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给伱小舅找个饭辙就成,落户口那是要花大钱的,可能比买房子都贵!”
给韩金虎落户城里,也不是无路可走,找个正式工作就能落户城里。
但韩金虎是农村户口,不是城里人,想要买个正经能落户的工作,八百块都不见的够用。
儿子手里有大钱,韩金花是清楚的,可一遭花在了亲兄弟的身上,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妈,这对小舅是机会,钱这东西,多了咱们也没地儿花去。
建设跟映红看的医书,一套就二十多,将来他俩花的钱也不会少。
咱们有了家底,小舅连个家也没有,现在不花这钱,只怕小舅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怕您后悔啊……”
听大儿子说的在理,韩金花强忍鼻头的酸楚,别过了头,说道:
“这是大事,你先别急着去办,我问问你爹。
这个家,还是你爹说了算。”
虽说李老爹的腰伤,时不时拖累李家上下挨饿受冻,但养家糊口在外面挣钱的还是李老爹。
大儿子要为亲兄弟花大钱,这事儿韩金花也不能瞒着李老爹。
虽说李老爹家里主事人的位置,已经快被大儿子抢走了,但李家正经的老掌柜,还是屋里宿醉不醒的那位。
“那您就进去给他说说,昨晚我已经找人去办了。
估摸,今天就会来信儿。”
听到大儿子私自把大事办了,韩金花眉头一挑,可又迅速沉了下去。
大儿子的本事,别说家里的爹娘了,轧钢厂的副厂长都夸了。
昨晚在酒桌上试老舅酒品,韩金花也是认可的,当初李胜利姥爷说过差不多的话,酒品即人品。
大儿子有本事,做事也有章法,真是不能当以前的猫儿狗儿来看了。
再次回想了一下当年孩子姥爷,估衣铺二掌柜的派头,韩金花使足了力气将面相调的柔和,说道:
“你也长起来了,以后妈要是压不住脾气,你转身就走。
按你姥爷的说法,你是做大事的,孩子,爹娘是没本事的,以后自己在外,爹娘也帮不了你。
记着一条就好,家里还有爹娘等你回家,做事要顾身。”
说完韩金花转身就进了北屋,不多时,就传来李老爹压抑的痛呼声。
听着老爹被扰了清梦的惨叫,李胜利转头开了南屋的门,说道:
“老娘心情不咋好,你俩端着点,别触了霉头挨揍。
待会儿大声背一背,已经熟了的汤头歌诀。
天亮了选自己读熟的医书朗读,别惹事儿。”
紧了紧给弟弟妹妹下的套子,少年治学要苦读,学医更要如此,中医吃的就是经验跟博闻强识。
没了老娘的疼爱,只怕这俩就放了羊,时不时的紧一紧套子,也是李胜利这个做哥哥的责任。
紧完了套子,李胜利这才转身去了连接前院跟中院的辅房。
敲门之后推门而入,只见小舅耷拉着脑袋坐在罗汉床上发呆。
见小舅换了一身跟自己一样的黑色夹袄,李胜利也不揭他的尴尬,说道:
“小舅,收拾收拾,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的一个医家前辈。
趁着他还没上班,咱们俩得抓紧点。
你赶紧去中院水池洗把脸。”
李胜利也不想跟小舅唠尿裤子的事儿,见他情绪不高,说了让他洗脸之后,也就出了辅房。
前院用水不怎么方便,李家跟闫家都是有水缸的,挤早班的水龙头,李胜利也没什么经验,溜达着就回前院正屋了。
“映红,拿上剃刀,给你哥刮刮脸。”
见大儿子回来了,韩金花赶紧招呼南屋的李映红,要给李胜利刮一刮长出来的胡茬。
“不用了,等晚上我带小舅去泡个澡堂,一块收拾了。”
对于被自己下套的妹妹李映红,李胜利多少有些不放心,待会儿要去见董师,弄个左一刀、右一刀的大花脸过去,就有些失礼了。
“他不用洗,你自个洗就成了。”
按照往常,李胜利说这话也是要挨训的,一个冬天洗上两次澡也就够了。
前段时间他刚洗过,洗澡又不是洗脸,不用太勤,家里李老爹的澡票也大多倒腾出去了,一个冬天能洗个三五次就不错了。
想到刮脸,李胜利也想到了肖家的大凤凰,这次自己也要买上把剃刀的,不然在洼里没地儿收拾脸面。
洗完脸,见小舅等在了门外,李胜利就跟老娘要了一只熏鸡、一只熏兔,这是给董师的见面礼。
李胜利本想送董师一套医宗金鉴,但考虑到即将到来的风雨,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乾隆内府版的医宗金鉴,他虽说有十几套,但在后世这可是医书里面的珍品,一般人照片都看不到的。
万一被人烧了,或是当了擦屁股纸,那就是让医家们痛心疾首的惨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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