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装傻,再合适不过。
“这……”龙昆错愕,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说不是吧,他们打伤伏天辰,跟影月部的关系彻底无法挽回,事已至此,还不如顺水推舟,索性承认就是龙喉部的人所为,这样至少能得到轩辕部的感谢和联手;
但如果说是吧,他们很不甘心,遭到那个昊的算计,稀里糊涂之下,多出一个强敌。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们肯定想擒住罪魁祸首,查明幕后真相。
所以,面对任真的疑问,他左右为难。毕竟,他不能让轩辕部的那群老实人知道真相。
还是他身后的一位老者,反应很快,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任真疑惑地道:“我看得出来,有鱼部这群人,一直在打兕犀的主意。所以我想不明白,他们非说我就是昊兄弟,到底是何居心?总不至于,他想看到我跟你们联手吧?”
这里面的逻辑太绕,龙昆听得有点懵,但也意识到,听任真的口吻,似乎真是轩辕部的人,在事情查明前,他不能让任真猜出真相。
于是,他只好说道:“鱼老叔太多疑了,昊是我们龙喉部的强者,跟这位兄长有什么关系?”
伏天辰去找他们谈判时,曾让属下详细描述那夜的情形,所以龙昆很确定,那夜的昊只是六境,如果这么快就晋升到七境,天赋实在太夸张,他绝不相信。
相对而言,他还是选择相信任真。
鱼知乐见状,情知自己的离间计失败,寒声说道:“老夫本来没打算出手,没想到被你这小辈污蔑,既然如此,我们索性就强抢兕犀,你又能如何?”
图穷匕首见,话说到这份上,他只能硬来了。
任真皱眉沉默,暗暗瞥向牧野,发现那团血球已经收缩得很小,只包裹住他的脑袋。显然,牧野也知道不能暴露身份,才一直遮藏自己的面容。
任真以神念传音,暗道:“我拖不下去了。你的进展如何,实在不行,咱们就撤退吧!”
他和牧野的主要目标,是汲取兕犀精血,完成二次觉醒。相比之下,吃兕犀肉在其次。
他倒是不惧群敌,但牧野未必能撑得住。况且,他还不能暴露身份,再逗留在此地,他们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牧野暗暗回复道:“可以,我已经成功觉醒了,只是没敢撤开面前的精血而已,随时都能逃跑!”
任真如释重负,等的就是这句话,侧首看向鱼知乐,沉声道:“我再确认一遍,你们有鱼部,当真要跟我为敌?”
鱼知乐冷笑不语,朝身后一挥手,那些随从强者会意,立即围了上来,准备抢夺兕犀。
任真情知,好汉不吃眼前亏,是时候离开了。
“龙喉部的朋友,我不想让你们为难,今夜就此告辞。姓鱼的,你记住,我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他不等众人回复,飘然凌空飞起,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拽着牧野激射向远方深林,消失在夜色里。
有鱼部众试图前去追赶,被鱼知乐喝止。他面露讥讽,望着任真远去的身影,漠然道:“不必跟一个只会放狠话的懦夫计较,咱们只要得到猎物,这就够了。”
说罢,他转身看向龙昆,皮笑肉不笑,“贤侄,为了这头兕犀,我不惜得罪轩辕部,怎么样,你也给我个面子吧!”
龙昆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来。
……
……
密林某处。
任真收住风神步,将牧野抛在地面,自己仍停在半空。
牧野露出面容,长舒一口气,瞳眸里闪烁着亢奋的精光,“第七境的感觉果然不一样!若非先生帮忙,我……”
任真打断他的话,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龙泽城是在北边,对吧?”
“没错。”
“咱们暂时分开。你不用管我,也别再耽搁,以最快速度赶往龙泽城,明天中午,咱们在城门口碰头,不见不散。”
牧野一脸迟疑,“为何?你要去做什么?”
任真不想多做解释,迅速往回掠去,“记住,别在这里停留!”
人在面临凶险情境时,最相信的只有自己。他怕牧野粗枝大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连累自己跟着倒霉,所以选择独行。
他屏住浑身气息,游走在黑暗里,以隐秘方式潜近刚才那片树林。
快要靠近那里时,只听不远处的道路上,传来鱼知乐的话音,“吴公子,令尊上次托我搜寻的宝药,我已经给备好了,至于这头兕犀,要不由您笑纳了吧!”
他是要借花献佛,把刚到手的猎物赠给吴酬,卖一个大人情。
任真停在原地,屏息凝神,继续偷听。
只听吴酬假意推辞,笑道:“无功不受禄,你们不惜得罪轩辕和龙喉两部,好不容易才弄到手,我就这么收下,不太好吧?”
鱼知乐谄媚一笑,“公子见外了。我们部落如今的境遇,您也很清楚,以后在南晋朝中,还要多仰仗令尊照拂才是。这些年来,我们始终是贵朝最忠实的朋友!”
偷听到这话,任真心头一凛,“这个姓吴的,果然是南晋派来的。听鱼知乐的口气,似乎姓吴的父亲还是南晋的大人物……”
树林外,吴酬温和答道:“这是自然。家父说过,鱼龙首为国捐躯,是南晋的大功臣,我们无论如何,也得帮他料理好后事。这次神农大典,就包在我们身上!”
任真又是一惊,“鱼龙首?鱼莲舟原来是有鱼部的人,难怪那老头跟他同姓。吴酬肯替有鱼部出头,这次的神农大典,恐怕会生出很多变数。”
“公子也看到了,轩辕部的那两人,还有龙喉部的龙昆,都是少年天才,肯定会出现在神农大典上。如果跟他们交手,您有几成把握?”
吴酬微微思忖,答道:“那个龙昆,是六境上品,跟我为敌的话,他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至于七境的那人,确实太棘手,我打不过他,只能让我师兄出战。”
后者自然是指任真。
任真目光幽幽,心说,怎么越听越不妙啊,吴酬的师兄也在有鱼部,这次南晋来的帮手似乎不少。
鱼知乐附和道:“这是自然!齐先生深得丹青绝真传,他亲自出马的话,绝对能横扫群雄!”
听到这话,任真恍然大悟。
闹了半天,吴酬竟是老贼吴道梓的儿子。
丹青道这根搅屎棍,背叛了北唐,居然又插进荒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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