地里都在互相算计,推着别人上前送死!
当然最终是他胜出,把诸侯全都推上了战场,与董卓两败俱伤!
如果不是他改变历史,这三洞元帅应该也还能苟活些时日!
不过南中乱局一起,这三个最弱的也就没几日活头了!
他对这三洞元帅就已有了想法,只是还得确定孟获的兵力布置!
“主公,南中乱党,的确分了前中后三军!”
周泰眉飞色舞,嘿嘿奸笑:“南中乱党看似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不过他们人心不齐,而且南中地势也让他们难以集结!如今前军已到汉阳,后军却还在渡口,慢吞吞行军!”
陆远微微点头,忍不住暗自思忖!
秦修五尺道,南中腹地都可跑马驰骋!
平夷县即后世毕节,与遵义相距五百里!
汉阳县是后世赫章,与毕节相距一百五十里!
渡口却是后世攀枝花,距离汉阳县一千五百里!
南中乱党三十九万大军,行军却拖出了一千五百里的距离!
这就是南中乱党的破绽,首尾无法兼顾!
哪怕他把前军的三洞元帅,灭得一干二净,中军和后军也都无法策应!
这倒可能是孟获有意为之,借刀杀人!
有心让南中乱党与他两败俱伤,最终渔翁得利!
不过他对于孟获此举,却也甘之如饴!
骑兵转战,分敌歼之!
哪来的两败俱伤!
荆州刘表分兵据敌,才死了多久!
“传令!大军疾行!过平夷后到汉阳休整!”
陆远心驰神往,转而看向周泰笑道:“行军途中,你注意下疾行与缓行间的节奏,一定要保证大军到汉阳时,依旧拥有足够战力!此外是七星关,你知道我军计划,关注一下!”
临机决断,正是如此!
战机瞬息万变,既定计划往往只是空谈!
他看到了敌军破绽,就已当即改了计划!
这三洞元帅,正适合作为送给孟获的当头一棒!
“末将领命!”
周泰神色一震,却又迟疑道:“主公要不要给敌军书信一封,稳一稳他们?”
他是百战老卒,听到军令,就已看透陆远意图!
唯一担忧,是这三洞元帅千万别跑了!
“书什么信,我会当面与他们畅谈!”
陆远一纵绝影,漫不经心道:“今晚吃牦牛肉,麻辣味的!”
大军风驰电掣,于秦道驰骋!
战马呼啸成风,在时光流逝间抵达平夷!
将士们下马吃着晚膳,伺候战马!
未等休整,就已再次出发!
战马缓行,在闲庭信步中恢复体力!
将士们打着瞌睡,却也猛地被七星关的险峻所震撼!
他们可以沿着盘山兵道过关,以战马代步!
不过一匹匹最优质的西凉战马,还是在呼呼喘着粗气!
显然步卒想要经山路过关,简直难如登天!
山下则是湍急江水,激荡汹涌!
寻常小船入江,恐怕连个浪花都难挺过!
如果扣住这般雄关,多少敌军又有何惧!
周泰却是看着两侧的悬崖峭壁,目露凶光!
心头有了计较,脸上也不禁横肉乱跳!
将士们各有思虑,终于缓缓过了翻过七星关!
当即再次下马,伺候自己的宝贝良驹!
直到喂饱了精饲料和凉开水,才再次出发!
一路继续缓行,任由战马恢复体力!
将士们则在马上如同醉酒一般,东倒西歪地休息!
大战在即,他们也需要保持体力!
陆远纵马在前,忍不住再次看向了公孙离的小白马!
这匹草原马的耐力,简直堪比不死小强!
一路翻山越岭,始终能够跟得上他的绝影!
“临阵争锋,不许分心!”
公孙离刀鞘半开,英姿凛然:“之前我被老卒夺走腰刀,并非武艺不济,只是不想伤人!你向来只把我当肉包嘲笑,却不曾想过,我也能挽开两石军弩!”
陆远怔了怔,摇头失笑:“好!”
大军松松散散,终于到了汉阳县!
铁蹄漫步,犹如前来观光!
不过刚靠近六盘水,却同时勒住了战马!
前方大军联营,无边无际!
营寨外围是最原始的拒马桩,陷马坑!
营寨内部,却已是一片哗然!
陆远勒马营寨前,稍稍打量,忽然露出了笑意!
扬州大军横刀立马,迅速列好了军阵!
一个个老卒在马上舒展臂膀,终于持起了军弩!
一匹匹战马前蹄刨着地面,同时低声嘶鸣!
凛冽杀机,陡然弥漫!
这时,敌军营寨内忽然冲出一人!
来人骑乘赤毛牛,身披虎皮大衣,威风凛凛!
纵牛越出,森然嘶喊:“陆将军,你执意欺我南中,难道不知强龙不压地头蛇!”
周泰仰面大喝:“不是猛龙不过江,欺你又如何!”
陆远却是猛地一抬神臂弓,利箭离弦,凛然下令:“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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