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登徒子(1 / 1)

盛瑜根本没料到她的举动,一下子被她扑了个瓷实,二人摔在了花丛里,茂密的花枝在他的脸颊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轻微的刺痛被身上柔软的触感冲淡。

他愕然抬眸,撞入沈菀那双燃着炙焰的眸子。

“你做什么?”

盛瑜沉了脸色,扣着她的手臂便欲将她拽下去,掌下的肌肤滑腻软糯得如同一块嫩豆腐,只是片刻的失神,他的脖子便被一支冰凉的银簪抵住。

“嘘!”她竟冲着他莞尔一笑,“我劝公子还是别轻举妄动为好。”

盛瑜活了十八年,且不论身边高手无数,便是他自己亦是身手不凡,想取他性命之人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有本事像沈菀这样,把利器架在他脖子上。

盛瑜唇角却噙着冰冷的笑,“姑娘想如何?杀人灭口吗?”

茯苓的喊声越来越近,沈菀笑意盈盈。

“你说,我这会要是高喊一声,公子会不会被当成登徒子?”

盛瑜瞥了一眼二人的姿势,目光不经意从她胸前扫过,那片雪一样的白晃了他的眼睛,仓促地移开了目光。

他忽然就松懈下来,嘲弄似的轻哼。

“为了堵住在下的嘴,姑娘竟是连名声都不要了?”

“反正有公子作陪,我也不亏。”

盛瑜斜着眼风,是他眼拙,什么庸懦至极,这分明是一只狠绝的小狐狸!

许是寻不到沈菀,茯苓很快就离开了。

沈菀便要起身,忽闻曲廊上传来了一阵笑谈声,盛瑜面色微变,即刻把沈菀拽了回去,捂住了她要说话的嘴,扣住了她扭动的腰肢。

沈菀瞪大双眸,眸中滋生愤怒的小火苗,利齿咬上了他的掌侧,疼得盛瑜瞋目切齿,却死死地压制着不许她动弹。

“我说怀安,你近来是怎么了?叫你喝酒不肯,喊你赛马又不要,莫不是真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连我们这些兄弟都不要了?”

沈菀瞳孔微缩,这是林奕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邪肆低沉的冷嘲传来,“什么小妖精,一个不识好歹的野丫头罢了。”

盛瑾步履从容,腰间的龙纹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而晃动着,俊朗明媚的脸上挂着几分恹懒之色,提及他口中的“野丫头”,脸色更是臭了几分。

林奕惊呼怪哉,“还真的有?是哪家的姑娘,竟敢给太子殿下脸色看?”

盛瑜磨着牙,不语。

旁侧一名蓝衣公子哥神秘一笑,“是卫国公府的那位表小姐吧?上次殿下说要去看她,回来后就气得把那个价值千金的琵琶瓶给砸了。”

花丛内的盛瑜垂首,与愣神的沈菀对视着,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暗芒。

“闭嘴!”那边的盛瑾恼羞成怒,“一个澹州来的野丫头而已,本宫不过是看在早逝的姨母的份上,勉强去看她一眼,她有什么可清高的?”

林奕等人憋着笑,“是是是,是她不识好歹,不知礼数,咱不理她。今日可来了不少世家千金,多的是比她漂亮的。”

盛瑾不知嘟囔了句什么,众人的话题很快就从漂亮姑娘转移到了寿礼。

“话说回来,盛瑜给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啊?”

“别管什么寿礼,都比不上太子殿下的就是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盛瑜也终于放开了沈菀。

他与盛瑾斗得如火如荼,若是让盛瑾看见,他和沈菀不清不楚地滚在花丛里,难保对方不会拿此做文章,告到建康帝面前,说他私德败坏,品行不端。

只是……

盛瑜甩了甩右手,盯着上面渗血的牙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沈菀咬得是真狠啊。

甫一获得自由,沈菀便一骨碌爬起来,不仅没有被轻薄的恼怒,反而笑得格外恣意。

“这下子,公子可坐实了登徒子这个名号了。”

盛瑜不怒反笑,忽然拽住了她的腰带,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扯,冰凉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沈姑娘到底知不知道,登徒子是什么样的?”

反正总不会像他这样,又被推倒又被咬的,到头来连口豆腐都没吃上。

沈菀见他如此直白地道出自己的身份,眼里迅速闪过一阵慌乱,又不肯在他面前示弱,俯首又冲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

盛瑜一吃痛,不得不放开她,抬眸恶狠狠地瞪着沈菀。

“活该!让你轻薄我!你若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我便告诉我小舅舅,说你对我欲行不轨,你身上那两道咬痕就是证据,看我小舅舅会不会把你抓起来!”

沈菀气势凛然地放了狠话,提着裙角扭头就跑。

盛瑜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一时间竟不知该怒该笑。

转身欲走,瞥见地上遗落的碎玉珠,料想是她那条被拆掉的手链,俯身捡了起来。

“沈菀……”他呢喃着这个名字,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凶光。

逃离了盛瑜的魔掌,沈菀背靠着假山石,狠狠地松了口气。

是她大意了,本以为支开了茯苓,悄咪咪地报复程可青,却不想这皇宫处处都是眼线和陷阱,差点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不过经由方才那出,想来那少年也不敢胡乱说出去,沈菀再三斟酌,稳住了心态后,才收拾妥当,回到了御花园。

程可青已经换了身衣裳,她身侧多了一名温润俊朗的青年,正是其兄长,程砚书。

程砚书只当是程可青自己贪玩,不小心掉下了小池塘,根本不认为是有人故意害她,程可青却坚持己见,哭哭啼啼地要找出凶手。

几番安慰无果,程砚书面色稍沉,语气仍然一贯温柔。

“青青,别再闹了,今日是皇上寿辰,万一惊动了皇上,又该当何罪?”

程可青哭声一滞,不满地跺脚,“那我就白白挨打吗?”

“也未必是有人害你,再者场上这么多人,若是有人动手,怎么可能瞒得过大家的视线?”

程可青一噎,差点就被程砚书说服了。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程世子此言差矣,若是那人在远离人群之处动手,又有谁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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