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是我这老头子瞎了眼,小看了伱这孩子,胜利,还是跟卖估衣一样。
咱们四六分账,你六我们四,你那六成再给山上村两成的份子好了。
分成的事儿,你就别说了,我这老汉瞎一次就够了,有你这孩子镇着,我们几个村,两辈人不愁吃穿的!
你去山上村,怕是瞧上那边的房子了吧?
你这要拉的人可不少,钱少了不够用。
份子多了你可以反过来接济我们,这钱到了我们兜里,你再想掏出来,可是不易!
咱们就这么着吧!
指着我们贩羊,干上十年也不如跟着你干俩月!”
有了李胜利的指点,王胜庭也想到了当年下来劳动的人,说起来的数目,那些人的数量可是不少。
如果中医的郎中们也要下来劳动,四九城周围,也就山上村有这么大的地方容得下这么多的人。
房子有了,就得有饭辙,想到这些,王胜庭索性大手一挥,准备给后辈儿孙做笔买卖。
就李胜利这眼光,卖估衣的买卖,一下救了马店集,贩羊,又给了马店集长久的饭辙。
这样的领头人比什么买卖都重要,到现在,王胜庭才听明白,李胜利刚刚说的。
他为什么要让山上村的小寡妇说了算,为什么说,马店集的光棍汉倒插门去了山上村,能享福。
因为他的眼光好,因为他会看买卖,也会做买卖,这样的人,就不能跟他计较一笔买卖的得失。
李胜利这样的,就跟村里那屠宰的大师傅马老三一个样。
都是宰羊,一只羊打五十块钱,马老三能宰出六十块;一般屠夫,只能宰出四十块;差的是什么,差的那是本事!
“老爷子,那我就承您这个情了。
既然承了情,就得有回报不是?
羊赶回来了,是不是得杀啊?
如果问一问酒厂要羊肉还是要活羊,我猜多半是要羊肉,杀羊,就要留下羊皮跟头蹄下水。
所以啊,您这边得找几个会收拾羊皮的,再找人去外贸公司问问,他们那收什么样的羊皮。
头蹄下水加羊皮,我觉着怎么也得值个十块八块的,这不又是一笔收入?
当然了,卖给酒厂的羊得按活羊的价格,这玩意儿有钱都买不着的。
村里离着城里近,在合适的位置开个饭店专卖羊杂,我保你一副羊杂又能多卖五块钱。
既然跟酒厂扯上了关系,散酒还是要卖的。”
这下王胜庭是彻底的服气了,这一圈下来,白得活羊不说,还白得羊皮跟头蹄下水,村里还白得了一个馆子。
开个饭馆子,这事儿都不用到公社里去问,因为马店集村里就有个饭馆,这也算是集体经济的一种。
“胜利,人才啊!
要不你到我们村吧,洼里跟山上村都是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的。
你来,我把凤霞嫁给你好不好?
要不,马店集的适龄女孩你随便挑,再不成,我让你多挑几个?”
听王胜庭说了不该说的糊涂话,李胜利摆了摆手,阻止了这老头继续说疯话。
“老爷子,咱们村的地能不能到大院那边?”
被李胜利强硬的挡住了话茬,王胜庭扫了一眼屋外,也就没往下说。
想了想李胜利说的位置,他点了点头。
“那就选出一块地皮,建一座马店集工农大食堂,专门卖羊杂、烧酒。
大食堂么,就要突出一个字‘大’,怎么也要容得下千八百人吃饭。
咱们的羊杂可是荤菜,如果不要肉票的话,这门得结实点,不然会被挤破,这事儿您可得提前筹谋着。
办了这个大食堂,冬天储冰也就成了眼巴儿前的急活,洼里不是挖了防空洞么?
马店集就打着这个名号,挖一座储冰洞吧!
这茬可是急茬,再有个十天半月,冰层的厚度可就差不多了。”
听李胜利越绕越远,王胜庭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又是大食堂,又是挤破门,又是藏冰洞的,人老了脑子不活泛,一时间马店集的老支书就有些懵了。
“胜利,挖藏冰洞干吗?”
看着有点发懵的老支书,李胜利笑了笑,先进一甲子的经验,不就是干这个使的吗?
“夏天热,宰了羊不得加冰啊?
您从冰窖买,不又是一笔花销?
咱们马店集人多,现在又是冬闲,人忙活起来就有钱赚,闲着,屁都没有!”
李胜利这一大套讲完,王胜庭坐着想了一会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老头岁数可不小了,李胜利怕他出事,赶忙问道:
“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马店集的饭辙有了,还能怎么了?
贩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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