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诏书虎符,诈开城门(1 / 2)

王茜儿却好似看出了顾二心中的顾虑,施然起身走至堂中,冲着顾二和赵宗全等人拱手礼道:“顾二叔!三叔常说,他与二叔乃是可以交托生死家小的至交。

二叔的麻烦便是我王家的麻烦,二叔的朋友也是我王家的朋友,二叔要是有用的上的地方,庄上还有几百个王二叔亲自训练出来的庄丁,尽可归二叔调遣!”

听着王茜儿这番慷慨义气的话,连顾二都不禁为之动容。

可顾二还是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明兰,王茜儿到底只是个半大孩子,而明兰如今才是王家的主母大娘子。

明兰道:“我家官人向来把茜姐儿当男儿教养,茜姐儿的意思便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意思,顾二哥和赵团练且宽心在庄上住下,再考虑其他。”

似是怕顾二不放心,王茜儿道:“顾二叔且放宽心,三叔早就料到或许会有今日尾大不掉的局面,是以早就在城中留了人手,眼下石铿叔叔和车婶婶已经去想法子联络城中预留的人手了,估摸着很快就能有消息。”

“子厚竟早有布置?”听闻王茜儿所言,顾二先是一喜,可不过片刻之后喜意便又消散全无:“若是兖王那厮当真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只怕此刻汴京城早已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子厚便是留了暗手,怕也……”

“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等了!”明兰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赵宗全父子几人脸上的神情俱都有些精彩,尤其是赵宗全,那张脸黑的真就如锅底一般,眼中满是惶恐。

一直坐在上首,沉默不语的盛老太太却居然看开口道:“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老太太有何高见?”顾二立马拱手问道。

盛老太太道:“官家御极四十载,以宽厚仁善著称,朝中文武,俱是官家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论在朝在野,威望甚高,纵使兖王当真起兵逼宫谋反,也势必要拿到官家亲笔所书的诏书,方能名正言顺的承袭大统,不然便是犯了众怒,届时天下军民,各地宗室,都将尽起讨之。”

“老婆子幼时曾在宫中住过一阵子,同官家也算得上是旧相识,官家虽仁善,但也不缺铮铮傲骨,兖王那厮,便是当真把刀架在了官家脖子上,只怕官家也未必肯服软。皇后娘娘也是将门虎女,并非轻易妥协之辈。”

王茜儿却皱着眉头担忧道:“若是兖王这等无耻小人,利用官家的仁善之心,以宫人内官的性命相要挟呢?”

“事有轻重缓急!”盛老太太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似是看见了那尸山血海的情形:“官家虽仁善,却并不迂腐……”

说到此处,盛老太太却不忍再往下说了。

一番交谈,下人们送上酒食,让顾二同赵宗全一行人先填饱了肚子,这才让人领着他们去收拾出来的厢房安顿。

厢房里,赵宗全父子几个却坐不住了。

“若是城中当真出了变故,兖王那厮真敢兵变逼宫,待他功成之日,岂非就是我父子二人的死期?”

赵宗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来回踱步,焦急不已。

沈从兴也跟着一块儿来回踱步,伤神不已。

赵策英看向顾二:“仲怀可有什么别的法子?”

顾二沉吟片刻后道:“事已至此,除了殊死一搏之外别无他法,我父亲在西郊大营领着一军人马,只是我离开东京已有数年,不知京中情况,要不我去西郊大营一趟,探探情况?”

赵宗全虽心中胆怯,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知晓此时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不是他们想退就能退得了的。

赵策英凝眉沉目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右母亲和妻儿都已安置妥当,大不了就是一死!”

“仲怀莫听他胡说,万事还是得以保全性命为上!”赵宗全拉着顾二,一脸激动的道。

“团练放心,顾二省得!”

辞别赵宗全父子二人,顾二趁着时间还早,立即赶去了西郊大营,所谓西郊大营,顾名思义,驻扎在汴京西郊,距离金明池还有将近二十里的路程,常年驻扎着将近十万的禁军精锐,昔日这十万禁军,便是朝廷各军中最精锐的兵马,只是从太祖皇帝至今百余年的光阴过去了,随着老一代人逐渐逝去,天下承平日久,原来全国最顶尖的军队,也不免逐渐走向腐朽。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已有些腐朽,但到底是东京禁军,不管是装备还是待遇,都是全国最好的。

顾二一路飞马,直至酉时过半,天色已然全黑了,才回到王家庄子上。

顾二刚一进门,赵策英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顾二追问进展。

顾二无奈的摇摇头:“我父亲不在营中,我只见到了父亲的副将,可他对城内之事丝毫不知。”

“这可如何是好!”赵宗全顿时便慌了神:“如今咱们到了东京,却连东京城也进不去,更别说去官家御前告兖王的状了。”

赵策英立时站出来说道:“难道父亲认为,咱们这个时候回禹州去,兖王就会放过我们父子?”

“父亲莫不是忘了,那天夜里要不是舅舅舍命替父亲引开追兵,父亲早已殒命在刺客的刀下了!”

赵策英几句话就把赵宗全说的哑口无言。

赵宗全无奈的摊开手掌,看着赵策英道:“可现在咱们怎么办?兴兵攻城吗?且先不说咱们有没有兵马,就算真的有兵马,咱们以什么名义攻城?如今城里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咱们的猜测而已,谁愿意冒着诛九族的危险,跟着咱们?”

赵宗全几句话也把赵策英几人问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连顾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时之间,整个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人坐在屋里,没有一个不是心情沉重、如坐针毡。

“顾二爷!顾二爷!”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是几个时辰,又好似是几天,几个月,一个带着急促呼吸声的声音将沉默不语的众人唤醒。

“我家大娘子有请!”来人是明兰身边的小桃,顾二认得,这是明兰亲信中的亲信。

小桃语速飞快的道:“车娘子她们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大娘子特命我来请顾二爷和赵团练去前厅议事!”

“走!”

一听是车三娘他们有了消息,顾二一行人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一路快步朝着前厅而去。

几人行至前厅,只见盛老太太、明兰还有王茜儿三人俱在,除了三人之外,顾二认识的还有王二喜,石铿同车三娘两口子,以及一个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衣衫湿透了的汉子。

“顾二哥!”见顾二来了,明兰也顾不上行礼,当即便将手中的白色龙纹绢帛交给顾二。

顾二接过明兰递过来的绢帛,顿时脸色就变了,顾二怎么也是侯府嫡子,朝中礼仪规制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此刻他手中的这张绢帛,还有其上所绣的龙纹,金线,分明只有官家才有资格穿。

“这是?”顾二一脸震惊的看向明兰。

明兰解释道:“这是这位漕帮兄弟拼死从水道中带出来的。”

顾二看着旁边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湿透的漕帮汉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分敬重,冲着那汉子拱手一礼:“兄弟高义,顾二佩服。”

“多谢顾二爷抬爱!”那汉子拱手回道:“都是王三爷神机妙算,小人不过是听命行事。”

车三娘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只是可怜了那将诏书送出宫来的小宫女,惨死在那些人渣手里。”

说话间顾二已经将手中布帛打开,看到布帛之中包着的虎符的一刹那,顾二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再看满是血字的布帛,脸色再变,当即便走到赵宗全跟前,将布帛和虎符双手奉上。

“团练请看!”

赵宗全接过诏书和虎符,只匆匆一眼,就被吓的一跳,险些将手中的诏书和虎符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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