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笑得很鸡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要回到自己的新住处,这地方是道嗔长老给他们寻的。道嗔收了三个便宜徒弟,什么忙都帮不上,或者说,陶眠什么忙都不让他帮,只好做些这样的小事。
陶眠是很感激的,没有谁对谁的好是白来的,他也给道嗔送了点灵丹妙药——来自五弟子荣筝的零元购。
道嗔长老近日身体欠佳,陶眠得知这个消息后,想要探望一下,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道嗔说他不想把病误传给其他人,让陶眠照顾好自己。
陶眠感觉很奇怪。道嗔长老之前明明看上去身子骨很硬朗,为何这几天频繁卧床休息?
那日他离开之后,幽静的长老别院内,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我时日无多,恐怕不能再撑多久了。”
“……道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唉,可惜这桐山派终究没等来它的有缘人。我看见门内上下无序,长老堂主不能以身作则,守正固心,弟子们整日追名逐利,欺凌弱小。我桐山派为守一方百姓而建宗,到如今,百姓因我门派而受苦。奈何?奈何……”
他接连说了两个“奈何”,随之,房内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世事如此,桐山派,也该走到尽头。”
“不,不……它还要继续它的使命,”那声音虚弱至极,“我的师侄莲生已推举李氏孤女参加试剑大会。那女娃心思澄明,是块良材。”
“唉,你这是急病乱投医……”
“也许吧。我只是不能释怀她父亲生前留下的那句话。他说他要做那个,在瀑布里倒立的人。”
“……”和道嗔对话的声音停了一瞬,“果然当初骗走她父亲一身钱财的就是你吧。”
道嗔呵呵笑了两声,又咳嗽不已。
“不过是多取了一份收徒的钱款罢了。”
房间被施了隔音的屏障,如果有人此刻能走进结界内,就会惊奇地发现。
这两个对话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声音。
……
夜黑风高搞事夜。
陶眠难得放下手中的经书,没有急着催眠自己,而是缓缓地下床来,穿上靴子,离开了房间。
沈泊舟睡在外间,没有被他吵醒,很好。
他白日见到了一个弟子,浑身被一股压抑的黑气缠绕,邪门得很。那时陶眠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询问了旁边的沈泊舟,那人是谁。
沈泊舟远远地望过去,辨认了一会儿后,才回师父的话。
“是道允长老的二弟子,名为邱林,大师兄黄连羽的师弟,这次也是试剑大会的有力竞争选手。”
六船这么一解释,陶眠立马会意。
他留了个心眼,在那弟子身上附着了一只散发特殊气味的雄虫,现在用手中的雌虫,就可以找到那弟子的准确方位。
半夜,雌虫突然动了。
陶眠把虫子装在一只小小的镂空竹球里面,带着它出门,一直来到桐山的一处陡峭的山崖。
那弟子恍惚着向前走,仿佛被什么力量操控,脚步虚浮。
陶眠观察了他有一会儿,等到他还有两步就要踩空的时候,在后面拉住了他。
很神奇,那弟子在将要掉下去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清明。
他一下子看见了陶眠的脸,大喊——救命啊!有人要谋害我!
陶眠一挑眉,本来想把他拉回来的手,忽然反方向施力,要把他推下去。
命悬一线的邱林:???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果不其然,黄师兄带着人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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