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小子的那些破际遇老夫我也不想听，想来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灰袍老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于姜子尘如何摆脱那浑噩状态他并没有多少兴趣。

“多谢长老指点。”姜子尘躬身拜谢。

虽然灰袍长老并没有指点什么，但却将这惑心洞剖析得七七八八，这让姜子尘对这处宝地也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

“今日老夫看你小子有些眼缘，再送你一句忠告。”灰袍老者半眯着眼，缓缓开口道，“青阳门外院的四大宝地并无高下之分，各有优劣，四处宝地优势互补，你小子若是能好好运用，相信混成那个什么外院一霸不成问题。”

姜子尘微微一愣，若有所思，旋即拜别了灰袍老者。

看着姜子尘渐行渐远的背影，灰袍老者眼眸微睁，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小子听明白了没有，这么好的一块璞玉，若是精心雕琢，将来我青阳门定可再多一员悍将。”

****

夜，凉如水。

星光璀璨，明月皎洁，柔和的月光洒落，照耀着青阳门的每一处。

临崖洞府，姜子尘盘膝而坐，浸泡在浴桶之中，雾气蒸腾，水波微荡，他正在浸泡药浴。其身旁的桌子上，一些残留的鱼骨凌乱的摆放着，这些都是赤炎鱼的残骸。

“还是没什么进展，看来想要铭刻胸膛上的第五纹，还需要不少积累。”姜子尘轻吐了口气，看着胸口处毫无变化的秘纹，暗自摇头。

他正在进行铁皮秘术的修炼，然而即便是服用了赤炎鱼，效果依然不理想，第五处银纹依然没有铭刻出来。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姜子尘起身披衣，来到了洞府前的空地上，这是他平时演练武技的地方，不过今夜是他第一次在晚上出来。

仰头望向明月，又看了看黝黑的山崖，其内云雾飘荡，忽聚忽散，姜子尘不自觉地想念起了司牧雨。

这几日少了她的叨扰，再度踏上独自苦修的姜子尘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心里空荡荡的。

“也罢，一年之期也不是很久，届时你我一起去闯那星海洞天！”姜子尘按捺下心中的思绪，双眸再度燃起了斗志，竟在空地上不自觉地演练起了武技。

唰唰唰！

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窜出，那是姜子尘施展起了柳絮随风身法，他真元运转，身形微动，眨眼之间便呈“之”字型腾挪数丈之远，宛若一片柳絮随风而动，轨迹难以捉摸。

施展片刻，姜子尘便停了下来，他眉头微皱，摸了摸下巴，似是有些困惑。

忽然，他右脚横跨一步，眼眸微闭，体内真元涌动，尽数汇聚于右手。只见他右手并指为掌，掌心真元凝聚，而后缓缓抬手，对着面前的巨石闪电般轰出。

顿时，三座小山虚影浮现而出，山影巍峨，裹挟着惊人的气势朝着巨石狠狠撞去。

“轰！”

一声震天巨响，三座连绵的山影尽皆撞在了巨石上，巨石应声崩裂，石块瞬间飞溅，落在了山崖下回荡悠长。

收回右掌，姜子尘仔细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

“我的武技怎么退步了？”他有些疑惑。

不论是身法还是掌法，刚刚姜子尘在演练时都没有达到预期的境界，甚至三山掌还退步到了大成之境，而原先在明心殿他可是触摸到了这门武技圆满之境的门槛。

“难道是？”他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似是想起了什么，“惑心洞！”

“是了，一定是因为去了惑心洞。”他细细分析道，“闯惑心洞失败让我陷入了浑噩的状态，虽然那清凉之意让我得以清醒，但武技却还是陷入了退步之中。”

先前姜子尘就有所听闻，那些闯惑心洞的弟子，回来后会浑浑噩噩数日甚至半月之久，而且他们在清醒之后会发现自己的武技退步了不少，这也是外院弟子甚少有去惑心洞的原因所在。

即使有贡献点的诱惑，但去一趟会让自己的武技退步，相信没谁会愿意做这样的亏本买卖。如今这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了姜子尘身上。

“还真是如传闻那般，武技退步了。”姜子尘苦笑一声，默默摇了摇头。

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不对劲，陷入了苦恼之中：“不对不对，若是惑心洞真如传闻那般，会使试炼者武技退步，那岂不是百害而无一利？如此害人之地宗门为何会将之列为宝地？而且当日那灰袍长老还说，外院四大宝地各有优劣，需善用之。”

宗门的一切都指明那惑心洞确实是一处宝地，但这又与众弟子间的传闻相悖起来。

“难道武技境界的退步也是一种益处？”抬头望着满天星辰点缀的夜空，姜子尘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若是如此，闯完惑心洞后武技境界的退步并不会使得其威力下降，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是与不是，试试就知道了。”他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想要验证武技的威力退步与否很简单，对比一下便知。虽然无法施展出先前的状态的武技，但姜子尘对自己之前的实力了然于心。

唰唰唰！轰轰轰！

这片空地上刹那间便变得人影窜动，响声震天，一块块巨石接连炸裂，碎石飞溅。

“呼~呼~呼~”

半柱香后，姜子尘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额头冒汗，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渐渐渗出，然而其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果然，虽然境界有所退步，但这威力一点都没变，甚至那巨石被我的三山掌拍中，崩碎得更多了。”

猜测得到验证，姜子尘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再为武技境界退步而苦恼，他盘坐在石墩上，任由山风吹乱发丝，带走额头的汗珠。

“明明境界退步，但武技的威力却没有丝毫下降，这是为何？”虽然解决了先前的担忧，但姜子尘却陷入到了另一重苦恼当中。

他眼眸微闭，细细回忆着刚刚的武技施展，自己一举一动，甚至体内真元的变化他都没放过。

约莫一炷香后，姜子尘眼眸瞬间睁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仔细思索了一番，他终于找到了原因。刚刚他在施展武技时，虽然方式、动作乃至真元的运转都与过去一样，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心境。

古井无波，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这是他刚刚施展武技时的心境。

“原来心境也会影响到武技。”姜子尘忽然有所明悟。

就像一个人在试炼时若是十分紧张，那么其一身实力最多也只能发挥十之二三，结果定然远低于预期。

同样，若是有一份强大的心境，再施展武技，那么武技的力量将会发挥八成乃至十成。心境越强大，就可以越完美地发挥武技的力量。

如果说过去姜子尘施展那些武技只是照葫芦画瓢，形似而神不似，达到圆满之境也只算是将其完整地画出来的话，那么经过惑心洞的考验后，其施展的武技已经有那么些许神似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做到形神皆似，比拟当初创造这些武技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姜子尘已对那惑心洞不再有丝毫畏惧之心，甚至还有些向往之意。

“或许不该称之为惑心洞，谓之炼心洞更为合适。”姜子尘心中暗自评价道，“惑心惑心，只是迷惑本心，但实则为磨练本心。”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外院这四大宝地还真是优势互补啊。”他双眼微眯，嘴角微扬，只觉豁然开朗，一下子便明悟了外院几处宝地之间的联系，“洗心池，明心殿，惑心洞，战心塔，原来如此！”

洗心池主蕴，强健体魄，强韧经脉。武者在其中浸泡可以获得极佳的肉身滋养以及经脉拓宽。如果说武者是一枚种子的话，那么洗心池毫无疑问便是甘露，给其以生命之泉，让其生根发芽。

明心殿主养，灵台清明，悟性大增。武者在其中可以迅速地掌握武技功法要诀，明悟要义。让生根发芽的种子吸收天地之元气，沐浴日月之精华。

惑心洞主炼，千捶万击，百炼成钢。若不经历风雨的磨练，那再好的璞玉也只不过是温床里的东西，不堪一击。

战心塔主验，经历了前三步后，需要以实战来检验自己的真实实力，而战心塔无疑就是一处最佳的试验场地。

“蕴，养，炼，验。这就是外院四大宝地之间的联系么，青阳门不愧是禹国四大宗门之一，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弟子培养之法，难怪宗门强者辈出。”这一刻姜子尘不得不叹服宗门的四大宝地，他也明白了为何外人常说青阳十宝是青阳门的根基所在了。

想明白了这些，姜子尘眼光炽热：“既然如此，那这四处宝地我得好好利用。一年后的星海洞天名额，看来我也得好好争上一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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