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也只会感慨一声,骆宾王好文采,徐敬业死得好惨!
不过自骆宾王坑死徐敬业后,天下檄文就简单多了!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抑或打土豪,分田地!
这才是檄文嘛!
陆远心思飘渺,静心等待!
时间悄然流逝,时局也在瞬息万变!
一个个老卒纷纷回归,带来最新军情!
“主公,孙策等人已经就位!”
“主公,无当飞军已经抵达阳平关背后,随时可以下山奇袭!”
最终则是周泰老脸紧绷,巡营归来!
“主公,敌军以一字长蛇阵出关,此刻蛇尾已下城墙!”
周泰难得郑重,言之凿凿:“末将之前听说,此阵号称天下第一凶阵,非善战者不能摆布!此次末将等来敌军,一路跑马到阳平关下查探,此军阵并无破绽,果然极凶!”
他们大军埋伏在阳平关外近十里!
之前担心打草惊蛇,始终不曾回返阳平关查探!
这也是陆远料定,敌军必会倾巢而出,救援定军山!
不过这也让周泰等来敌军时,敌军早已出关近十里!
周泰虽然对于战略一无所知,但身经百战,对于军阵却极为熟悉!
见到敌军的一字长蛇阵,也同时看透了此阵首尾兼顾的关键!
他随即将亲见此阵的关键言明,以防大军犯险!
此阵虚虚实实,首尾互相照应!
一旦遇敌,此阵绞杀之间,也可变化无穷!
“蛇尾已经下了城墙?”
陆远却是神色一震,眸光雪亮:“传令!无当飞军,即刻抢下关隘,断去敌军归路!我部全军出动,开始围猎!”
军令传达,他同时翻身上马!
绝影呼啸如飞,风驰电掣而去!
一万亲卫军毫不迟疑,跑马如惊雷!
此刻一动,正是疾行如风!
孙策等人同时响应,纵马在亲卫军右翼!
一万四千精骑马蹄卷地,直扑已经出关的三万敌军!
直到此刻,扬州军才真正如赵韪所想,千里奔袭,志在雷霆一击!
战马奔腾,两军越来越近!
视线之内,双方皆已渐渐清晰!
周泰则是罕见正色:“主公,一字长蛇阵,不是真正蛇,没有七寸,不可小觑!”
大军都已见到,传闻中的一字长蛇阵!
三万守军如同长蛇,以盾阵前行,看似的确极为凶险!
一旦冲撞进入,就极容易被敌军纠缠,遭遇盾阵中的犀利长枪!
将士们也皆心存疑惑,主公擅长天下各种战阵,为何从不习练此阵?
公孙离纵马陆远身侧,同时凝视敌军,一脸肃然!
“将军,一字长蛇阵,孙子兵法阵势篇中有记!”
公孙离俏脸凝重:“此阵布置,击其头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腹则首尾皆至,不容小觑!刘备麾下关羽演练过此阵,不过关羽说是自己所创,并号称天下第一凶阵!”
她言简意赅,却也说明了此阵来历及凶险!
言及关羽,则已说明益州得到此阵的方式!
对于关羽吹牛,却只是顺口一提!
当然孙子兵法中白纸黑字,此事吹不成!
“一字长蛇阵……它也配称第一凶阵?”
陆远纵马疾驰,快意大笑:“全军听令!偃月行军!周泰领兵三千,击其头!孙策领兵四千,击其尾!我部七千,击其腹!一举将此蛇打成瘫痪!”
此阵的确逞凶一时,不过只能欺负没见过世面的江湖草莽!
早在五百余年前,武安君白起就曾大破此阵,全歼魏武卒!
晚在一千余年后,韩世忠连连攻破此阵,亲手砍了方腊!
陆远手中的神臂弓,就是韩世忠改良,才有此威力!
此时临兵布阵,岂会用此五百年前,就已过时的军阵!
亲见敌军布置此阵,心头也只有快意而已!
大军同时在跑马间变幻阵型,迅速分成三队!
三个偃月箭阵,直接撞向了整条一字长蛇阵!
一个个将士刚到八十步,当即利箭齐发!
将士们同时在阵前转马,迂回到阵后!
后方将士已再次放箭,毫无间歇!
一支支火箭横空划过,如流星璀璨!
整个箭阵,正如磨盘在原地转动,不断甩出箭矢!
八十步距离外轮转反复,始终不曾接敌!
不过一支支火箭当空坠落,却好似将整条长蛇钉在了原地!
正如陆远所言,彻底瘫痪!
一个个火葫芦却还在火上浇油,势要将此蛇就地烧烤一般!
什么变幻阵型,卷,咬,绞杀,都已成了妄想!
守将赵韪正在蛇头前的火海中煎熬,气急败坏:“关云长误我!”
他的军阵是陆扒皮攻击蛇头,则可蛇尾上前,卷杀!
可此时蛇尾也在被攻,正等着他这个蛇头回身,咬杀!
而且蛇身同样被攻,更急于此蛇首尾皆至,绞杀!
守将刘璝紧握盾牌,破口大骂:“关羽就是个杀人犯,四处逃亡,只有江湖草莽才会把他当回事!军师身在行伍,既没有刺青,也不走旁门左道,怎么会听信他言!”
他前方烈火熊熊,根本不容他移动半步!
反而扬州大军还在八十步外,哪怕他臂力惊人,也无法将长枪掷出这么远!
一支支火箭还在叮叮当当,不断撞击盾牌,也不容他有任何动作!
此刻得知此阵,竟来自一个江湖人亡命徒,也不由怒火中烧!
守将高沛在阵中疾奔,厉声喝问:“军师,你听信一个亡命徒之言,和那些整日拜财神爷保平安,对邻里欺男霸女,见到官兵就立地下跪的草莽有何区别!”
他镇守蛇腹,遭遇的攻击最猛!
可惜首尾皆不能至,他麾下士卒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他也不禁跑到前军问策,结果竟听到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们益州军师的一字长蛇阵,竟然来自一个江湖人!
他们都曾在各地为官,缉捕盗匪,见惯了这些江湖人!
不同于甘宁一般水贼,作案只截豪商!
这些江湖人拜着财神爷,号称义气,却只敢欺压邻里乡亲!
反而见了他们官府中人,都会直接下跪求饶!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们军师怎么会信任这些人!
“高将军,当下不是解释的时候!”
赵韪面色如土,心急如焚:“当务之急,是蛇尾急需退回关内!哪怕以盾牌灭火,损失些士卒,也可护得大部安全!”
他是书生出身,连地方衙役都没做过,哪懂这些江湖人的门门道道!
不过他们出关之时,就已有定计,尾部可随时退回关内!
此刻他唯一希望,也正是镇守蛇尾的杨怀!
可惜他心念至此,军阵中却忽然又是一阵轰乱,正是杨怀急急而来!
“军师,之前越巂郡的无当飞军,突袭阳平关,我军后路已断!”
杨怀心急火燎,涩声道:“军师,此时的无当飞军,已与之前截然不同!他们身配甲胄,腰刀与军弩俱全,皆已拖拽绳索,自秦岭大山突袭入关!如今已经站稳了阳平关城墙!”
他心中另有震惊!
大群无当飞军,竟然拽着绳索,如同猿猴一般翻下城墙!
人还悬在空中,就已用军弩射杀了城墙上大部兵力!
个个跳上城墙,就又挥舞起细窄的腰刀,凶悍无比!
反而身配软甲,根本无惧他们守军的箭矢!
整个抢关过程,守军二千全灭,而无当飞军竟无一人伤亡!
而且还有两个魁梧壮汉在前指挥,险些将他当场砍死!
如果不是火海拦路,他也根本逃不回盾阵!
而这两人也足以统领无当飞军,冲进阵中,将他们斩杀一空!
毕竟他们三万大军,实则只是青壮!
“后路……后路被断了?”
赵韪神色木然:“如今我们被困在此,只有三万步卒,怎么办!”
事到如今,他心乱如麻!
反而又想起之前陆远,公孙离,以及他们都说过的问题!
他们只有三万步卒,能怎么办!
他们已经离开了阳平关,无险可守!
如果脱离盾阵南下逃亡,只会被骑兵衔尾追杀!
此时的怎么办,比之前不知沉重了多少!
“又他娘的中计了!”
刘璝恨恨一挺盾牌,恶狠狠道:“就地灭火,冲出去与陆扒皮拼了!”
他思忖前因后果,瞬间心头了然!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后还是声东击西!
陆扒皮始终志在阳平关,根本没打过定军山的主意!
他也不禁气急败坏,有心拼命!
“军师,拼了吧!”
高沛一顿长枪,神色冰冷:“陆扒皮以火攻困敌,显然想要逼降我军!我军皆是青壮,只为绵竹的家人被逼而来,本无士气可言!如果军师再多犹豫,我军必会先行崩溃!”
赵韪呆滞一瞬,怅然若失:“可我们以盾牌灭火,根本冲不到陆扒皮军前,就会被利箭所杀!三万青壮,只会枉死!”
“军师,他们是我益州青壮,岂能投降陆扒皮!”
杨怀长长吐了口浊气,硬邦邦道:“我等辅助使君,皆已发过毒誓,为益州而战!之前我等安抚益州,也曾守护过他们!如今生死关头,我等可死,难道还要把他们留给陆扒皮吗!”
益州老将,对刘焉忠心耿耿!
之前把益州恢复成天府之国,也的确对百姓多有助益!
不过他们效忠的只是刘焉,绝非百姓!
此刻宁愿自己战死,也宁愿让这些百姓枉死!
但却绝不愿成全陆扒皮!
“是啊,我倒是忘了!”
赵韪黯然:“我等只是为了辅佐使君,成就宏图霸业,才维护过百姓!如今使君没了,霸业也没了,百姓自然也就没用了!反而是我等,已经只剩个以死效忠的毒誓了!”
他一时恍惚,难分是非!
不过建功立业,也本无是非可言!
倒是军阵之外,陡然马蹄声起!
亲卫军利箭不断,却也在缓缓靠近长蛇腹部!
陆远振臂一呼,大群亲卫老卒当即齐声爆喝!
“弃盾者生,抵抗者死。”
“弃盾者生,抵抗者死!”
“弃盾者生,抵抗者死……”
声势冲天,如海浪咆哮,一浪高过一浪!
兵锋赫赫,烈火熊熊,也在为此助威!
利箭横空,同是在恩威并施!
大群益州青壮,本就无意抵抗!
如此声势之中,意志也在瞬间消沉!
只是一大片盾牌刚刚放下,盖住一面火势!
一大群士卒刚刚有心投降,看陆扒皮会不会真的斩尽杀绝!
一员员益州大将,却同时凶神恶煞,直接冲出火海!
“陆扒皮,可敢与老子公平一战!”
刘璝怒目而视,厉声大喝:“老子哪怕只有三万大军,也无惧你扬州十一万铁蹄!”
事已至此,他也只求真正一战!
哪怕他们三万麾下全军覆没,他们为此身死,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咬下陆扒皮一块肉,那就对得起之前的毒誓了!
陆远抬手一箭,环顾其他三将,神色冰冷:“陆某本欲给你们一口鸡汤,可你等此时出来闹事,就是自寻死路了!不只是你们,还有其它益州老将!”
利箭破空,须臾洞穿了刘璝咽喉!
刘璝的手还在刀柄上,甚至没来得及挥刀格挡!
只是“砰”的一声,就已倒地身亡!
“陆扒皮,老子与你拼了!”
“全军将士,跟扬州军拼命!”
“陆将军,膝下幼子,拜托了!”
高沛,杨怀,赵韪三人分别三声大喝,结果却完全不同!
高沛持枪冲出一步,就已中箭倒地!
杨怀招呼三万青壮拼命,话落同时被一箭洞穿了眉心!
赵韪却是一语喊完,当即横刀自刎!
公孙离扬了扬手中军弩,星眸一瞟陆远,并未多说!
不过高沛胸口的一箭,却是她亲自射出!
陆远强弓挽起一半,却是转而看向赵韪,只得缓缓松开!
并未回应公孙离,只是徐徐纵马到了赵韪身前!
“你放心去吧,陆某不至于对孩童下手!”
陆远面沉似水:“可你们意欲煽动青壮闹事,执意拉着他们一起赴死,却绝了所有益州老将的生机!你们对刘焉的忠诚,在陆某眼中,一文不值!”
他策马离去,赵韪同时合上了双眼!
大军再次齐声厉喝,俨如晴空霹雳!
“顺则生,逆则亡!”
一万四千扬州铁蹄,五万无当飞军合力,终于一举摧毁了所有益州青壮的意志!
一面面盾牌就地盖住火势!
一杆杆长枪随意摔在地上!
一个个青壮匍匐在地,不安中静等处置!
陆远随意一招呼:“魏延,老规矩!”
话毕就已纵马直奔阳平关!
大量无当飞军迎面而来,斗志昂扬,异口同声:“主公!”
虽然口音纷杂,却也可听出其中赤诚!
他们皆已尽知,自身的一切变化,皆来自主公!
只是这位主公不许将士们下跪,他们也只能扯着嗓门表达真诚!
“此战……你们表现不错!”
陆远正为他们而来,当即虚手一抬,乐呵呵道:“人人大功一件,军中自有详细奖赏章程!你们可找廖化,任意兑换所需!”
他已通过传令老卒,知道了无当飞军的抢关过程!
对于这支山地军的战力,自是极为满意!
对于他们今后安排,也同样有了明确规划!
可惜大战刚歇,总得等魏延处理完两万八千青壮!
而且他此来也只为奖赏,具体事宜还是要传令颜良文丑!
颜良,文丑同时而来,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陆远嘿嘿一笑:“你们两个,竟然没砍死一个杨怀!如何做我扬州军的阳羡侯,无锡侯?”
“主公,此事不怪我们兄弟!”
颜良一脸无奈:“这群混账,抢上城墙摆弄投石机,差点砸死我们兄弟!生死关头,我们也躲避巨石,放杨怀一马!”
这种变故,他们也未曾想过!
只怪之前操练大军,从未训练过投石机一事!
“这只是小事!不过你们应该明白,一军不设二主!”
陆远若无其事:“即刻起,颜良领兵三万,继承无当飞军之名!文丑领兵两万,改名山地军,以作区分!这就去安排吧,此关事宜结束,你们还都另有军令!”
一军不设二主,此事他早有计较!
只是之前的无当飞军,还在考验之中!
后续具体军令部署,还需看他们战力!
此刻无当飞军已经过了考验,正该按照军队的常规程序!
以免大军主次不分,在关键时刻难以抉择!
“末将领命!”
颜良,文丑同时抱拳,异口同声!
此事他们也早有准备,不可能一起统领同一支大军!
哪怕亲兄弟合伙做生意,还总会伤了交情呢!
此刻让他们分兵,也正如他们所愿!
反而都是独自统领数万大军,远强于魏延等人!
这其中信任,自是让他们心满意足!
当即领下军令,风风火火挑选士卒而去!
陆远却也纵马阳平关内,将降卒琐事交给了魏延等人!
暗自思忖着下一步动作!
大战一起,之后就是要以快打快!
犁庭扫穴之间,尽情把握占据先机之能事!
直到刘璋向董卓借将,才需要他掌控下火候!
他脑中沙盘翻转,也不禁愈发振奋!
不过当下阳平关已定,正可执行一关一取利!
“行军文书,传信刘璋!”
陆远心神豪迈,回身相望,却不由一怔!
公孙离呢?
不是随叫随到,始终纵马尾随他吗?
如今何在?
“主公,夫人随第一批降卒南下了!”
周泰倒是在陆远身后护卫,闻言稍显诧异:“战事已起,夫人怕留下会让你分心,因此先去交州等待了!此事主公不知?”
他挠了挠头皮,若有所思,迟疑道:“不过主公放心,夫人经运河南下,到长江途中皆有魏延麾下护卫!之后也有我大汉海军接应,夫人绝不会有一丝危险!”
他看着陆远还在错愕,忍不住继续道:“主公,此事你真不知道?”
“胡说八道!如此大事,我岂会不知!”
陆远脸色一沉,眸光内敛:“传书刘璋!我扬州帮他军屯,已损耗万余西凉战马!他装聋作哑,是要我去绵竹自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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