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打过多糟糕的仗?最糟糕的仗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将手中从地上捡来的g42,架在用木板和搬来的混凝土渣子堆成的掩体上,塞入满填的子弹带扣上机匣、子弹上膛。
亲自上手处理阵地的阿尔西姆忙活着手里的活儿,对一旁同样在干活儿的苏洛维琴科问出的这问题感觉有些.惊奇,算是吧。
“没什么,只是好吧我就随便问问,打发时间而已,你要是不愿说那就等以后。”
确实也是随口一问的苏洛维琴科给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倒是阿尔西姆这边接下来的反应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和很多人的答案一样,那是在斯大林格勒,在斯大林格勒的某一天里,我差点把命丢在那儿。”
阿尔西姆居然愿意讲故事,这是苏洛维琴科所没想到的。
安置完了手边这处机枪位,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可以让哥俩喘口气歇歇,确实对这样的牛人经历感兴趣的苏洛维琴科那叫个相当识相,赶在阿尔西姆再次开口前赶紧就先把手里的烟递了上去。
“呵,这么想听故事?”
手里捏着烟的阿尔西姆咧嘴一笑,回答他的自然是苏洛维琴科连想都不带想的肯定答案。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讲,你要是愿意讲我肯定也愿意听。”
“呼——”
一口烟气云雾缭绕,两口共鸣仙气飘飘。
靠着背后刚刚搭起来的机枪阵地、坐着屁股忆的对话。
“应该是中期的事,那时候我们刚刚撤进斯大林格勒里没多久。”
“很多人都觉得如果用飞机大炮把一座城市彻底摧毁,那就应该不用和敌人打近身厮杀的战斗了。德国佬那时候就这么想的,他们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飞机坦克大炮,把大半个斯大林格勒炸成了一片废墟,给他们的攻击开路。”
“但他们得到的、换来的,不是前进道路的畅通无阻。我们斯拉夫人让这些呐粹分子见识到了什么叫坚不可摧,他们炸得毁我们的建筑、但摧不垮我们的意志。我们继续拿起武器,在比建筑物本身还要更坚固、更难摧毁的废墟里跟呐粹战斗。每一个墙缝、每一个废墟狗洞都可以是我们的阵地,那些呐粹根本防不胜防。”
“所以你看,到了柏林这里,我们保留了绝大部分建筑完好,实际上并没有摧毁太多的建筑。这就是斯大林格勒的作战经验,躲在废墟掩体里的敌人远比躲在楼里的敌人更难对付,最起码后者躲在哪儿是可以大概猜到的,但前者却不会。”
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思绪逐渐在记忆深处清晰起来的阿尔西姆,随之把烟塞回了嘴里叼着并继续说道。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一天,我所在的半塌废墟楼里,等来了一群武装到屁股的呐粹狂徒攻击。”
“那帮呐粹跟别的一般呐粹还不太一样,手里一把拉大栓都没有,清一色的全自动武器,机枪到冲锋枪是他们的全部火力构成。之前我们在那栋楼里守了三天了,三天里击退了所有来袭的敌人,但这一次,德国佬看起来是吃定了我们想要一口气拿下。”
“狗日的呐粹火力太猛,我们这些人不是累得快要虚脱就是身上带伤。体力跟不上呐粹、手里的家伙事也不如,再加上那帮傻x跟疯了一样不顾伤亡也不带停地往上冲,很快就打到了顶楼最后一层,那是我们最后的阵地,总共就只剩下算我在内的六个人。”
“当时我想可能就这样了,今天差不多就交待了,不过还是得尽量临死前多杀几个、找找乐子。”
“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我正在给手里的波波沙换子弹,一个端着g42的呐粹傻大个就朝我冲了上来。不过他没
“但是那家伙手里的大机枪分量不轻,我的反应速度也不比他慢多少。”
“我左手按住他手里的枪,右手把波波沙扔了抡起拳头,照准他脸上来了一下把他当场打得趔趄往后退了两步。”
“两步?!”
闻言的苏洛维琴科显得一脸惊讶,尽管和阿尔西姆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可见识过这斯拉夫猛汉的手劲儿到底有多大。
“你那手劲儿单手拎122炮弹跟玩似的,这得是什么样的呐粹吃了你一拳才后退两步而已?”
“他是个工人,参军前是伐木场的伐树工人,我也是后来才从俘虏的嘴里打听到的。拿现在的对比来说,那家伙壮得就像呐粹装甲部队里的虎王坦克。”
“.”
无言的苏洛维琴科不知道说啥是好,而阿尔西姆呢?悄然开口的诉说则仍在继续。
“我当时也惊讶我居然没打动他,我以为那一拳最少能把他撂倒。结果这混账站稳了脚跟就像没事一样立刻抡起手里的机枪朝我打过来,我一下子没闪开,枪托直接打在我右胸上,当场我就感觉自己像破布娃娃一样侧飞出去,后来才知道就那一下已经断了三根肋骨。”
“我这边倒地吐血,那傻x呐粹也上了头,直接嚎着冲过来抡起拳头就往我面门上砸。”
“挨了那一下之后我
“我脑袋一偏勉强躲开了
“这家伙一吃痛、下意识地往后嚎着起身,想抡圆了胳膊把我甩掉。我就顺势把脑袋往后一扯,嘴巴还是死死咬着。”
“他向后退、我也向后退,两股力道这么一撕,一眨眼就把他整个右手虎口上的肉全咬了下来。当时就能看到白的骨头,那家伙疼的立刻像杀猪一样。”
“.”
苏洛维琴科此时此刻的状态已经不止是无语,更多的是在听到阿尔西姆那“绘声绘色”形容之后的“很他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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