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玉柱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预计三个月才招满的新兵,仅仅过了一个月,便满员了。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精壮的汉子们,从山东和河南慕名而来,把大营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小吕啊,军饷还是给的太高了呀!”玉柱很高兴,也很无奈。
吕武笑嘻嘻的说:“山长,外头这么多人,可都是辅兵的好材料啊!您老人家曾经说过,战兵尽量高饷,辅兵管饱之余,顶多给两把银子即可。”
“没错,山东和河南两地的英才,最爱高饷的编制。只要咱们留下转为战兵的一丝门缝,就不愁他们不积极的奉献青春和汗水。”玉柱的嘴里叼着一只雪茄烟,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精光。
在大清朝的北部地区,只要和衙门沾边的差事,给银甚少,甚至不给银,也都是可以的。
前提是,给他们留下成为正式差役的希望。
因为啥呢?北方地区的经济状况,普遍不及江南地区,只要和衙门挨点边的差事,就有不菲的灰色收入。
衙门里的差事,看似不入流的贱役,实际上,只要不犯致命的大错误,基本上也就成了世袭的好买卖。
很多不传之秘,也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的传了下去。
干啥有稳定的收入,即使是草民也会算帐,岂能不趋之若鹜?
玉柱的新军,层次比县衙、州衙和府衙,高出太多了,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道理讲清楚后,随着玉柱一声令下,挤在营门外的山东大汉们以及河南大汉们,便以辅兵的名义,被招募进了军营。
战兵月饷十两,辅兵月饷一两,差距异常巨大。但是,辅兵们的吃住不花钱,军装也不花钱。
每年,经过严格的考评之后,都会有3%的辅兵,加入战兵的序列。
实际上,这是玉柱设下的阳谋。
五万战兵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一年就要一千多万两银子。
所谓的辅兵,其实和战兵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军饷少了十倍。
别问,问就是,谁叫你们来晚了?
大帅开恩,允许你们当兵吃粮,已经算是格外的仁慈了!
看看黄河两岸的灾区吧,多少灾民,衣不毙体,饱一顿饥一顿?
吕武心里明白,仅从营门外抢破头的情况来看,十万新军的开销,也就是一年一千八百多万两银子而已。
而不是,此前军官们私下里以为的超过三千多万两银子。
军官的军饷,武器装备以及养兵的日常开销,肯定没办法省。但是,五万名士兵的军饷,就省得多了啊!
一年省一千多万两,十年就是一亿多两,数目已经十分可观了。
大帅啊,真是高家庄的高啊!
十万新军迅速招满的后果是,老新军的那六千人,人人升官,个个带兵,最小都是个排长。
选择必然大于才华,这是铁律!
只要跟对了人,也就有了五鼎食的巨大希望啊!
如果还是康麻子掌权,如此巨大的养兵开销,肯定是一筹莫展。
但是,玉柱的见识,远远超过了老皇帝。
可以殖民南洋嘛!
十万新军,看似很多,类似菲律宾群岛、印尼群岛、中南半岛,每个殖民定居点驻军几百一千的,不仅不多,反而嫌少啊。
蛋糕做大之后,饱吸殖民地的血,玉柱养兵的成本,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然的话,仅靠三、四千万两的朝廷财政收入,根本养不活如此庞大的新军。
十万大军,齐集于大沽口,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还瞒得住有心人呢?
佟阿瞒,佟莽的恶名,甚嚣尘上,随即铺天盖地的传遍了京城内外。
玉柱才不管这些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丈夫敢做敢为,尼玛,兵都养了,还怕别人说么?
扩军十万,必将极大的刺激西北的那几位爷。
嘿嘿,再不举旗清君侧,就来不及了呀!
过了几日,张廷玉来了。
张廷玉自从投靠了玉柱的门下后,忠心不二的暗中传递着各种消息。
和马齐不同,张廷玉的心思异常之缜密,他递来的消息,准确率高得惊人。
实际上,玉柱也信得过张廷玉。
除非是灭族之祸,类似张廷玉这种饱读且极有见识之士,一旦转换了门庭之后,绝不可能再当二五仔。
二五仔,是那么好当的么?
洪承畴降了大清,最后,不也被乾隆钉上了《贰臣传》的耻辱柱上?
钱谦益嫌水太凉,主动带头剃发,跪降了鞑清,鞑清也没重用他。
大汉奸范文程颇受皇太极的器重,但是,他的新婚妻子,照样被多铎抢去,戏耍了三个月之久。
“衡臣啊,有些日子没见了,怪想你的。”玉柱笑眯眯的抬手让了座。
张廷玉很熟悉玉柱的脾气,也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
这么多年以来,张廷玉先后伺候过康麻子和玉柱两个主君。
康麻子的为人,外宽内忌,嘴巴上说不疑,心里异常之多疑,很不好伺候。
玉柱呢,在敢于用人的同时,更偏向于信任制度的平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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