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力弱,到哪都是这样的道理,没有老王请来董师一行人,他自己打着个人的名头,也只能请到董师跟祝师。
两个人显然不足以看护后方数以百计的帐篷病房。
能让吴门医家前来,必须是公家的由头,打着个人的名义做事,多少有些僭越了。
这也是有传承的好处,如果不是他这个柳家传承人在这,仅是老王的面子,进京的吴门医家,能来一两个就算是给面子了。
有了柳家传承,有他这个传承人在邢州坐镇,进京的吴门医家,自然而然的也就倾巢而出了。
他接诊的过程之中,过来的吴门医家,一个不落的都过来问过安了。
对,就是问安,虽说李胜利没有正经的入门仪式,但柳爷说什么是什么,代太爷收徒,那是扯淡。
但正经对史家的说法,却是代爷收徒,南来之人重辈分,过来的吴门医家,大辈不过与柳爷齐平,比李胜利还是小了一辈,问安就是理所当然了。
过来之后,见了李胜利的接诊过程,问安也就变得心悦诚服了。
因为吴门北上的都是成名成家之辈,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李胜利接诊果断爽利,正骨手法利落,施治手段高超,骨伤、割治、针灸、内科四位一体,越是名家越是能体会其中的功底。
年纪与辈分不符,但手艺却与辈分相当,一身老对襟,独坐营地中心的李胜利,给吴门医家们的震慑可不小。
这也是董师能在后方如臂使指的原因,史家一脉,并不为吴门看好,真要是看好,来的就不是十几个医家了,而是每家都要来一个代表的。
之前,董师想要指挥吴门医家,没多大的可能,都是差不多的人物,谁能支使的了谁?
有了前面李胜利的吩咐,这事才算是成了,维护本门前辈,那是晚辈们义不容辞的。
何况这是灾区的野战医院,按老话说,这就是济世之举,谁敢在这种事情上当着长辈的面炸刺儿?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峰值期,才稍稍有所减弱,骨伤虽说一直不断,但急危重症却有明显的降低。
对于骨伤,李胜利这边来者不拒,根本不会给他带来压力。
但急危重症不同,每一例伤患都要仔细诊脉的,中医诊脉,至少循脉五十次,这是应对五脏之气的。
循脉五十次,只是个基础标准而已,每脉十次,多半人都没法断脉的,左右交替循脉五十次差不多就是两分钟时间。
一个循环下来,就能辨脉辨症的医家也不多,至少两到三个循环,再加上左右交替,一次诊脉十分钟,耗时都不算多。
面对危急重症更要详细诊脉,只有内科中级的李胜利,原本是没法压缩这个时间。
好在地震伤大同小异,借着熟练度,他才压缩了一下诊脉时间,但一个危急重症的诊脉辨症,七八分钟还是要的。
“老李,你赶紧歇歇吧……”
坚持到现在,李胜利这边的精神也是极度疲惫,杜骄阳先是摇动一下让他回神,这才说话。
“歇不了,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现在重伤员不多,你们先去歇一歇。
这些骨伤伤员,后面的人也处置不了,你爷们没招儿,只能硬顶。”
见李胜利还有心思开玩笑,差不多累垮的杜骄阳只能听之任之。
作为子弟,她很清楚李胜利说这话的原因,前边扛了后边不扛,出现问题,有过无功,这就是盖棺定论的标准。
见李胜利转头又沉进诊疗之中了,她也只能无奈后退。
“杜骄阳,老李特么真是这个,铁打的汉子一条!
到时候,只怕你受不了啊……”
与满心担忧的杜骄阳不同,过了初时的忙乱,王前进这边就悠闲多了。
忙活完了营地里的任务,这莽货多半时候,也是守在李胜利跟前的,熟人聚堆也是惯例。
“甭跟我胡沁,知道那是我男人,你还敢调戏我?
老李可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上次吉斯车的事,不是我在他家门口拦了一道,让他抓着你,他能整死你信不信?
等他忙活完了,我这边嘴一歪,不用山神爷出手,他身边那小丫鬟,就能让你生死两难。
你前晚去他背包里找烟的时候,要不是我张嘴,你也得让她抹了脖子。”
正当两人斗嘴的时候,营地外响起了一连串的汽车声。
借着营地门口的篝火,两人很快就看清了来人的组成。
“艹!
都是爷啊!”
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人物,王前进这边嘴上就没遮拦了。
“闭嘴,这个时候不说话能死啊?
没见老杜在里面当跟班吗?
你要是胡沁,传到你爹耳朵里,只怕打在身上的就不是裤腰带了。”
见到人群里的自家老爹,杜骄阳果断阻止了胡说八道的王前进,这个时候主打的就是乖巧。
真要张嘴胡沁,传到家里,王前进这莽货回去怕是会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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