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伤患,李胜利也没急着进屋,而是转头对马凤霞说道:
“让人在街上走动一下,我看看他们的伤势。
人要是伤了腿、伤了腰,走路的姿势上必然有所反应。
跛脚不用我说,走路上蹿下跳,多半是筋的毛病,低头塌背多半是腰的毛病,昂头的也差不多。”
马凤霞算是亲戚,李胜利该教的也不会藏私,招呼了一下赵彩霞,给她也说了同样的话,让两人仔细观察,李胜利也看了起来。
伤患一共十六个,大多是腿伤聚筋,或是腰有毛病的。
马店集老支书的想法,跟海爷父子一样,恢复社员的劳动能力,是被放在首位的。
“你就是李胜利,我们大队的这些……”
李胜利刚看完病患的情况,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中山装,就挡在了他的眼前,也不做自我介绍,多少有些傲气。
“闪一边,别挡着我看病,套交情就去找赵满奎,你要是负责的,就带我看看你们带来的诊金。”
对于面前不会说话的,李胜利也不愿意搭理,在农村的大队上,这种捧高踩低的货色,就是在风雨里也没生存空间,除非进城。
在村里炸刺儿,也就是他们自己村,到洼里这样的村子,他会被活活打死的。
“李胜利,这是我们村的支书王庆平,老支书的儿子。”
老支书跟马凤兰、马凤霞姐妹也有亲戚,这个支书王庆平,也算是赵家亲戚,但李胜利就是不怎么待见他。
如果马店集的老王支书,能压住这个小王支书还好,如果压不住,这家人十年都风光不上。
以后,弄不好马店集大队,都会容不下这一家人。
“哦,知道了,给他说了有事去找赵满奎。
不看病就一边站着,我这一上午十六个病人,忙的很。”
对于差点被人刨祖坟的王庆平,李胜利不怎么待见,之前海爷说过这货,是个有自行车骑的村支书。
还带着全体社员吃不饱饭,算是个欺下媚上的物件,不讨人喜欢。
被李胜利无视的王庆平,倒是想找赵满奎说说话,可刚进村部的门就被撅了出来,弄的好不尴尬。
本想着跟洼里的驻点医生套套近乎,让他去马店集给看病,这样大队又能省出一笔钱了。
被赵满奎撅了,他不敢造次,洼里这位支书可是公社的干部都惹不起的,惹他请等着挨揍好了。
可洼里这位年轻的医生也这么傲气,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伸手就要抓李胜利的肩膀。
“唉……断了,撒手……”
有肖凤在身后,王庆平的手注定落不下去,一下就被擒住了腕子。
“咋?
想动手揍我?
肖凤,给他拧断了!”
听小叔说话这么豪横,肖凤眉头一挑,但也没敢拧断王庆平的腕子。
这是赵家亲戚,论辈分也是她的长辈,这倒霉蛋明显是想拍拍小叔的肩膀,直接给人拧断腕子,说不过去的。
“李胜利你干吗?”
来之前,马凤霞得了老支书的请托,要看好小支书的,没想到说话刻薄的李胜利,做人也一样刻薄。
开口就要弄断支书的手腕,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上去用身体隔开肖凤跟支书王庆平,马凤霞看向李胜利的目光,就有些愤慨了。
不管支书说的对错,做的对错,李胜利再怎么也不该张口就要拧断人的胳膊。
“肖凤,我说话不好使啊!
要是你哥在,我说拧断他脖子,他都不会打磕崩的。
马凤霞,你们村的人还治不治,想治就一个个进屋,不想治就滚蛋。”
李胜利的话,让肖凤脸色一黯,因为王庆平是亲戚,所以她不能下狠手,只能噙上眼泪表示委屈了。
想到二哥肖虎,肖凤颤了一下,只怕二哥手里抓着她的胳膊,小叔说一声拧断,二哥也会毫不犹豫的。
村部的赵满奎,也一直在关注院外的情况,见王庆平跟李胜利起了冲突,他也虎着脸出了村部。
今天公社的人要来,他正在等着呢,没想到公社的人没等来,等来了王庆平这个臭虫。
一大清早,就被王庆平坏了好心情,赵满奎出了村部院子,看他的眼神,就更冷漠了。
“胜利,怎么回事儿?”
见赵满奎出来了,李胜利也没当面说什么,而是自顾进了村部院子,赵满奎也就跟了上来。
“本想着让肖凤折了他胳膊,让他歇歇,别惹麻烦,终究还是嫂子家的亲戚不是?
可肖凤终是女孩,功夫有了,心性不成,看不明白事理。”
进了村部的院子,避开了马店集社员的耳目,李胜利这才说了心里话。
李胜利的话,赵满奎没听明白,但手段是听明白了,这事儿就简单了。
“就这,用不着小凤动手,一会儿我给马店集打个电话,让王叔回去砸断他腿就好了。
还是你有招,王叔那边都快被他折腾死了,六十多的人了,还得领着社员们干活。
王庆平这货,不收拾是不成了,不然他能祸害死一村的人。”
对于王庆平,赵满奎是一百个看不上,村里如果能吃饱,多交点公粮,没什么所谓。
从社员嘴里抠粮食交公粮,马店集的社员没直接打死他,那是给老王支书面子。
李胜利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赵满奎也不愿意为王庆平置气,这事让老王支书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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