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女人，高大伟差点吓得尿出来，浑身上下噌噌往外冒冷汗，眨眼功夫，身上衣服就湿透了。

刚才他不管怎么冲那五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挥舞木棒，不管怎么怒吼大叫，对方都感觉不到他，也包括躺在地上被一点一点折磨死的女人。

但现在，这个女人直勾勾看着他，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屏障，但她的目光能穿透这层屏障，直接看进他心里。

目光中充满怨毒、狠戾、愤怒，像是一条无形绳索，缠在他脖子上。

绳子越箍越紧，高大伟脸色涨红，难以呼吸，两只手抓着脖子，想要将无形紧箍的力量挣脱，可根本无法办到，他眼睛开始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时，女人眼神中的怨毒突然消失，随之高大伟脖子上紧箍的感觉也消失了，他扑腾一声瘫软在地，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剧烈咳嗽起来。

高大伟恐惧地抬头看向女人，这时心中又生起一阵感觉，好像挡在面前的那层无形屏障消失了，眼前的女人变得越发活灵活现。

直到这时，高大伟才发觉，这个女人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忽然，他心头猛地一震，这女人不就是从他抱着坛子里，从血水中浮起的那张女人脸么。

“你，你……”

高大伟这时能说话了，却因为太过紧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女人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从他面前径直走过去，沿着街道走向远方。

心中一股莫名力量升起，高大伟从地上站起来，跟着女人离去方向走去。

街道上依旧凄凉，深夜之下不见路人，不过在走出一段距离后，看到路边有一个醉汉，醉汉身上邋里邋遢，脸上也带着伤，像是刚被人打过。

从醉汉身边路过的时候，高大伟隐约听到他嘴里嘟囔，“别打我，我没钱，我可以让我老婆还……我老婆你们都知道，她可好看……”

女人在路过醉汉身边也停下，看向恶寒的目光充满冰冷与恨意。

高大伟隐约能感觉到，女人在这一刻动了杀念，但下一瞬间，街道对面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急匆匆跑过来，他们直接从女人身上穿过去，一脸焦急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老妇人气得哭出眼泪，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儿子，一天到晚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可让我和依萍、虎儿怎么活啊。”

男人醉醺醺抬起头，看着老妇人和孩子呵呵傻笑，“放心，这个家有那个贱女人，不至于吃不上饭，她以前就是在南方卖的，那时候卖得很贵，人家是大城市里的货色，现在虽然便宜，但养活我们一家还是没问题的，你就别……”

啪！

老妇人一个耳光打在男人脸上，大骂：“你这个畜生，你给我闭嘴，就你这混蛋模样，依萍不嫌弃你，你有什么资格骂她，我……我虽然是你亲妈，但你看这畜生模样，都忍不住想要杀了你！”

老妇人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哽咽哭喊着：“奶奶不要打爸爸。”

男人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不知廉耻的无赖模样笑道：“妈，你还是省着点，别吓坏了孩子，只要这小子还在，那个贱女人就得乖乖听我话，躺在床上给我赚钱，哈哈哈！”

老妇人抬起手还要打，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高大伟刚走出的那个胡同。

一个在朋友家喝了大酒的男人，踉踉跄跄往家走，路过胡同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血腥以及躺在地上惨死的女人尸体，顿时被吓出猪叫。

“杀人了！”

随着一声大喊，附近的人家开始接连点亮灯光，老太太抱着怀里的孩子跑过去，到了现场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整个人瞬间哭崩溃。

孩子也是哇哇大哭。

高大伟也跟着走过来，他是跟着女人的，此刻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其实是鬼魂，所有人目光都在地上的尸体上，女人的目光却一直在孩子和老妇人身上。

眼前画面迅速流逝，时间仿佛按下快进键。

不知道过去多久，高大伟忽然现身在一处农家院子里，他又看到血腥一幕。

老妇人躺在地上，头上被重物击打，露出一个大血窟窿，血水在她身子下淤积一大滩。

一个五六岁大小男孩站在老妇人尸体前，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转过身平静地走到柴房里，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冲进屋里。

房门很破，被小男孩撞开，他挥舞着手里的柴刀，向一男一女砍去。

男人正是高大伟之前见过的那个满嘴肮脏的醉汉，女人也是一副尖酸刻薄模样，两人正商议着怎么处理老太太的尸体，小男孩就冲过来。

柴刀划破女人大腿，女人大声尖叫，男人一把将女人护在身后，夺过小男孩手里的柴刀，反手冲着小男孩的脑袋砍下来，大骂一句：“畜生！”

柴刀正中小男孩脸上，小男孩半边脸被砍下来了，鲜血喷涌而出，剩下半边脸的小男孩连一声痛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鲜血喷溅的一幕，令高大伟头皮发麻，但他并没有太多反应，整个人好像已经麻木。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会有如此惨烈之事。

高大伟身体渐渐颤抖，他看向地上那把柴刀，想捡起来劈在男人脸上，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可即便旁观者，他也要试一下。

他走到刀前弯下腰，这时突然看到在那畜生男人身后，一个熟悉身影出现，是那个他最早见到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平静，但眼神中的怨毒更浓烈。

一时间，高大伟忽然觉得胸口难受，就像一块巨石压下来，要将肋骨压碎，把肋骨下的心脏压成一堆肉泥。

高大伟忽然感觉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可这时忽然身体左右摇晃，紧接着眼前一片白光，然后整个人瞬间惊醒一般，再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团燃烧火焰，是林北正捏着一张符纸在他眼前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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