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黄大手如山岳般将他们包拢,当即便将他们惊得脸色大变:
“宗泾师兄这是?”
“师兄你?”
“宗泾师兄手下留情!”
几人惊声高呼,继而便见将他们包拢的山岳大手表面被斩出一道剑痕。
“嗤!”
若非这大手将他们包拢,恐怕他们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而宗泾双目微眯,看着面前的空气道:
“太上无情剑经,你天剑山也要管这闲事?”
下一刻,一柄锋锐的长剑凭空跃出。
其上剑势涛涛,透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感。
但宗泾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嘲弄:“区区化神也敢出来寻死。”
说罢,他心念一动,土行大道再次翻滚如潮,仿若土龙翻身般搅动得天地元气动荡不堪。
恐怖的重力压得空间扭曲,近乎要崩塌。
然而那柄长剑只是稍稍下沉后,便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剑光。
下一刻,剑光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眨眼便化作漫天剑光。
每道剑光散发着都与最初那道剑光一般的威势,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分散。
“这便是传说中的剑光分化,一剑化万剑?”
搬山宗其中一个返虚开口,继而便见那漫天剑光齐齐划落,如发丝如毫毛,俨然是剑道的另一门神通剑光化丝。
这万千剑丝无视沉重无匹的压力,齐齐‘滑’入压着木承的那座土黄大山。
与木承探出的嫩绿枝丫配合,一息不到便将这土黄大山‘肢解’。
“轰隆隆···”
土黄大山的山石滚落,木承顾不得伸直被压断的背脊,暗青色的左手伸长探向变作泥人的兰心。
木克土的情况下,他左臂生长出诸多根茎刺入兰心体内,疯狂吸收吞噬兰心体内戊土神光和己土神光所化的泥浆。
“身负两门剑道大神通,倒是小瞧你了。”
宗泾并不在意木承与兰心获救,只是目光微眯的看着这漫天剑丝:
“不过你以为这般便能从本君手上救人,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说罢,他双手再次出现在两枚土黄道符。
下一刻,明黄与暗黄成了此方天地的主色调。
两者混淆融合,令这片天地变得光怪陆离,一切的一切都在沙土化。
灵兽山脉变作沙漠,天空落下沙雨。
每一粒沙子都好似一座大山,砸得漫天剑光逸散消失。
“哼!”
赵括闷哼一声,被迫显化身形,握着长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但他唯我独尊的剑势冲天而起,将砸向他的沙雨强行劈向身侧。
这般可怖的剑势,令宗泾不由得眯起眼:
“你如此年纪便有这等天赋,本君惜才,你若就此退去,不再过问御兽宗之事,本君可饶你一命。”
“若再执迷不悟,莫怪本君心狠手辣!”
这般妖孽,若就这般打杀了,事后天剑山会不会为此找搬山宗的麻烦?
天剑山不像御兽宗,底蕴接连折损。
当年那无心剑尊斩杀返虚老魔,仿若杀猪宰羊般简单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鬼知道这天剑山还有没有这等老不死。
若是有,他十有八九会被逼得即刻飞升,毕竟剑修本就善于越境征伐。
然而赵括没有出声,只是手中的剑光显现黑白之色。
不见他如何动作,薄如纤毫的阴阳太极从他剑光中斩出,瞬息便斩到宗泾面前。
“哼!”
宗泾脸色一沉,环伴周身的土行大道如巨龙盘绕,将那蕴含阴阳之道的剑光挡下。
同时他手中的道符灵光爆闪,漫天沙雨迅速凝结,恐怖的重量压得本就是光怪陆离的世界歪曲塌陷。
赵括唯我独尊的剑势虽强,但终究吃亏在境界上。
连人剑合一都没机会用,他便被这恐怖的重压牢牢的固定在原处。
凝结成巨山般的沙雨砸落,当即便将他砸成了一滩血雨肉泥。
此时一道剑符破碎落下,锐利无匹的剑气刺穿重压,让他身形在这重压的空隙中再现。
然而他身形刚出现,重压便再次合拢,依旧将他牢牢的困在中间。
沙雨接连砸落,转眼便将他刚复活的身躯砸成了肉泥。
······
天剑山与御兽宗的交界处,秦天剑双眼圆睁的瞪着灵兽山脉方向。
天蛰剑尊站在他身旁,老神在在的道:
“救了,你便与为师一样,日后培育出返虚弟子,自身便能轻松跨入桎梏进入下一个境界。”
“不救,你便有机会悟得太上无情剑经真意,日后无情无我无相,修行全看自身。”
“救与不救,你都一样有路可走。所以,问问你本心,你是不是真的想救他?”
“师尊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闻言,秦天剑沉吟片刻,而后轻笑着道:“弟子觉得都可以。”
“都可以,那便是无心相救。”天蛰剑尊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须:
“日后你修行之路,无需再向为师请教,你之路与为师已不同。”
说罢,天蛰剑尊最后看了眼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弟子,继而直接消失在原地。
而秦天剑回味着天蛰剑尊所说之言,似是悟透了什么般,气息悄然破入返虚中期。
在选择不救赵括时,他便已得太上无情剑经的无情真意。
“我已无情,那如何才是无我?”
他喃喃自语,转身踏空离去,却是不再理会灵兽山脉那的情形。
另一边,李香鸢抱着女婴看着秦天剑离开的背影,面上多了几分悲哀。
无情无我无相,连自我都没了,就算日后修得天仙,又有何意思?
想着,她低头抚了抚女婴胖嘟嘟的小脸:
“丫头,你说娘要不要帮帮他们,要是不帮,你爹回来会不会怪娘?”
女婴“呀呀”的应了声,却不知是何意思。
而那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金风,兰心,安灵,木承,乃至赵括,此刻都已看不出轮廓。
他们像是被重压碾压过的沙土,变得扁平如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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