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家利益相比,有些时候,自身的安危还是更重要一些的。
“这事儿算我做的不对,以后我就听你的了。
学习班怎么弄?”
衣服那是家里老妈给弄的,谢飞也无话可说,这毛病李胜利挑的在理。
单位的事,自己确实也做的不细致,与其让李胜利把他当儿子训,谢公子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这个不急,现在我已经找了几个学徒,也就是学习班的学员。
洼里村有四个,我家里也有三四个,七八个人,差不多就成。
多关注一下南方那边,现在咱们就小打小闹好了。
有件事还得让你帮忙,跑一跑区里跟公社定点下乡的路子。
青年下乡,是要服从安排的,自己找地方,不怎么合规矩。
这事儿,你得把上下的关节打通了,最好能做到随意安排人员,这对我无所谓,对你可能很重要。
你是卫生局的,要个带队的位子不难,明年农忙之前弄完就好。”
下乡,可不是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就算的,这要有城里、居委会、区里、公社、大队,至少五方的认可。
正经的做法就是服从安排,让去哪就去哪,到时候,从居委会领一份上车证、派遣证就好。
自己去跑,李胜利除了能解决洼里大队跟南锣居委会之外,剩下的一个也解决不了。
现在他有了临时行医证,区里跟公社算是解决了,但城里的关系,还是没有厘清的。
疏通关系,李胜利不成,但谢公子没问题,现在也正是时候。
下乡做知青,如果能分在生产建设兵团,那算是烧了高香,那边不仅工作环境好,物资供应也充足。
除了需要干活之外,那边的物质跟精神生活,都不比城里差。
真要分到了农村大队,对于男孩而言还能将就,对女孩而言就很艰苦了。
洼里这边条件算是不错,起码村里一半是砖瓦房,有跳蚤、虱子的人家也不多。
真要是分到了全是土胚房,一炕跳蚤、虱子、老鼠的地界,艰苦的条件逼疯一个半大孩子,真是没什么难度。
李胜利心里想的,跟谢飞心里想的差不多,一听要让他带队下乡,谢公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李胜利,我也要下乡?”
娇生惯养的谢飞、丁岚都是差不多的货色,洁癖或许不会有,但农村的生活条件,这些人确实很难接受。
一个旱厕,就会让他们望而却步。
小时候,这些人或许吃过粗粮,但之后应该是没什么机会的。
这些货的忆苦思甜,都是往麸子里兑点白面做窝头,这特么在后世叫全麦。
不说别的地方,洼里就有用带着棒子芯的粗棒子面做成的窝头。
那玩意儿别说是李胜利了,就是洼里的社员吃起来都得抻着脖往下咽。
高粱穗连秸带壳碾成高粱面,做出来的黑窝头,也差不多,又硬又难以下咽。
吃这样的窝头,有经验的都是小口细嚼,一大口下去,真会噎死人的。
这样的窝头还不能多吃,吃多了拉不出来更难受。
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谢飞能接受才怪呢。
“试试吧,农忙无非要等到明年的六七月,到时候不适应再回区里就是。
有了下乡的青年,有了学习班,总要有个人跟城里、区里、公社联络吧?
你下来的时间无所谓,但程序必须提前走,年前做不了,年后也得赶紧的打上。
洼里已经出名了,别再让其他孙子抢了先。”
扫了一眼谢公子的脸色,李胜利知道这事儿到这就差不多成了。
谢家父母属于活泛的,毫不介意拉一把儿子,这样的人肯定是为人四海、交游广阔的。
这比讲原则的老丁强了不少,这样的人虽说会被波及,但交友广泛的总会受到一定的照顾。
活泛的人,也不会树敌太多,冲击或许会有,但凄惨应该是不至于的。
两人说了个差不多,赵有方就带着张定邦来了,看到两人过来,李胜利的脸色一沉,对谢飞说道:
“谢公子,缺不缺个听喝的,上次招待你们的张家儿子是个有眼色的,能不能给他弄城里的卫生局做个打杂的临时工?”
李胜利说起招待,谢飞就想到了满是小石子的大碴子粥,看着跟他们起过冲突的张定邦,谢公子的脸色有些阴沉。
李胜利、肖虎这样的狠人他惹不起,张定邦这样的土鳖,拿捏一下也不是不成。
“这个简单,一句话的事儿。
怎么,要提前安插人手了?”
唠起子弟圈的磕,谢公子就是熟门熟路了,李胜利的安排,就跟他和王前进一样。
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就是听喝,下来之后自成小团体,也不怕坐地虎的欺负。
“那是个坏种儿,让他娘给教坏了,好的不学,下三滥的东西知道不少。
以后说不准可以用一下,你们这些人家的老爷子不是好下棋布局吗?
咱们也学一下?”
子弟,自小就在临摹父辈们的过往,李胜利的话算是搔到了谢飞的痒处,看着还算顺眼的张定邦,他的心里也带上了好奇。
“无非一个临时工,那咱们就试试,玩砸了就弄他回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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