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天解放报的发行,大江南北物议沸腾,在群众工作委员会的金钱开道下,姜元让这个时代知道了什么叫做舆论战。全国两百多家报社有一百七十六家都在报到这件事情,报纸上无不是站在受害战士方明朗的立场上血泪控诉保路会的蛮横无理,顺带指责下地主阶级剥削吃人的本质。
一时间,保路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苏浙沪攻南京联军司令部内,陈琪镁说道:“这个保路会里可是有我们不少同志,我们在这件事上要不要发声?”
吴廷芳说道:“我打听清楚了,请他报社之所以都在报道这件事,是因为解放党那边花费了大价钱,连稿子都是那边写好的。”
陈琪镁不服道:“那我们民报为什么没有被联系?他解放党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同盟会!”
黄星打断道:“好了,好了,别再关注这些事情了,我们先想好怎么能尽快把南京打下来吧!我们跟他们解放党之间的龃龉等孙先生回来再说。”
陈琪镁着急到:“怎么能不急啊?他们解放党已经将近占据了三个省,山西、陕西、四川,而且是全盘控制,英国领事葛福都说了,他们看好北洋和解放党,我看他们不是打压保路会吗?我们就支持保路会,保路会代表的可是士绅,有了士绅的支持,我们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我们就能去买武器了。”
宋浇仁同意地说道:“这点我赞同,他们解放党虽然也主张平均地权,但他们的手段太粗暴了,士绅是支持我们革命的力量,他们这是自断根基,我认为琪镁的意见可行。”
陈琪镁见宋浇仁挺他,不由得得意地看了眼黄星,黄星见状无奈的摇摇头:“行吧,这件事你们就去干吧。”
陈琪镁接着说:“还有一件事,苏督陈德全、浙督唐寿潜提议在上海召开各省代表大会。”
黄星揉了揉额头,说道:“他们苏浙联军说好的增兵呢?怎么还没到,南京一日不攻下,天下人怎么看待我们同盟会?被一个张勋给挡在南京城外半个月?”
陈琪镁说道:“他们苏浙联军援军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说着陈琪镁观察黄星的脸色。
黄星心头咯噔一下:“但是什么?”
陈琪镁接着说道:“他们推徐少珍为江浙联军总司令。”
黄星只感觉到悲哀,这些地方实力派虽然投靠了同盟会,但心里还是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争权夺位。
黄星无奈说道:“可以,只要他们能把军队派过来就行,你是沪军都督,他徐少珍是江浙联军总司令,这总行了吧?”
陈琪镁十分高兴,兴冲冲地说道:“好,我这就回电。”
看着陈琪镁兴冲冲地跑出大营,黄星不禁摇了摇头,宋浇仁拍了拍黄星的后背,两人相视苦笑。
第二天,《民报》为保路会站台,指责解放党的手段过于粗暴,声称解放党小题大做,一碗面的事情弄得全国风雨。
《民报》的带头冲锋很快引得一种士绅控制的报纸纷纷声援保路会,瞬间天下一改昨日的舆论态势,仿佛全天下都在反对革命党一样。
北京的小朝廷里听闻此消息,一扫之前的郁闷,载涛开心极了:“看看,看看!他们两边就要咬起来了!”
奕劻更是说道:“好戏还在后头,我看他们两边最好打起来!保路会太不争气,居然自己缴了枪进重庆城去了。”
而同盟会江浙沪攻南京联军司令部里,陈琪镁得意的说:“看看!天下支持我们的人瞬间就多起来了,什么解放党,什么袁世凯,统统不足为惧!”
······
不管外界如何议论纷纷,人民区里对保路会的声讨却达到了顶峰。
凡是可能参加这次行动的保路会会员原本都已经审判完了,但是这两天又有人举报他们,他们再次被拉上了公审大会的公审台上,凡是有确切证据或者指控证人的,他们一个都没逃掉,这次他们一上台就慌了,因为他们看到指控席上居然有穿军装的。
他们一个个心想,这次算是歇菜了。
一桩桩连他们都早已忘记的陈年旧事这次全部都被人民群众翻出来了,这得益于报纸上的宣传很到位,加上各地的宣传干事和战士们纷纷入村入户介绍保路会代表的地主阶级是如何作恶的,让老百姓意识到阶级存在,导致了老百姓都能自觉站在阶级立场上对他们进行检举揭发。
“号外号外,商绅罗义春在本报发表声明,正式脱离保路会,同保路会划清界限,并且提供保路会人员名册。”
保路会的又一次聚会,众人脸上愁云惨淡,焦景明这次是真的愤怒了:“他娘的!这个罗义春自己当逃兵就算了,还把我们都给供出来了,之前真是瞎了眼!”
保路会股东文良骏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散了吗?我看报纸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在铁路我们一分股票都没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见好就收啊!三十年就三十年,至少还有得赚啊,更何况他们都承诺了每年都会追加投资,这将来是多大的盘子啊?可惜啊!唉!”
股东曾鸿运恶狠狠的说道:“现在不光是保路会的事情了,老子的哥老会现在都待不住了,这些天他们人民军带着人把老子的鸦片庄园都给抄了,弟兄们根本打不赢他们。”
其他股东幸灾乐祸的看着曾鸿运,曾鸿运跟他们不一样,曾鸿运涉及黑白两道,这次他的损失最惨重,哥老会被老百姓给举报了,这几天,天天都有人抄家,重庆哥老会这次算是快没了,不少哥老会的混混们都主动退会了,主要是因为那些混混家里分了田地,他们的爹娘喊他们回家种地。
哥老会是属于典型的民间帮会组织,在清末,随着人口的空前增长,这种帮会日益活跃,这些帮会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他们所起的作用是被抛弃的社会底层人们自救互助性的组织,但是,慢慢的他们当中从自助互救变成了掌握暴力的黑社会性质组织。
清末的帮会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白莲教为主体的教门系统,另一类则是以天地会为主体的会党系统。
清末的教门主要有白莲教、在理教、先天教、无为教、大乘教、清茶门教、八卦教、天理教等。
而会党则有天地会、三合会、三点会、双刀会、小刀会、哥老会、江湖会、花会等。
根据档案资料显示,这些帮会总计有215种,还不包括地方的小帮会,如果加上地方志和其他文书的记载,估计不会少于三四百种。
教门和会党在社会成分、组织结构、思想信仰和地区分布上存在区别,教门的领导者主要是一些有文化的书吏、被革生员、和尚道士等,就比如洪秀全;而会党的领导者都是一些散兵游勇、江湖侠客。
教门的扩大方式就是靠传教,而会党靠的是结拜盟誓,凡持有传抄引发的会簿、票布,就可以纠集伙众、十百为群,不序年齿,结拜兄弟。
教门一般在北方,而会党则在南方,比如天地会活跃在福建、两广、湘赣等地,而哥老会在长江流域各省尤其昌盛。当然,并不是说教会在南方就没信众怎么的,也还是有的,只是人员比较少。
回归正题,哥老会最近在四川都遭到了重大打击,这次是解放党举全军之力,凡是打到一个地方除了搞分田地、打土豪、开公审外,如今还多了一项打击地方涉黑涉恶的帮会势力。
这些帮会平时充当朝廷的打手吓吓老百姓还行,但当面对有组织、有纪律、有信仰的人民军时,无论从武器装备、人员素质,还是百姓民心上都是不够看的。
不服气仍然心存幻想的地痞流氓逃到了山上,而一些打算金盆洗手的帮会头子则是在高压打击下主动投案,解散本地的帮众。当然,里面有些头子是心存善念,但更多的是形式治下,不得不这么做,敢明面反抗的帮会头子如今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老百姓是分得清谁好谁坏的,解放党来了不仅给他们分田地,还给他们做主讨回了以前被欺负的债,现在更好了,连收保护费的都没了,老百姓对解放党打击这些流氓帮会的行动自然举手欢迎,有的老百姓甚至不仅主动带路还帮忙押送。
当昔日的恶霸跪在公审台上被老百姓们指着鼻子声泪俱下的痛骂,无数人都知道,四川变天了。而这些帮会头子心里则是怨恨无比,当然,他们不敢怨恨解放党,他们直接怨恨上了挑起解放党怒火的保路会:
“就你小子能干是吧?就是你把人民军引来的是吧?好,你等着,老子要是不死的话跟你们没完!”
正所谓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些流氓帮会自古以来就只是会窝里斗狠的角色,他们哪敢抵抗连朝廷都被打败的解放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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