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道:“其实老葛这人还不错,挺仗义,不过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人心太复杂,你这么单纯的姑娘,不适合那地方。”
王重和老葛打过不少交道,能在桦林开这么大一家娱乐会所,黑白两道的关系自然必不可少,系统给王重安排的身份,从小到大都是桦钢同辈中的风云人物,桦林就这么大,王重和老葛难免碰到一块。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等等!”王重刚走出几步,却又忽然停住,转身看着沈默问道:“沈栋梁知道小军在吉膳堂吗?”
沈默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没告诉他!”
王重却道:“他既然找得到吉膳堂,找到小军也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他名义上还是你和小军的长辈,他要是去孤儿院,去警察局的话,或许能通过他们找到小军。”
“那怎么办?”沈默道。
王重道:“这样,反正你背上的伤不轻,虽清了淤血,但还是要休养几天,我先送你去医院,住几天院,沈栋梁的事情,我和小军去做。”
“我不用去医院的!”沈默忙道:“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而且你也给我上了药,不用去医院的。”
王重看着沈默,一眼就猜出了小姑娘的想法,无奈的道:“住旅馆要花钱,住医院也要花钱,现在外头天寒地冻的,总不能睡大街吧!你要是舍不得花这钱,那就只能去我家了!”
“去你家?”沈默眼睛一亮,随即却又迅速黯淡:“王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这样太麻烦你了。”
“没让你白住,正好我现在忙着店里的事情,又要帮你解决沈栋梁这个麻烦,没什么时间收拾房子,你要是去了,收拾屋子洗衣服的活就归你了,就当是你住在我家的房钱。”
“谢谢你,王大哥!”沈默柔柔的道。
·······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和傅卫军打过招呼,报完平安的沈默,跟着王重一路来到桦钢宿舍区,进了宿舍楼,来到王重家里。
这房子还是系统安排的那对父母留下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到六十平的空间,王重一个人住倒是足够了。
“这里以前是我爸妈的房间,后来被我改成了书房,你就住这间!先将就一下,应该没几天。”
床是现成的,不过空荡荡的,墙面是新的,应该是刚刷过,屋里没有柜子,只有几个靠墙的书架和窗边的一张大书桌。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等吧,我帮你铺床!”
“我帮你吧!”
“你背上还伤着呢,别乱动弹!”
“谢谢你,王大哥!”
“客气话就别说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三件事,等你这事办完了,咱们之间的合作就正式达成了。”
“王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食言的。”沈默坚定的说。
·······
翌日,凌晨,夜幕遮天,旅馆的房间里,昏黄的白炽灯发出柔和的光芒,躺在地上的人影忽然动了动,随即便是几声带着痛苦的呻吟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沈栋梁忽然惊坐而起,迅速扭头打量着四周,随即便皱起眉头来,不是警局,更不是监狱,还是那间旅馆。
那那个自称警察,并且把自己的打晕了的?
傅卫军?
沈栋梁心思颇为缜密,可任凭他心思再缜密,也不可能猜到一个和沈默几近没有关系的人身上,整个桦林,沈栋梁能够想到的只有傅卫军。
而且现在沈默被带走,把自己留在旅馆里,这里除了傅卫军之外,怕是没有别人了。
等等,傅卫军是聋哑人呀,说不了话,那门外的是······帮手?
一瞬间,沈栋梁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他最关心的,还是沈默。
看着外头天色亮了,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叫了起来,沈栋梁面色阴沉的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径直下了楼,来到前台,向旅馆的前台询问沈默的消息。
可这大过年的,旅馆里人来人往,前台哪能个个都注意到,回答的很是含糊,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沈栋梁黑着脸一路再度找到吉膳堂,吉膳堂才刚刚开门,罗美素清闲的坐在柜台后打着毛衣,忽然一个黑影挡住了光线,罗美素抬眼一看,脸上顿时便露出笑容:“这不是小默她大爷吗,你怎么来了?”
“沈默呢?”沈栋梁径直问道。
罗美素一愣,当即便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沈栋梁:“小默昨天不是跟你走了吗?昨晚小军还特意过来请假,说是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桦林,他们姐弟俩要好好招待招待你,小重还准了他们两天假呢!”
“小军?傅卫军?他也在这儿上班?”沈栋梁眼睛突然瞪大,急忙追问。
“你不知道?”罗美素更加奇怪,身为大爷,知道自己侄女儿在这儿,竟然不知道侄子也在?
想起沈默和傅卫军的过往,罗美素对沈栋梁这个所谓的沈默和傅卫军的大爷愈发感到奇怪。
沈栋梁心底一突,电光火石之间便调整好了状态,作出一副沉思状,似是喃喃自语般念叨着:“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难道是准备给我个惊喜?”
罗美素一听这话,心底刚刚生出的疑虑和奇怪便又烟消云散了,脸上原本散去的笑容再度出现:“说不定还真是。”
沈栋梁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罗美素也笑着道:“您慢走!”
刚从吉膳堂的大门走出来,沈栋梁脸上的笑容便瞬间烟消云散,脸色亦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去,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傅卫军!
沈栋梁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名字,他已经能够确定,昨天打晕自己带走沈默的,就是傅卫军。
军绿色的大衣袖子底下,沈栋梁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扭头看着身后吉膳堂的招牌,沈栋梁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怒火憋在心头。
十几年了,十几年了,沈默从来都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可自打离开松河来了桦林,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沈栋梁的神情愈发阴沉,目光中透着浓浓的阴郁和疯狂,攥紧的拳头内,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心中似有一头狂兽,在奋力的锤击胸膛,仰天嘶吼着,脑中只剩下一个身影。
天上不知何时开始有雪花飘落,初时还只是星星点点,不一会便簌簌而落,铺天盖地。
离开吉膳堂,沈栋梁立即奔着孤儿院去了,虽然心里非常迫切想要找到沈默,可沈栋梁心里明白,他不能着急,不能让外人看出端倪来,不然的话,他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工作、前途、家庭,只怕都将毁于一旦,所以他必须得小心翼翼。
沈栋梁以探望侄子为由,非常顺利的从孤儿院那里打听到了傅卫军的住处,刚从孤儿院出来,沈栋梁便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便马不停蹄的杀向傅卫军的住处。
大雪越下越大,沈栋梁走的越来越快,胸腔之中充斥着旺盛到了极点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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