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嗯?这什么声音?”
嗡——嗡嗡——
“听!好像是西面传来的,在天上,那边!真的是在天上!”
“我也听到了,这这声音好像是,听着不对劲!”
听着感觉不对劲?
那确实是非常不对劲,不对了大劲那种。
且不说在场这些党卫军听不听得明白,不论是克劳泽还是阿尔西姆都不会读心术,不知道这帮逼在想些啥。
但自打柏林战役开始、红军坦克开进城内街道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全程参与战斗的克劳泽可是听得相当清楚,并且瞬间汗毛倒竖。
他知道这声音意味、代表着什么,那是向柏林大地投射死亡的长空凶神们再度来袭的声音,那些跨越英吉利海峡飞临德国领空的擎天巨鸟已经再度抵达了柏林。
“轰炸机!是英国佬的重型轰炸机,四发的兰凯斯特!我做鬼都忘不了这声音,它甚至能贯穿我的整个梦境,绝对错不了!”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这话该不该说,又或者现场这帮党卫军爱不爱听了。
那动静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嘈杂的轰炸机引擎轰鸣声,已经在用摆在眼前头顶的事实说明一件事。
这帮光是听动静就最起码有二三十架、只多不少的英国重型轰炸机,一路奔袭而来的方向不是其它,正是己方这群人脚下所在的这片土地。这片原本被三座防空塔所牢牢保护起来,免受空袭的柏林市核心z区域。
“这不可能.这里从没有被英国佬的轰炸机轰炸过,我们在这里从没有听到过英国佬轰炸机飞过来和炸弹落下的声音。”
“.”
能说出这种批话已经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范畴了,那应当是达到了纯度极高的傻批境界才对。
对面前这帮看着贼装逼、遇上事儿了反而显得智商欠费的铁皮党卫军相当无语,但若是不解释一下估计己方这帮人也走不了的克劳泽,情急之下只能向着面前的党卫军众人再次焦急开口。
“之前你们没听到过那是因为有三座防空塔!三座防空塔无死角防护着整个z区!英国佬的远程轰炸机根本不敢靠近,只敢在防空塔射程外炸柏林其它地方!”
“但现在情况变了、跟以前不同了!动物园防空塔已经被俄国佬彻底轰碎拔掉了,而且那都是前天发生的事了,难道你们反射神经这么长、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把这事忘了吗?”
“那帮英国佬飞过来的方向就是动物园方向!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阻挡不了英国佬飞过来,你们真的还不明白吗!?”
“.”
生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人这种生物吧,不管他善良也好、残忍也罢,性格怎样都无所谓。
但一旦长期习惯了某种生活环境,就算是这种生活环境在某一天发生了不小的变故。活在这生活环境中,早就已经习惯了安逸的人,大概率也是无所谓、没变化,每天该干啥干啥照旧日复一日。
真正让人起变化的往往不是主观意识,而是被动到来的客观现实。
只有当那早已习惯当生活环境中发生的变故,转化成真实的灾难、痛苦、种种负面事件或情绪的时候。早就习惯了“醉生梦死”的某些人,才会真正意识到大难临头,才会意识到自己早已习惯了的生活已经垮塌颠覆、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通常来说。
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再想挽回、再想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已经为时晚矣。
“该死!疏散,所有人赶紧疏散!进防空洞,准备躲避空袭!!!”
这时候再去质问为什么轰炸机都飞头顶上了,却连个拉防空警报的人都没有、至今都没听见动静,已经没有必要且毫无意义。
那面容枯槁的党卫军头子也不是傻批,至少在他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之后,还是能
“长官,那我们呢?我们这儿还有伤员呢!我们该怎么办?你得帮帮我们啊,求求您了!您可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啊!可全指望您了!”
明显已经有些慌了神,不复刚才那番镇定自若与死人脸的淡定神态。
正准备带着手下的人撒丫子跑路,进防空洞里先躲过空袭再说的党卫军头子、那中校。眼看都拔腿临走了,却又被一脸焦急害怕神色的克劳泽冲上前来拉住了胳膊,开口就是一通“真情流露、感人肺腑”的苦苦哀求,语速之快简直堪比g42突突。
“你们?你们就.”
“长官!您可不能抛下我们啊,我们可不是懦夫啊!您看看这些伤员,那可都是谨遵元首的意志,为了保卫柏林而战斗到倒下的啊,我们跟那些投降的软骨头可不一样啊!”
“.”
一瞬间“啊”个不停的克劳泽那叫一个“感人至深”,眼看那模样都急得快哭出来似的。
老实说其实并不想管这帮国防军的地老鼠,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帮人。
但是呢,人家又是刚刚好心提醒了你空袭到来赶紧躲,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确实是为元首战斗到倒下的伤员,历尽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从俄国佬占领区里打了出来,打算找大部队继续跟俄国佬干到底的“勇士”。
真就这么抛下不管,且不说道义上说不过去,就是身边这群信奉“忠诚至死”的手下看了,难免也会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死士不怕死,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死士怕的是自己的死轻如鸿毛、没有意义,合着自己把命都搭进去了却连臭狗屎都不如,跟擦屁股纸一样说扔就扔,临了到最后还得被人嫌弃。
那我当死士是为了啥?我还不如珍惜生命好好活呢。
所以,既可以说是被逼到了份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的情况发生。
也可以说是实在没别的办法,更重要的是时间已经不允许自己在此地多做停留、再做犹豫,这面容枯槁的党卫军头子其实还是相当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停!到此为止,别废话了!带上你的人跟我来,我带你们进防空洞,其它的以后再说!”
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内心中何止狂喜的克劳泽眼看计划得逞,立刻识趣地撒开了紧抓着那党卫军头子的双手,同时收起了自己那一脸“真情流露”的焦急神态。
开始带着队伍,跟在那伙铁皮党卫军的后面,向着防空洞方向一路奔去。
“你当兵之前是干啥的?说实话。我感觉你应该是戏班子出身,而且是主演。”
虽一言未发,但却目睹旁听了全程经过的苏洛维琴科适时跟了上来,一边跑着、一边向身旁同样在狂奔中的克劳泽开口发问,话里话外听上去都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这不算什么,小事一桩。只不过是把哄女人的把戏用在了耍男人身上,我就是个平平无奇但.很有女人缘的普通人罢了。”
“.”
对这样的回答只能说相当无语,眼看着都来到了防空洞口,在洞口准备关门的党卫军铁皮人正在向己方招手让赶紧进去,没时间再多说啥的苏洛维琴科最终也只是补了这么一句。
“可真有你的!这功劳给你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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