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胸怀韬略,无意去山中捅马蜂窝!
如今生死攸关,他们也的确弄出了这副厚脸皮!
不过荀攸却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哪怕在众人面前,他们也不会太过丢脸!
“主公,末将僭越,要状告周泰!”
张辽顶着一副猪头脸,郑重其事:“末将加入扬州军,志在为我扬州沙场浴血,出生入死!可周泰却枉顾末将生死,威胁末将为他捅马蜂窝!如此作为,必会凉了我军将士一腔热血!还请主公明鉴!”
高顺稍一踟蹰,当即晃着猪头脸抱拳,一本正经:“主公,末将也是!”
这正是荀攸为他们指明的生路!
生死大事,就得靠着厚脸皮,找人做主!
周泰毕竟没到生死关头,对此不曾多想!
见此情景,也不禁挠了挠头皮,满心疑惑!
这两个蠢货,怎么向主公状告自己!
本身就是战俘,捅马蜂窝怎么了!
何况还是高顺捅的,又不是自己指使!
他也不禁看向陆远,漫不经心道:“主公,此事……”
“此事是屁!一群混账,丢人现眼!”
陆远脸色一沉,一语打断:“为将者不知体恤兄弟,为卒者不知令行禁止!统统一百军棍!许定亲自执行!”
许定咧嘴一笑,抱拳领命!
周泰满脑子发懵,什么情况!
太史慈已经琢磨透了此事,却也是头晕脑胀!
怎么给自己也算上了?
张辽和高顺则是互视一眼,心满意足!
当即抱拳谢罪,拖着周泰就走!
“非常之局,少了两个非常之人!”
陆远神色一敛,若无其事道:“不过如今益州非常之势,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他问及众人,心头却只在想着荀攸!
此人三言两语,解决了张辽和高顺,当真惊艳!
一语当头棒喝,言及生死!
一语陈明利害,堵死后路!
一语点明关键,给出台阶!
如果荀攸早日到他军中,恐怕张辽和高顺,就不必喝这么多鸡汤了!
“我益州非常之势,实则是主公已有先手,如今只看关中如何应招!”
荀攸举杯,笑眯眯道:“主公用兵,虚虚实实!一条子午谷兵道,就不知要难住关中多少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才过去四百年,他们各方势力,谁敢忘啊!”
自他回应起张辽话题后,旁人就没再开口!
甚至陈群也在半眯眼睛,静看荀攸作答!
他心中自知,无论心机还是才干,荀攸都远胜于他人!
实则益州牧的最佳人选,就是荀攸!
唯一关键,是荀家已有两州牧!
这需要看陆远心胸,能否容荀家如此做大!
哪怕没有兵权,荀家也已掌握了扬州近七成百姓!
此事涉及扬州民力,兵源,等种种关键!
当然此事也得看荀攸应对,敢不敢接手益州!
位高权重,也未必是好事!
一门三州牧,会是何等地位!
一则政令,就可与陆远这个扬州之主比肩!
当然扬州正如雪球,还在不断壮大!
如果不出意外,此事影响会越来越小!
最终结果,还是要看二人如何抉择!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陆远轻喃,乐呵呵道:“如果荀大人坐镇关中,如何应招?”
他也想到了此事关键,不过却并未在意!
起码荀彧翩翩君子,不会为外物所动!
否则诸葛亮一个空食盒,岂不白送了!
何况海军陆战队成立,也会防患于未然!
“此事下官未想到应手,无法作答!”
荀攸摇晃酒杯,哭笑不得:“主公上次于益州引弓蓄势,是借海路旁窥豫州与徐州的破绽!可这次主公在此蓄势,却是已窥到敌方破绽,而且也多了一条合适兵道!”
他稍稍思忖,继续道:“主公兵出子午谷,旨在虚虚实实!如果三方势力争食长安,主公必定经黄河运兵,偷袭京城与河东后背!如果三方放弃长安,主公的子午谷大军,则可轻取长安!”
他略一迟疑,继而笑道:“当然长安空悬,只会将大军陷于关中,哪怕得了也绝非好事!主公如果取实惠,当取长安及其周边的百姓与物资!”
他心头实则另有感慨!
世人常言,他们主公狡诈如狐!
哪怕胜券在握,也绝不会与人明刀明枪斗上一场!
如今看来,此言果然不虚!
“兵争之道,虚虚实实!不错!”
陆远手蘸酒水,在桌案作出子午谷与长安地图,气定神闲道:“只要子午谷修成秦直道,我扬州任何一支大军在此闲置,就足以让他们为难了!无论如何选择,都要割下点肉来!”
这也正是他的既定策略!
兵分两路,由海军整合为一体,伺机而动!
要么经子午谷占长安,要么经上党进河东!
无论京城与河东如何选择,都要被他割韭菜!
当然答应马钧的扶风,是计划之中,必取之一!
至于割据此地的韩遂等乱党,他则根本没放在眼里!
这些占山为王的势力,如果不及时撤走,那就是找死!
尤其是其中韩遂,一辈子都在造反!
此人到他手中,绝不会给一点机会!
“主公,我军实则还有一条兵道,陈仓古道!”
魏延眸光湛湛,直言正色:“我军此时在子午谷大兴秦直道,打开益州天险,实则并不划算!秦直道通后,我军如果不彻底夺下关内,就始终要有一支大军留守益州,得不偿失!”
他振振有词,继续道:“不如兵分三路!一路大军经陈仓古道,兵出祁山进陇西!一路大军经上党进河东!彻底吊住关中兵力后,一路精锐奇袭子午谷!将长安及其周边扶风,天水,北地,安定等地洗劫一空!”
“洗什么劫,我军又不是土匪,胡说八道!”
陆远怔了怔,忍俊不禁:“此举若是功成,倒是利益最大!可如果失败呢?子午谷兵道不通,只要千余敌军居高临下,就可让我军数万兄弟遭遇滚木礌石,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不曾想到,时过境迁,魏延竟然还会提及此事!
子午谷奇谋,千古谜题!
不过时移世易,此局于他而言却不难选!
兵分三路,无论怎么吸引关中兵力,敌军千余青壮就可守住子午谷!
正如山地军灭董卓三万步弓手一般,只是推石头而已!
他扬州铁蹄无惧沙场,何必走这么险的兵道!
他刚念及此处,荀攸却已长身而起!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
荀攸郑重其事,断然道:“我军堂堂阳谋,足以在关中取利,不必以阴谋犯险!哪怕我军势弱,此举也是以大博小,好似千贯赌注赌一文,不值一赌!”
他顿了顿,继续道:“何况子午谷兵道,只要我军还想染指关中,就总要修成秦直道!否则无论我军何时出兵,子午谷都必有伏兵!一个村子的青壮,就足以堵住我扬州全军!”
陆远摇头失笑:“魏延,你觉得呢?千贯赌注赌一文,值不值?”
他设身处地,想着换成诸葛亮面对的局面,也同样如此!
两军对垒,敌军只要分一个村子的青壮,就可守住一条兵道,没道理不守!
何况从古至今,子午谷从未被人攻破过!
哪怕闯王高迎祥偷袭到尾端,过了悬崖峭壁的最险路径,也同样功败垂成!
此时再看子午谷奇谋,就已不是谜题了!
魏延紧紧皱眉,一声轻叹:“主公,可我军主动打开益州天险,总会留下一路破绽!”
他没再纠结兵分三路,毕竟荀攸已经说得极为明白!
堂堂阳谋就可取利,不必以阴谋犯险!
不过对于主动留下破绽,还是心有不甘!
“古今帝王皆如此,要留个安逸后方,这才始终无人修路!”
陆远漫不经心:“不过我扬州铁蹄,志在开拓进取,倒无需在意此事!何况大军下一战略,就是关中!虽然可以从海路转战,但也总要有条最快捷的兵道!”
古今无人碰这些险峻地貌,实则都是为了退路!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如同李隆基修筑荔枝道,甘愿换人换马不换路!
安史之乱一爆发,他也直接逃进了成都自保!
陆远此时已经布局到了印度,当然不屑此举!
“末将明白了!”
魏延郑重一抱拳,并未多说!
他此来目的,只是询问大军动向!
如今已经明了,他也无意多生事端!
“主公,下官还有件小事,未向你禀报!”
荀攸却放下酒杯,稍显踟蹰:“贾诩出使豫州时,下官与他开了几句玩笑,言称我扬州与曹操亲如一家!想来他此行会格外关注曹操,把曹操治下的一百二十余万百姓留下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事下官实属无奈!两位同族长辈,每每书信,都会言及我扬州民力紧缺!荆州百姓甚至宁愿放弃田地,也要到广州谋生!下官辈分小点,只能替他们分忧!”
话语落下,他也随意一笑,静等陆远回应!
陆远怔了怔,不由哑然失笑!
事到如今,竟然又转回了这个问题!
荀攸想说的,实则只是他荀家已有两州牧!
同时点明了他们经常书信,关系密切!
想来荀攸敲打贾诩,就是为了此时言明利害,让自己抉择!
不过对他而言,荀家却并非隐患!
反而曹操治下的百姓,是他一份意外之喜!
荀攸大才,也更值得重用!
“微末小事,不值一提!”
陆远和颜悦色:“今日你们初来,还未见天府之国风物!他日让许定带你多转转,兰陵事务由长文安排就好!”
他一语落下,就已敲定了益州牧人选!
只是碍于其他三人,他还得将此事甩给陈群!
当然册封一事,还要等待时机!
“将军好气度!”
陈群击掌赞叹:“虽是意料之中,却也不免感慨!公达若留在京城,只能做个文书!哪怕奉曹操,袁绍这些礼贤下士之人为主,也最多当个谋士!唯有在我扬州,才可放手施为!”
他没再多说,毕竟还有另外三人在场!
这时,屋外忽然脚步声起!
高顺一瘸一拐,顶着猪头脸进屋,急匆匆道:“主公,文丑这孙子回来了,还要灌末将鸡汤!”
“什么混账话,少在这丢人现眼!”
陆远心头快意,豪迈大笑:“他回来了,茶马古道就可定了!”
他得荀攸大才,高顺与张辽效忠,自然春风得意!
何况此刻文丑归来,就已证实了西征之梦的可行!
荀攸却是怔了怔,稍显愕然:“主公是指那条身毒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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