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医书越多,受的点拨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很短的时间之内,辨脉就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
“好小子,这是拿我当垫脚石了,你小子不错,能看到自身的关隘,柳爷的眼光果然不错。
天可怜见,我柳家传承人要入门了……”
柳家医派,不是没有传人,百余年下来,柳家的传人也是不计其数、遍及大江南北的。
但传人跟传承人不同,现在还能感念柳家的传人有多少,柳爷不清楚。
但四九城里,柳家上一辈几个直系传承人的子弟,不供养不说,还盯上了柳家传承的医书。
但凡这些个传人里面,有一个将柳家传承真正放在心里敬着的,柳爷都不会选李胜利这个外人,来当做柳家医派的传承人。
或许时移世易,但受人恩惠总要感恩于心吧?
这些传人们打着献方、献药的大旗,要生夺柳家传承,对经历过各种风浪的柳爷而言,还真是想瞎了心。
如果遇不上李胜利,柳爷的心里也早有打算,宁肯将传承书籍付之一炬,也不会便宜那些不懂感恩的传人。
这些传人得了柳家传承,柳爷可以想到的就是,他们拿着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污蔑柳家不端。
生夺了传承之后,还会给柳家泼污水,这样他们就撇清了跟柳家的关系,至于传承。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传自乾隆年间的赵家、钱家、孙家或是什么狗家猫家的医脉了。
至于柳家,早就给他们踹大粪坑了,还能有柳家什么事儿?
柳家传承可绝不可辱,后辈的徒子徒孙们,想跟柳爷玩这些下作手段,也算是找错了对象。
而李胜利呢?
医术还没入门,就为了给柳家扬名,弄了十页传法书,虽说有利用柳家扛雷的算计在里面。
但十页法书会给柳家扬名,也是实实在在的。
这两天,柳爷誊抄了李胜利的十页法书‘正骨八法’,拜访了几家四九城的医家传承。
虽说褒贬不一,但入门的典籍他要来了,针对中医的那些人也有了名单,对于各家传承的战书也算是下了。
这样的扬名手段,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在柳爷的父祖那时候,也是柳家传承的盛事。
现在柳爷自己为家族选的传承人要入门中医了,由不得老头不激动。
李胜利入了门,凭着他的心性天赋,承接柳家医脉,基本就没问题了。
萦绕在柳家传承面前的断续迷雾,也就一挥而散了。
“柳爷,车上这是?”
柳爷终是岁数不小了,如今的六十,跟后世的八十没多大区别,现在五十左右,丧失劳动能力的大有人在。
在农村,五十也算是个可以养老的岁数了。
柳爷一生,虽未经苦难,但岁数在这,万一因为一时的激动厥了,那李胜利登堂入室的踏脚石也就没了。
“小爷,这还是您的本事,您弄的这些医书太好,宋元残本屡见不鲜,做幌子,糟践了。
箱子也好,许多都是当年官家小姐的衣箱,苏做檀木的大衣箱,作香饵也糟践了。”
被李胜利的问题,搅了心里的感慨,柳爷这边也不在意,又开始夸起了自家的传承人。
北新桥跟东华门信托商店存的这批旧书,都是当年书肆业公私合营的时候,上级拨派的货物。
书肆业本就是古旧书籍的集散地,再由书肆业集中起来的医书,质量上好也在情理之中。
几十包旧书,柳爷大致选了一下成套的,其余的就暂时留在家里作饵了。
至于衣箱,东华门的张科长,也没诓骗李胜利,黄金交易的前提下,不仅给打了折扣,选的东西也全是精品。
“柳爷,最近洼里有不少感冒的,我给您看看。”
人老体弱,经冬也容易感冒,李胜利多少有些不放心自己的踏脚石,想顺便给他看看。
“嗯,这次回来的时候,城里也不少感冒的,说是流感来了。”
听到流感,李胜利眉头轻皱,想了一下,最近这些年比较厉害的就是两三年后港城的流感了。
这个不知道也不成,医学界的沉痛一笔,即便学的是中医骨伤,也要知道的。
至于现在的流感,多半是甲型流感,初期,大白片还是很有作用的,中后期如果并发肺部感染,就不是大白该管的事儿了。
试了试柳爷体温,摸了下脉象,问了下状况,虽说没有发烧,但略微也有些鼻塞的症状。
对此,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李胜利当即给了柳爷一片大白。
之后又看了看晒太阳的海爷,这老头倒是康健,除了肺部有李胜利看不懂的隐患,身体还是不错的。
“小爷,咱们是医家传人,你给我用这个,是不是有些敷衍了?”
等李胜利看完了海爷,两根指头捏着大白的柳爷,就开始发难了。
如今自家传承人正是高歌猛进的时候,温病派最擅攻伤寒温病,柳家传承虽说不以治病为主,但传承人入门,治疫的方子肯定是有的,这大好的治疫机会不就来了?
“差不多得了,温病派的药剂倒是对症流感。
咋,您老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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