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顺势抱住了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用毕生的演技,演出了一个生怕被抛弃的少女。
“自我来了卫国公府,除了祖母,就只有小舅舅对我最好。要是哪天小舅舅不喜欢我了,你只管跟我说,我绝对不会纠缠的。我会离开京城,回到澹州,绝对不会打扰小舅舅的生活,也不会让未来的小舅母……”
卫辞越听越离谱,直接把怀里的小丫头扯了出来,气得眉梢都扬了起来。
“我看你是太闲了,才有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
沈菀不服,“那小舅舅为何待我这般冷淡?难道不是因为移情别恋了吗?”
卫辞忽然沉默,久久后才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没有。”他拥她入怀,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我没有移情别恋。”
这段不得见光的关系,都已经让他放弃了底线,违背了原则,任这世间花草千万,又怎敌他怀里用命呵护的珍宝?
沈菀默默吐槽。
卫辞当然不会移情别恋,他心里可都藏着他的“白月光”姜稚渔呢。
怀中的少女柔软得不可思议,毫无保留的依恋,带给卫辞的不只有享受,更多的是煎熬。
“我送你回去。”
平缓的嗓音中透着沙哑,他作势便要将沈菀抱起,沈菀一激灵,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眨着水灵灵的眸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小舅舅,我不想回去……”
卫辞眸光微沉,喉结滚了滚。
修长的手指擦过她红嫩的唇,沸腾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指尖的柔软所点燃,烧得卫辞溃不成军。
“沈菀,”他嗓音低磁喑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菀扛不住他这般如狼似虎的目光,缩着脖子就想躲,卫辞却强硬地抬着她的下巴。
“说知道!”
贝齿轻咬着唇瓣,她颤着声说“知道”,很快又被急不可耐的热吻吞没。
紧捏的粉拳被强硬地摊开在深绿的被褥,又被修长有力的手掌所包裹,十指紧扣着,或重或轻,或急或缓,仿佛恨不得将其揉碎了融入骨血,又唯恐弄疼了她而一再忍耐。
呼吸尽数被夺,炽热逼人的目光凝聚成一团火,烧得沈菀浑身融化。她如穷途末路的小兽,颤抖着看着恶狼冲她亮出獠牙,细碎的呜咽被情难自抑的低吟掩盖,羞得月色尽藏,花草无语。
天光初明,卫辞便起身洗漱更衣,顺势用被子把沈菀裹紧了送回西阁。
转身想走时,却又忍不住与呼呼大睡的少女耳鬓厮磨一番,被她的爪子挠了几道,才整理衣襟上朝去,浑然不见方才的禽兽模样。
沈菀被他闹了一通,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也爬了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发呆。
沧澜阁这事儿就这么被她蒙混了过去,但沈菀却还有些不安。
卫辞既然都查到了沧澜阁,若是再深挖下去,难保还会再牵扯出她的秘密。
沈菀有预感,她的马甲可能快要捂不住了。
和卫辞纠缠得越深,她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在京城的这段时日里,卫辞确实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但她也忽略了,卫辞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
得找个机会跑路了,沈菀默默盘算着。
只是沈菀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青竹说府中来了客人,沈菀还以为是卫嫣然,结果一看竟是昨日在城郊遇到的那名女子。
昨日一片混乱,沈菀也差点把姜稚渔忘了。
她穿着比昨日华丽,身后又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侍卫,对神色淡然冷漠的卫老夫人百般殷勤,在看见沈菀来时,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几许。
卫老夫人冲着沈菀招了招手,沉肃的面容难得浮现了一丝笑意。
“菀菀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沈菀遇袭一事,瞒不过家里人,尤其昨日卫辞还带了不少赏赐回来,是建康帝指名道姓要给沈菀的。
自家外孙女这般深得圣宠,卫老夫人哪有不高兴的?
沈菀笑了笑,“多谢祖母挂念,菀菀已经好多了。”
见她看向姜稚渔,面色略带疑惑,卫老夫人出言介绍道:“这位是姜武侯的养女,名唤姜稚渔,应与你一般年岁。”
沈菀盯着姜稚渔的脸,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姜稚渔?
她就是姜稚渔?
不怪沈菀没认出来,林霜说她像极了姜稚渔,但沈菀一见,也并未觉得她与姜稚渔有何处相似。
若非要说有,大概也是眉眼之间。
姜稚渔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透亮,秀眉细细描画过,仿佛刻意模仿他人似的,与她的容貌并不怎么协调。她生得清秀,皮肤也白,一笑起来,将羞涩与爽朗揉捏得恰到好处。
沈菀却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或者说,都像是套在了一个模子里,久而久之,便塑造了如今的姜稚渔。
姜稚渔掩唇笑着,调皮地眨了眨眼。
“老夫人说错了,我比菀妹妹大了一岁,多年未曾回京,日后还请菀妹妹多多关照了。”
菀妹妹?
沈菀呵呵。
我跟你很熟吗?
别管她是不是姜稚渔,昨日的账,她还没跟他们算呢。
本来因为白芷的缘故,沈菀对姜武侯一家一直抱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但昨日一见这兄妹二人,顿时所有的好印象毁了个彻底。
姜弋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姜稚渔惺惺作态,表里不一。
她那点小伎俩,沈菀都玩腻了,卫辞是眼瞎了,竟会看上她?
沈菀猜,或许是青梅竹马的缘故吧,毕竟“白月光”的杀伤力可不小。
藏下那些心思,沈菀笑得从容不迫。
“姜姑娘说笑了,我来京城也不过半年,哪里比得上姜姑娘自幼在京城长大?”
姜稚渔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依旧笑呵呵的。
“那也无妨,今后你我姐妹二人,倒是可以结伴同游。可惜我只有一个兄长,没有姊妹,如今我与菀妹妹一见如故,妹妹可千万别嫌弃我愚钝。”
废话了大半天,见时辰差不多了,姜稚渔才起身告辞,沈菀受命送她出门,她总算说明了来意。
“菀妹妹,其实我今日前来,是为昨日之事向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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