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沈家奶娘(1 / 1)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卫清然瞠目结舌地听着这一番话,扭头问沈菀道:“那孩子真的是荀子期的?”

沈菀勾了勾唇,“当然不是。”

但是荀子期说是,不管是不是,卫姝然都再也无法为自己洗脱罪名。

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卫姝然不无辜。她和荀子期的私情是真的,纵使将来能证明这孩子是程家的,却无法证明卫姝然和荀子期是清白的。

程砚书会怎么想?程家二老会怎么想?世人会怎么想?

以程家这般注重名声的书香大户,最后势必会去母留子,卫姝然输得一塌糊涂。

卫清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顿时如醍醐灌顶,但随即心里又生出了一点异样。

她不着痕迹地审视着沈菀,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她有些陌生。

印象里的她温柔善良,单纯柔弱,却能想出这般兵不血刃的法子,刀刀入骨,令人佩服之余,亦令人心惊。

但卫清然素来神经大条,转瞬就把这点怀疑抛之脑后,乐呵呵地看着这场大戏。

荀子期已经烂入了泥泞,对他而言,再差不过如此。与其像个废物一样在底层挣扎,还不如抓住这微茫的机会,纵使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能把仇人一起拉入地狱。

他把自己和卫姝然的私情说得头头是道,不管是那些曾经听他吹嘘的乞丐,还是靖安侯府的下人,皆能证明荀子期所言非虚。

程夫人脸色都绿了,却还不得不忍着怒火,先处理好眼前的闹剧。

拿银子给在场的人封了口,又把荀子期押入府内,连同卫姝然一起被软禁起来,待程砚书回来再行发落。

看完了这场闹剧,出了气,卫清然顿时神清气爽,说什么都要请沈菀吃饭。

直到马车把她带到了飞雪居,沈菀的笑就这么僵在了嘴角。

她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卫清然直接冲了进来,银子一拍,要了个上等的厢房。

唯恐卫清然看出不对劲,沈菀只得硬着头皮进来,遮遮掩掩的不肯让别人瞧见,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玉无殇那个狗东西可千万别在这里。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行踪早就被玉无殇掌握在手里。

厢房内,卫清然大仇得报,心里甚是得意,说什么都要跟沈菀对饮,结果两杯酒下肚,小脸蹭的了一下就红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沈菀赶紧唤来了青茵她们,把卫清然搀扶下楼,唯恐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被恶狼叼回去。

然而人刚跨出厢房,沈菀就被人拎住领子丢了回去。

青茵吓了一跳,急忙拍着门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沈菀死死地瞪着玉无殇,咬着牙故作镇定回道:“我没事,你先带二姐下去,在楼下等我。”

玉无殇噙着笑,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嗓音低哑。

“这么迫不及待想走,音音,你好绝情哦……”

沈菀气恼地将他推开,“玉无殇,你又发什么疯?”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想跟我回陵州呢。”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又无情决绝,“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明明早就知道她的答案,玉无殇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

他冷笑,“攀上了盛瑜,气势倒是见长了。”

沈菀瞳孔骤缩,玉无殇轻笑。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

沈菀不答,玉无殇手眼通天,知道此事不足为奇。

玉无殇捏着她纤细的手腕,警告道:“不管是卫辞还是盛瑜,都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我劝你乖乖跟我回去,不然迟早有一日,连我都保不住你。”

沈菀讥讽道:“不管是卫辞还是盛瑜,他们都不曾伤我辱我,玉无殇,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

玉无殇一怔,再回过神来,沈菀已经跑了。

他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失神地呢喃了一句。

“我又几时真的伤过你?”

丛寒出现时,玉无殇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何事?”

“阁主,二皇子已经把人送回来了,阁主要如何处置?”

那日被玉无殇打发去卫国公府揭穿沈菀身份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澹州沈家的家仆,不过是无殇阁内的一名弟子,用来吓唬沈菀的罢了。

却没想到沈菀这么狠,竟然拜托盛瑜杀人灭口。盛瑜与无殇阁来往密切,在得知那人是玉无殇的人时,便把人毫发无损地送了回来。

“我不养废物。”玉无殇本就心情不佳,烦躁道,“断他一条腿,赶出无殇阁。”

丛寒了然,正欲退下,却又听他道:“算了,无殇阁人手不够,打发他去盯着兰音。”

丛寒嘴角抽搐。

整个无殇阁的弟子,合算起来至少能组成一支军队,玉无殇竟然说人手不够?

不过阁主有命,他这个当下属的,照办就是。

“丛寒。”

玉无殇又叫住他,斟酌了片刻后问:“我对兰音不好吗?”

丛寒眼角微抽,低着头回道:“属下不懂。”

“明明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这么多年了,我碰都舍不得碰她,为何她还会这般恨我?”

丛寒本想糊弄了事,但见玉无殇那一脸茫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变了。

“阁主,您有问过,兰音姑娘真正想要什么吗?”

玉无殇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菀匆匆出了飞雪居,却有一名蓬头垢面的婆子摔在自己跟前,抓着她的裙摆讨要赔偿,她心烦意乱,只得忍者火气取了银子,把她给打发了。

等那马车一走,那婆子立马就爬了起来,咬着那足两的银锭,笑得露出了满口黄牙。

姜稚渔追着沈菀出来,本想找沈菀算账,却不想那婆子得了好处,还想故技重施,朝着姜稚渔扑过去,扶着老腰叫个不停。

姜稚渔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朝着那婆子踹了一脚。

“哪来的贱民,还不滚远点!”

那婆子“哎哟”一声,还掐着尖声叫骂道:“臭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澹州沈家嫡女的奶娘,你敢打我,小心你的脑袋!”

这人操着一口澹州腔,满口粗鄙之语,姜府的下人立马上前把她拖走,却被姜稚渔拦住。

“你说你是谁的奶娘?”

那婆子以为她怕了,顿时就神气起来。

“澹州沈家!你没听过吗?我们家小姐是沈家嫡女,卫国公府的亲外孙女,当朝皇后是她的亲姨母,太子是她的亲表哥……”

“沈菀?”

姜稚渔出声打断她,那婆子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

姜稚渔指着那一辆远去的马车,“方才就是沈菀给你的银钱,你不认得她?”

“不可能!”

那婆子立马否认,“我家小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在这儿?”

姜稚渔一愣,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激动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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