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
梦春楼二楼。
诗诗姑娘在梳妆打扮。
她端坐与妆台之前,放下眉笔,小心的将花钿贴在额头之上,顿时,一朵鲜艳的红色桃花,于额头显现。
这便是额黄。
额黄,也叫鹅黄、鸦黄。
起源于南北朝,盛行于唐。
爱美的女子,通常会施展妙手,将黄纸剪成各种美丽的花朵,比如梅花、桃花、牡丹、新月等形状,然后粘贴与额头之上。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木兰辞》中的花黄,便是描述此妆。
同样的,唐代崔液的《踏歌词》,也用“鸳鸯裁锦袖,翡翠帖花黄”这样的诗句加以赞美。
此时。
诗诗梳妆完毕,美眸望着铜镜,微微侧脸道:“妈妈,女儿这样好看吗?”
铜镜中的花魁娘子。
脸蛋素白,琼鼻美挺,额头一点桃花状,书卷气中夹杂着丝丝魅惑,美的能夹死人。
“哎呦!美,美的很哩。”
旁边的老鸨,挤出一丝微笑:“诗诗啊,那房二郎有阵子没来了吧?”
“嗯。”
诗诗轻轻嗯了一声。
自顾自的照着镜子,不断的调整自拍角度,好似在寻找妆容的瑕疵。
瞧她这幅样子。
老鸨急火攻心,刷的一下,将铜镜抢了过来,放在一旁,气急败坏的道:
“照照照!人都没来,画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被抢了镜子。
诗诗也不恼,转过身说道:“女儿都还没急,妈妈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
老鸨没好气的道:“对面的迎春楼,自从捧出了一个花魁,客人都跑到那边去了!”
闻言。
诗诗眨了眨眼睛:“女儿也听说了,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呀。”
“你……”
美妇人差点暴走。
当年,她也是红极一时的姑娘,只是年过三十,青春流逝,这才退居二线,当了这楼里的妈妈。
若是时光再往前倒十年。
她就亲自上阵了,还用的诗诗出马?
老鸨深吸一口气,说道:“诗诗啊,你还看不清形势吗?”
诗诗问道:“我需要看清什么吗?”
“你可真是个心大的!”
老鸨脸色一黑,耐着性子解释道:“以前,那迎春楼是比不过咱们的,就算现在有了花魁,和咱们也只是势均力敌而已……”
“这时,就是比关系了!”
比关系?
诗诗心里轻笑了一声。
这座梦春楼,明为青楼,实为教中的暗点。
只不过,知晓这一点的,只有老鸨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寥寥数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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