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渔偷偷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没有因为沈菀与白芷酷似的脸而对沈菀有任何偏心,才悄悄松了口气。
“住手!”
沈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看着那辆疾驰而来的马车,那根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不知是装委屈还是真委屈,眼泪立马就滚了下来。
“小舅舅!”
十一猛地拉住了缰绳,马车尚未停稳,卫辞便疾步朝沈菀走来。
他一夜未眠,深邃的眸子泛着血丝,高悬的心在看见安然无恙的沈菀蓦然放回原地,但见她此刻的模样,又陡然升起了一股怒火。
“滚开!”
姜弋的士兵欲拦住他,被这一声怒喝止住了脚步,待见他是何人时,又朝着姜弋看了一眼,得了姜弋的示意,才退到了后面。
卫辞三下五除二地解了沈菀手腕上的绳子,看着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心仿佛被揪紧了一样,疼得厉害。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菀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求人救命,不如自救。
但此刻,不知是被姜弋对姜稚渔的呵护刺激了,还是被劫后余生的恐慌击垮了,她趴在卫辞怀里,呜咽着哭出了声。
卫辞搂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全然不顾旁人惊愕的视线。
“子书?”
“子书哥哥?”
直到两道不识趣的声音响起,沈菀哭声一噎,这才缓过了情绪,揪了揪卫辞的袖子,示意他放开自己。
卫辞稍稍松开了她,动作轻柔帮她擦去脸上的泪和血渍,目光凝滞在她的手臂上。
“小舅舅,我好疼……”
沈菀哭个不停,卫辞心疼得要命,对姜弋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忍着点,我带你去上药。”
他欲带沈菀离开,全然不顾一旁的姜弋和姜稚渔。
还是姜弋出声将他拦住,语气冷厉。
“子书,她是杀人犯,不能放她走!”
姜稚渔没想到,自己与心心念念多年的心上人重逢会是这样的场面,但见他对沈菀温柔小意,姜稚渔差点就疯了。
“子书哥哥,我哥哥说得没错,这位姑娘她杀人了,我们亲眼看见的。”
卫辞脚步一顿,微微侧眸,头也不回,冰冷的声音如利锥一般砸了下来。
“那又如何?姜世子还是管好自己,改日我定会亲自登门,找姜世子讨个说法!”
没有当面跟姜弋撕破脸,已经是卫辞念及旧情。
天知道他在看见沈菀被捆的时候,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知是嫌沈菀走得太慢,还是沈菀走不了路,卫辞竟将她一把抱起。
姜弋惊掉了下巴,不可置信地问十一:“那位女子……到底是何人?”
十一同样没什么好脸色,酷酷的声音裹着冰霜。
“那是澹州沈家嫡女,卫国公府表小姐,皇上亲封的安宁县主。至于她所杀之人,是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表小姐为求自保而杀了他,姜世子不救她就算了,竟还将她当成了杀人犯,这笔账,主子怕是会亲自跟您算的。”
看着他们离开,姜弋久久回不过神来。
姜稚渔却狠狠松了口气,原来,沈菀是卫辞的外甥女,她还以为是卫辞的女人呢。
但姜弋的一句呢喃,却把姜稚渔砸得头晕眼花。
明明只有匆匆一面,那张倔强冷傲的脸却深刻在脑海之中,姜弋望着马车疾驰而去,神色恍惚。
“她跟阿箬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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