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社会,戏子走到哪儿都受人追捧,总会有一群脑袋不太好的粉丝追捧。
可在旧社会,风光的只是最顶级的那一小撮,剩下大部分都生活凄苦。
画面中,这群靠手艺吃饭的艺人,脸上都很疲惫,带头老班主看起来七十多岁,腰背已经有些佝偻,手里拄着一根粗制拐棍。
剩下有三个女的,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女的是老班主结发之妻,看起来也很虚弱,她是唯一一个坐在车上的,因为实在走不动了。
到了一处客栈,这些人停在客栈门口,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走进客栈,从兜里掏出些碎钱,陪着笑脸点头哈腰,才要来一处柴房给众人歇脚。
白天过去了,到了晚上,客栈外面出现一伙身穿旧时军阀服装的男人,把在柴房里已经穿好戏服化好妆的几人接上一辆大卡车。
卡车摇摇晃晃,一路开到一处极其豪华府邸,上面写一个大大的‘袁’字。
袁家老爷子过寿,袁将军宴请八方来客,光是戏班子就找了二十个。
台上演绎纷纷,台下精彩叫绝。
旧社会时候没有电视这些东西,电影院只有大城市才有,所以想要看戏,还是要靠搭台子找人唱。
很快轮到七个人上台表演,唱了一段《黄梅戏》,又唱一段《杨家将》。
在所有表演戏班子中,他们身上的衣服最破,初一登台,下方响起一阵不满议论声,袁将军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就要让人把他们轰下去,可当主角小妹开唱,透亮的嗓音一下就俘获台下所有人的心。
所有戏班子只唱两曲,有的唱的袁家老爷子不喜欢,一曲不等唱完就被赶下去。
唯有这七个人组成的小戏班子,站在台上唱了四曲。
袁家老爷子意犹未尽,可最终因为台上发生意外,不得不中止。
扑腾!
班主妻子突然一头栽倒在台上,她身体本来就虚弱,按照事先说好的唱两曲能坚持,可没想到袁老爷子和贵客们都喜欢听,恨不得他们一直唱下去。
老太太晕倒,还在台上咳出血,某种意义上讲,这属于血光之灾。
这个灾对主家不吉利,尤其在老爷子过寿这个档口。
袁将军大怒,让手下把戏班子抓起来,关在家里后院的牢笼里。
一连三日过去,烈日灼灼。
滴水未进的老太太撒手人寰,中间不管班主和其他几个徒弟如何跪地央求,将军府的人哪怕当着他们的面喂狗,也不肯把吃的给他们。
甚至到了晚上,有士兵会偷偷过来,把里面的姑娘拉出去进行侮辱。
但每次拉出去的都是同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姐姐,为了保护妹妹牺牲自己。
到了第四天,士兵们似乎玩腻了姐姐,说什么都要拉妹妹出去,这几天他们不是没尝试反抗过,老班主被打成重伤,三个男弟子有两个人被打断腿脚,剩下最小的不敢反抗,只蹲在角落不断哭泣。
姐姐为了保护妹妹冲上去与士兵扭打,结果被一名士兵一刀子扎进心窝。
姐姐死了,妹妹哭成泪人,班子里几个人全部绝望。
旧社会,军阀混战,老百姓生命如同草芥,甚至不如猪狗活得长久。
但转机来了,将军府上的袁三公子是一个读书人,刚回到府上恰好撞见两个士兵强抢妹妹,于是把人救下来,并带回自己房间给她一碗水喝,见她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又让下人张罗了一桌子好吃的。
妹妹擦着眼泪没有吃,而是跪下来求袁三公子救救她和班主爷爷他们。
袁三公子露出愁容,他在袁家是庶出,身份卑微,父亲不喜欢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排挤他,再加上母亲死得早,就更没人给他撑腰。
袁三公子虽然没能救下戏班子,但他经常会给戏班子的人送去吃的。
日子一天天过,妹妹和袁三公子越走越近,很快便对有知识又善良的袁三公子产生感情,而袁三公子对妹妹也极为喜欢,两人终于在一天夜里在一起了,之后常常趁着夜深在一起厮睡,如胶似漆。
可这一切看似绝望中的美好,终于在一天夜里发生改变,袁三公子说要带妹妹出去逛街,妹妹开心的跟着出去,袁三公子把妹妹带进一家妓院,妹妹最初很害怕,袁三公子安慰她说只是来喝酒吃小菜。
心思单纯的妹妹没有怀疑,可刚吃喝一点东西,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听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声音。
“三公子,这妞儿真不错,你可真是有心了,请哥几个玩这么种清纯货。”
“大家都排好队,今天晚上每个人都爽一把,不能辜负三公子美意。”
“三公子,这是谈好的价钱,你收好。”
……
朦胧中,妹妹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男人压在她身上,那阵阵挤压的感觉令她作呕,可她意识朦胧,身体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对方摇晃。
一个肥头大耳男人之后,是另外一个大腹便便男人,然后又是……
妹妹已经记不清多少个了。
那一刻,她的内心充满绝望、愤怒、不甘,心痛的仿佛被用刀割。
悲惨命运令人无法招架,但在这悲惨上撒一把盐的,永远是被嘴信任的人出卖。
曾经的绝望中,三公子是妹妹的一道光,而这道光此刻变成邪恶之光。
妹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被带回袁将军府上后选择绝食自杀,她没有将悲惨告诉班主和姐姐还有三位兄长,只有自己默默承受下一切。
没过两天,三公子过来强行把她带走,班主他们以为妹妹是和三公子闹了感情矛盾,谁没年轻过,当然知道恋爱中两个人发生摩擦很正常,还都劝妹妹不要和三公子计较,毕竟三公子人那么好。
三公子把妹妹带走后,在大街上甩了她两巴掌,警告她说:“如果你死了,你的那几个亲人一个也别想活,乖乖给老子赚钱,我还能管他们一顿温饱,不然就活活饿死他们,把你姐姐卖到妓院!”
妹妹心已经死了,她自己不怕死亡,可当听到三公子以家人威胁,她咬破嘴唇无从选择。
三公子又摆出一副好心模样安慰妹妹,“我在家里是个庶子,根本没什么钱,每天要供着你们那么多人吃喝,实在没钱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带你出来赚钱,其实我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你的家人,忍着心里的伤痛看着你被别的男人侮辱,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妹妹不相信三公子的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进妓院,做着与之前相似的事。
这对她而言是极度屈辱的,她天生有一副百灵鸟般的嗓子,理想成为名角,可再看现在脏了的自己,根本没有明天,只是一具还活着的尸体。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直到一天,妹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袁府,看见袁府下人从后门抬出几具用白布蒙着的尸体,她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去关押班主他们的地方去看看,但被三公子强行拽回房里。
三公子为她单独准备了个房间,环境比柴房好,但却也因此见不到班主他们。
她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班主和姐姐还有其他几个师兄满脸鲜血,第二天醒来后,她又提出来要去见班主他们,结果被三公子打了一耳光。
她忍着疼痛与委屈,说自己只是想让姐姐把那个红色发卡给她,既然三公子不让见,就由三公子辛苦一趟,去姐姐那把发卡要来。
三公子假装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后说姐姐那枚红色发卡丢了。
瞬间,妹妹泪如雨下,姐姐最不喜欢红色,所以根本没有红色发卡,三公子根本没有去,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班主和姐姐他们遇害了。
这一天夜里,妹妹准备好了毒酒,想要把三公子毒死,同时她也准备了火油,打算把整个袁府一把火烧掉,为班主和姐姐他们报仇。
可事情还没开始就被三公子发现,三公子把她打成重伤,然后把火油浇在她身上点着……
哧啦!
林北看到一片滔天火焰,以及妹妹在大火中不断惨叫翻滚,还有那位三公子嘴角噙着的邪笑,有的人天生善良可欺,有的人生而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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