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中?!”
花铁如丧考妣,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他身为花氏第四子,在第玖指挥,不少人卖他一分薄面,早在今日前,军中招刺弓箭手的等次,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凡是上品,早被他裹入自己队伍。
然而却不知从哪冒出个瘟神,三十丈一箭命中虎侯,论箭术,虽是一介新兵,却不逊他这老卒。
就连台上的郑科,此刻也略微有些惊讶,朝左右道:“你等三十丈,可能命中?”
左右摇头,若是在天色平常,或许他们还能有几许把握,然而今日,不敢说有半成。
郑科朗声笑道:“这小子是个人才,这年龄便有如此箭术,待到河湟历练,这箭术怕不是要赶上老子了。”
花铁拿着弓一言不发,心中暗恨不已,将刘然浑身上下看了清清楚楚,似乎要将对方的身影、样貌,刻画在脑子里。
随后退到三十五丈。
三十五丈距离,花铁无任何把握,但为了挽回面子,他依旧是拿弓,弓身略微倾斜,而后一放。
携带力量的箭矢穿过风雪,却在虎侯三尺处落下,赫然已是脱靶。
见脱靶,老卒面色失望,新卒长吁一声。
“不中。”
刘然看着未中的箭矢,也忍不住有些庆幸,若是三十五丈也中了,那他唯有做伴张介鞭刑,到那时唯看谁命大了。
刘然来到花铁左侧,花铁不由道:“小子,算你运气好,昨日老子臂膀有伤,适才被那撮鸟又伤,可谓是伤上加伤,这才未中。”
听着花铁的话,刘然未在意,而是郑重的拿起弓箭,瞩目远方虎侯,三十五丈处的虎侯,在风雪间,唯有依稀点黄。
花铁不中,令他压力少了些许,但一次不中,二次可不一定了,所以他只能一次命中,要不然第二次步射,胜负难说。
依照刚才办法,刘然故技重施,舔了舔拇指,寒风吹过拇指,风吹那侧的拇指,泛起冷意。
感受拇指的变化,刘然不敢有丝毫犹豫,风雪天,风向随时有变化,随即拿出背后箭囊羽箭,其速度之快,令老卒也自愧不如。
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无半分停留。
箭矢出手,刘然暗道不好,拇指残留的温度,令他感到了风向的变化,这一丝变化,足以令箭矢改变轨迹。
在空中飞驰的羽箭,被风向略微一动,悄然改变了一丝轨迹。
嗖!
只听前方有人喊到:“正中虎首!”
“这......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命中?!”
花铁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三十五丈,他一介新人,怎能命中?!”
刘然闻声,长松一口气,那风向变化不大,只是改变了一丝轨迹,反倒羽箭借此直接命中了虎首。
其余新弓箭手,此刻再也忍不住胸中气,只想长啸一声,哪管军令的威慑。
场中顿时发出诸多喝彩声。
张平亮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无从说起,最终只能加入喝彩中。
梁护望着刘然身影,心中惊道:“这小子,箭术果真非凡。”
郑科盯着刘然,舔了舔嘴唇,这新弓箭手,他喜欢,是个人才。
便起身化作裁判道:“此番胜者,为庆州刘然。”
“刘然!”
“刘然!”
听着军中喝彩声,刘然叹了口气,正色朝郑科道:“乞求指挥使,绕张介一命,免去刑法。”
郑科大声道:“可。”
说完,郑科又想到了一件事,便让花铁前去领取惩罚,虽花铁二位兄长,皆是指挥使。
但郑科并未打算放水,那是其余指挥使,跟他郑科有什么关系,除非是庆州第一将来。
花铁见有人拉着他去执刑鞭刑,脸色一白,想要反抗,但见郑科虎目投来,只觉得天灵盖发凉,他可记得听兄长说过,郑科硬生生的把小使臣的头骨捏碎。
刘然看花铁被拉去,皱了皱眉,若是花铁被拉去鞭打,那定然会得罪于他,与自身在弓箭手指挥不利。
但却无任何办法,如若再来一次,那势必得与眼前郑科来一场。
看着郑科那双猿臂,刘然可不觉得只是摆设。
但又不想得罪花铁与老卒太过,刘然动身半跪在地道:“郑指挥使,若是鞭刑花队长,还请我与张介,与花队同分百鞭。”
郑科本想拒绝,但最终还是点头道:“若是其余人,敢对老子说这话,老子砍了他,但见你箭术不差,便准许你一次,你与张介花铁同分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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