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沙俄驻华公使廓索维慈得到圣彼得堡的密电,尼古拉二世要求廓索维慈立刻动身前往太原和解放党展开交涉,要求解放党立刻解除对沙俄驻库伦领事馆解除封锁,并且保障沙俄士兵的正当人权。
至于为什么是密电的形式,是因为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被大家都知道了实在是有损沙俄的国家声誉。而恰巧解放党在报纸上并没有透露与沙俄方面的消息,这就给他们营造出一股还能谈的感觉。
廓索维慈从北京乘火车直奔太原,火车上很多青年拖家带口前往太原,廓索维慈联想到了一个中国的词语“天下归心”,这些年轻人就代表了未来,中国的未来已经倾心于解放党那边了。
到了太原站,他们发现站台上秩序井然,有警察在站岗,这些警察的制服和清国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款式,像西装又不是西装,穿起来很显朝气。
廓索维慈还没出站他就发现这些警察目光总是瞟向他,这种目光和普通人的那种好奇不一样,和清国其他官员那种讨好的眼神也不一样,是一种十分警惕甚至是带着敌意的目光,廓索维慈连忙拉高了领子,加快了脚步,这种目光令他十分难受。
前脚廓索维慈才踏出火车站的大门,后面一双穿着皮鞋的脚步就跟了上来,廓索维慈有些慌乱,他连忙看向后方,他看到原来是太原这边的警察,他心想着以前庚子年的义和拳运动那些被拳民“乱拳”打死的外国人,不禁的咽了口唾沫,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道:“你要做什么?”
该警察向他敬了个礼,掏出自己的警察证,说道:“先生,我是太原警察局的二级警司,这是我的证件,若是我的执法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去纪委举报。因为您是外国人,所以我按照《太原治安条例》的规定,有权对一切进入太远的外国人展开盘问,希望您配合。”
廓索维慈接过红色封皮的警察证,他仔细翻开,看到上面贴了张一寸的照片,下面写了这个警察的名字“汤孺”以及九位数字的警官编号,后面一页写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末尾用中英双文写了一句“警察依法执法,请您配合!”
从这小小的警察证件中廓索维慈就看出了这个政党和北洋与同盟会的不同,他已经对这次让解放党完全让步不抱希望了,只希望能够减少谈判的成本吧。廓索维慈说道:“好!我知道了,您请便。”
汤孺问道:“您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还有为何来太原?”
廓索维慈从公文包里掏出自己的外交证件,耐心回答道:“我叫廓索维慈,俄罗斯帝国驻清国公使,从北京来,前往解放***革命委员会驻地,为了和解放党就相关事宜展开谈判。”
汤孺认识的中文都不多,哪看得懂这个外交证件,但汤孺还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将证件还给廓索维慈,说道:“廓索维慈先生你好,你的证件我不能识别真假,对于你所说的意图我们警察局会给予帮助,我会让我们的同志把你送到人民大礼堂去见我们的领导。”
廓索维慈高兴地说道:“如果能如您所说,那可太幸运了。”
接着汤孺把廓索维慈带到一旁把情况和同事们说了,一个同事立刻招了一辆人力车,陪同(监视)廓索维慈前往人民礼堂。
廓索维慈一路上看着连路的百姓民生,心里更加沉重,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笑,完全没有北京城里人们的那种麻木,就连给他拉车的车夫整个人也都是十分有精神气,整个人也穿得十分整齐,没有其他地方车夫那种邋里邋遢,浑身脏兮兮的样子。
廓索维慈问道:“车夫先生,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车夫一边拉车一遍回答道:“俺们太原好做生意,特别是解放党来了,现在每年来俺们山西经商的先生越来越多了,生意好的话我们一个月一般能挣十两。”
廓索维慈:“这么多?”
车夫说道:“这是生意好的时间嘞。”
廓索维慈:“那生意不好呢?”
车夫说道:“那也有五两?”
廓索维慈更加吃惊了:“你们能挣这么多?要知道京城里的车夫一个月能挣三两就算顶天的了。”
车夫笑着说:“这还不是解放党好嘛!这位洋先生我告诉您,我们车行都不属于私人了,全部属于全民所有制的企业了。”说着车夫担心廓索维慈听不懂,解释道:“就是我们的车行是全太原人所有的,我们车行由公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兜底,每个人每个月保底五两。
达到每个月拉了三百人之后我们拉的越多就赚的越多,大概是每拉一人抽成六成吧。”
廓索维慈有些不相信:“你们做这事不会私藏?”
车夫语气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样洋人怎么乱说话呢!我们每个人在车行都占了股,年底会分红的,这赚的钱又不是全被公管委拿走了,我们年底会分红的,而且有的时候生意不好,这些钱就会拿出给大家平账,保证每个人每月收入五两,大家怎么会私藏呢?
大家好了,我们每个人的小家才能好!”
廓索维慈感觉有些震撼并且难以置信,这些底层车夫的觉悟能有这么高?他还想印证自己的想法:“你们就不怕当官的贪污或者有的车夫藏私?”
车夫不愿意回答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我们怎么去解放全世界呢?天下的穷人没你想得那么坏!
唉!你这人怎么看人这么坏呢?不跟你说了,你这个洋人坏得很!”
说着,车夫看向旁边跟着的警察说道:“同志,我感觉这个洋鬼子不安好心,你们可一定要看紧点!”
廓索维慈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然被一个普通的车夫教育了,是啊,什么时候他把恶意揣测他人的想法变成了习惯呢?
到了人民礼堂楼下,廓索维慈被这雄伟的兼具东西方美学的建筑给深深震撼了,他有些语无伦次:“这?这是哪位大师建造的?”
车夫从胸前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不知道写些什么,一边写一遍随口说道:“人民。”
廓索维慈没听清,问到:“你说什么?”
车夫把小本子递给廓索维慈:“我说这个大楼是人民建造的!”
廓索维慈接过小票但还是被车夫的话语震撼:“谁告诉您的?”
“我们车行解放党党支部的刘委员告诉我们的。”说着车夫指着小票说道:“这是我们拉客的小票,请您确认无误后签字。”
廓索维慈认真看了下,看到上面只被车夫用歪歪斜斜的字写了“火车站”“礼堂”“20文”的字样,其他地方都是印刷字,廓索维慈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从公文包里找出二十文就要递给车夫,车夫没接。
廓索维慈不解,车夫将人力车下面的小方格拉开,说道:“这是公账,您应该放在这里面。”
廓索维慈点点头,将钱投了进去,车夫此时从本子私下红色的小票,递给廓索维慈:“请先生收好。”廓索维慈看着红色的小票,露出了笑容。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来喽!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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