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洼里村部给的介绍信,交了款,拿了提货单,李胜利又去了板桥胡同,将提货单交给赵家兄弟。
并告知他们,明早准备回洼里,准备好装车,他又转到了芝麻胡同的柳爷家。
没了传承的小院,再看就有些失了颜色,蹲坐南墙正在翻着医书的柳爷,倒是不显落寞。
“柳爷,明儿咱们回洼里?”
这次因为是在搬家,柳爷家小院的门一直开着,李胜利没有依照规矩拍门环听铃声,而是直接闯了进来。
怕惊着柳爷,他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一些。
“这趟不能去了,你给弄的这些医书可是不错。
我要挑一下。
本来想着看看热闹,结果开了第一包,就是明朝申伯堂的伤寒准绳全套,上边还有医家注释。
洼里那边,无非是四君子汤进延,过个三五天,你再来接我吧……”
因为是守着传承的,柳爷对于医家传承很重视,李胜利弄来的香饵,结果一看比鱼都重要。
柳爷自然没心思去洼里了,万一里面有堪比柳家的传承,稀里糊涂的散出去,他们爷俩就要闹大笑话了。
“也成,您在家,看看能不能再弄处宅子,备下防着被人掏了老窝。”
柳爷这边是有人惦记的,老头岁数大了,李胜利怕他吃暗亏,也就嘱咐了一句。
“能成我还让你买宅子啊?
我在居委会也是挂号的,传承给了你,你就管你自己好了。
我这儿,生死你都不要管。
来回洼里,一定得跟赵家兄弟一块,你自己不要独自来回。
你现在是身背传承的人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赵家、肖家的子嗣,要用起来,等将来咱们好了,就给他们一场富贵,你是有这本事的。”
失了传承的柳爷,有些不顾身的想法,只是年老体衰,若是再年轻十岁,李胜利去哪他都是要跟着的。
现在不服老不成,只能让李胜利自己去磨练赵家跟肖家的人了。
“我知道了,您老缺什么不缺?”
见柳爷话里有些落寞,李胜利就想说些暖心的话,安慰他一下。
“滚蛋,这话说的晦气,我就是在家挑挑医书,又不是瘫了。
话说这传承给了你,老家不定愿不愿意,你先走吧,我给老家烧点纸。”
李胜利的暖心话,在柳爷听来就有些晦气了,他是缺人养老,但不是现在。
腿脚好了,他觉着自己再怎么着也能活个十年八年的,让李胜利一说,跟命不久矣似的。
“待会儿,还有车过来,我在东华门定了批老衣箱,您别弄得神神叨叨,让人传了闲话。”
嘱咐了柳爷一句,见他依旧神色不善,李胜利果断的转身出门。
一路走回南锣的四合院,肖虎已经站在了供销社后面的街口,显然是在等着自己。
“叔,那张科长好像是把咱们当大头了。
那老货弄了两个雕龙画凤的官衣柜,我看了看价格,五百二十块,啥破玩意儿这么贵?
那玩意儿还死沉死沉的,十多个人才上了车,我看比马店集的药柜都沉不少。”
见了李胜利,肖虎第一时间做了汇报,东华门的张科长在他看来不是好人,把自己小叔当大头宰了。
“随他,无非花的不是好来路的钱。
你只管看总账就好,有谢公子镇着,他也不至于宰的太狠。
这边的钥匙给你,柳爷那边再拉一车老衣箱过去。
张科长那边我应了他二十斤白面,谢公子也知道这事儿,避着点信托商店的人,问问送哪?
晚上你给他送过去。”
交待完了肖虎,李胜利也没在街口这边待着,直接就回了四合院。
知道今天往夹道仓库运东西的韩金花,见儿子回来了,忙不迭的堵住了好大儿,昨天说的进门换衣服的规矩,也不作数了。
“胜利,你从哪弄得那么多东西,这一车车的,别再让人举报了。”
现在这年月,家产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韩金花上午出去了几趟,次次见到有车进出,心里自然就担忧了。
“妈,这事儿有轧钢厂顶着,不怕出事。
我估摸着,也就这一次了,等居委会把街口堵上,就不扎眼了。
我明天就回洼里了,年前就不闹腾了。”
安慰了一下老娘,李胜利也没细说什么,这事虽说有风险,但比起明年开始的风雨,根本不算什么风险。
再者,现在有李怀德在背后撑着,有人告黑状李胜利这边也不怕,如果贾老婆子落到李怀德手里,赶她们回农村都算是她的造化。
听大儿子要去洼里,韩金花这才稍稍安心,自家的好大儿太能折腾,赶紧去下乡才好。
见老娘安稳了,李胜利这才赶紧进屋收拾东西,今天确实有些闹腾。
去洼里也算是让四合院这边冷却一下,少了轧钢厂工友的人来人往。
再回来的时候,这事可能也就过去了。
轧钢厂的运输队跟装卸队,整整忙活了一天,送走了一脸心事的谢公子,屯家具这一节,在李胜利这边就算是过去了。
“叔,这次去洼里我就不跟你过去了。”
做了谢公子大半天跟班的肖虎开口告别的话,让李胜利心里一紧,肖凤这茬怕是要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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